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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温正心里头还是不免有几分隐忧;柳乘风虽然升迁极快;但为人太过咄咄逼人了;这样的性子似乎不是长久之道;他倒是属意牟斌这样的性子;胜在稳健。
他正胡思乱想着;牟斌已经快步到了;牟斌一出现;所有人纷纷站起来向指挥使大人行礼;牟斌抿着嘴;脸色严肃;什么话也没有;先是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在位上落座。
良久;牟斌冷冷地道:“现在朝野上下有许多流言放出来;什么锦衣卫胆大包天、胆大妄为;想必大家也知道;今个儿皇上将老夫诏入宫中;也是训斥了一顿;让咱们锦衣卫立即撤掉刘吉在府外的校尉;向刘大人负荆请罪;太常寺那边的人也要撤掉……”
众人听了牟斌的话;心里直冒凉气;想不到连皇上也插手了;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温正的心情也降到了谷底;瞧这话的意思;宫里似乎也是不满锦衣卫了;当然;更确切的;是不满意柳乘风现在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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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泄漏天机
原就当所有人还在暗中猜测的时候;牟斌的眼眸变得更为严厉起来;而接下来他要的话就让人大惑不解了。(。。 )搜这⒌
牟斌正色道:“可是天子亲军;最紧要的是追查乱党;乱党未靖;案子查到了一半;怎么能突然终止;陛下仁德;可是咱们亲军不能讲仁义;对乱党绝不能姑息。所以本指挥使今日在这里先放个话;太常寺和刘府的校尉一个都不能撤;非但不能撤;还要加派一些;无论别人什么;咱们都不必理会;话儿就到这份上;大家自己斟酌。”
众人都不由大惊失色;一向稳健的牟斌出这么一番话来;实在让人接受不了;若这话是柳乘风出来的倒也罢了;毕竟柳乘风那个家伙不太靠谱;可是牟指挥使却是极为稳重的人;现在牟指挥使出这么番话;这意思岂不是;皇上的话暂时可以不听;别人的议论也可以不理会;钦案非但要查;而且还要查到底。
这可不太像是牟斌的为人;出这番话;且不宫里怎么想;这朝野上下;也绝不会放过他。
牟斌冷冷的看着大惑不解的众人一眼;冷哼一声:“谁有异议;现在就出来!”
无人言。
倒不是没人反对;毕竟这里头也有内阁的人;尤其是那同知刘明显;更是与刘吉休戚相关;可是以牟斌的性子;突然做出这个举动;在没有猜测出他意图之前;倒是谁也不敢站出来声言反对。
“既然如此;那么这事儿就定了;诸位都散了。”
牟斌挥挥手。做出了他平生最大胆的举动;他当然清楚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从现在开始;他会承受到极大的压力;会惹到许多不该惹的人;只是现在;他也管不了这么多。
在这一点上;牟斌是聪明的;他的身份是亲军;作为一个亲军;任何人都可以不理会。甚至都可以反目;可是有一个人的话却必须要听;为皇上分忧是他的本分;若是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么他指挥使的位置也就做到头了。便是有多少人保他也避免不了这个下场。
这一场会议很是短促;甚至连会议都不是;前前后后都是牟斌一个人话。{http: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下牟斌一人冷着脸坐在这空旷的大堂里;他一直在掩饰自己的锋芒;可是现在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自此之后;京师里会出现一个全然不同的锦衣卫指挥使。
一个吏走了进来。心翼翼的道:“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传令……”牟斌在短暂的停顿之后继续道:“坊间再有妄议锦衣卫的;都要拿起来问罪。把校尉们都派出去;天子亲军是他们随便议论的吗?”
“还有;派个人;给东厂下条子;让东厂也派出人手;这事儿不能让锦衣卫来;他们东厂也别想瞧热闹。”
吏不禁道:“东厂那边未必肯来……”
牟斌眯着眼;却是冷冷一笑:“他们会来的;你等着瞧。”
“是;卑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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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封姗姗来迟;他的轿子很是低调;稳稳停在午门外头;轿夫掀开轿帘子;他弯着腰钻出身子来;看到了柳乘风;笑吟吟的朝柳乘风打了个招呼。
柳乘风等的有些不耐烦;这娄封是个武人;居然这般不守时间;让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柳乘风心里头不禁有点儿火气;可是看到娄封笑吟吟的;又不好泄;只得乖乖先给他行了礼。
娄封下了轿子;含笑道:“抱歉;抱歉;昨夜睡的不好;竟是耽误了时辰;亲军衙门那边也有些紧急的事要处置;柳佥事;话不多;我们立即觐见。”
柳乘风颌点头;让午门这边当值的太监去通报去了;二人一边在外头等候一边闲聊;娄封问道:“柳佥事;昨夜你去了刘吉那里;可有什么眉目。听昨天夜里;你闹得风声很大;老夫在衙门的时候;可是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
柳乘风心里想;娄封故意姗姗来迟;莫不是因为昨天夜里自己的事儿闹得大的缘故?他害怕被人认为与自己是一伙的;惹祸上身;所以才这个样子。
柳乘风心里不禁有些火气了;看了娄封一眼;语气平淡的道:“若是没有什么眉目;怎么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娄封眼中闪露出骇然;道:“哦?难道当真是内阁大学士?这可大大不妙;堂堂内阁大学士;勾结乱党做什么?柳佥事是不是查错了?”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御马监的提督太监都有可能;内阁大学士为何不可能;真相没出来之前;谁都不好;可是现在;卑下倒是觉得刘吉的嫌疑最大了。”
娄封颌点头;一副震惊的样子;良久才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柳乘风想了想;道:“不管怎么样;先从刘吉查起;刘吉虽然是大学士;可是他毕竟好控制一些。至于那个刘昌;如果他是乱党;只要我们在查刘吉;他肯定能放下心来;至少暂时不会有什么大举动。”
娄封道:“柳佥事的不错;先查刘吉;能安抚住刘昌;这样未尝不是好办法。”
二人正着;有太监快步到了午门外头;道:“二位大人;陛下在正心殿见你们;让你们觐见。”
柳乘风和娄封都停止了话;肃容入宫;飞快到了正心殿;进去之后见到朱佑樘纳头便拜;这一次;朱佑樘没有免礼;而是阴沉着脸看着二人;等到二人口呼万岁之后;朱佑樘才不气的道:“你们两个;朕让你们去查案;你们就是这样查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嫌这朝廷不够乱的吗?真是岂有此理!”
娄封吓得脸都白了;立即道:“陛下恕罪。微臣……微臣……”他看了柳乘风一眼;心里想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出口。
其实柳乘风当然知道娄封想什么;这老东西看来不是很靠谱;多半是想把事儿推到自己身上;不过似乎又打消了念头。
柳乘风倒是没有慌张;而是道:“陛下;案情已经有了眉目。”
他这一句话;顿时让朱佑樘的怒容收敛起来;对朱佑樘来;他最关心的还是这桩案子;明教的余孽一日不查出;他就食不甘味;听到柳乘风有了眉目;便不由道:“你。”
这个时候;柳乘风正要出口;谁知娄封却抢了话;竟是滔滔不绝的将案情了一遍;这些案情;自然都是柳乘风告诉他的;柳乘风此前对娄封的印象一向颇好;可是今个儿他的表现;却让柳乘风感觉到了人心险恶;查案的时候;这家伙做甩手掌柜;这倒也罢了;出了事他差点就想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出去;可是现在邀功的时候;他居然口舌如簧了。
不过柳乘风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抢功;这天下还真没有几个抢得过他的。
朱佑樘显然也没有想到下头二人的勾心斗角;只是认真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等到娄封完;朱佑樘不由深吸口气;道:“这么多;现在两个嫌疑之人;一个是御马监的提督太监刘昌;另一个是大学士刘吉了?”
娄封道:“陛下;正是如此。”
朱佑樘沉默片刻;随即看向柳乘风;道:“柳爱卿;你怎么看?”
娄封脸色一下子有些不太自然了;原以为这一次是表现的机会;谁知道;自己了这么多;这陛下居然还是看向柳乘风;问柳乘风怎么看。
柳乘风却只是微微一笑;道:“陛下;这两个人;任何一个若是明教乱党;都会引朝野震动;微臣以为;大学士刘吉虽然位高权重;可是假若他是乱党;事情倒是简单一些;对付他;只需一纸诏令宣布他的罪行;缉拿查问就是。微臣担心的是御马监提督太监刘昌;提督太监领宫中勇士营;而刘昌在这任上做了这么多年;难保没有收买一些心腹;勇士营日夜拱卫陛下安全;若是有人图谋不轨;则陛下和娘娘就危险了;所以微臣以为;假若刘昌是乱党;就必须心处置;不可草率。”
朱佑樘颌点头;其实他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