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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的就是你。
最先发言的是户部左侍郎赵芳;他侃侃而谈;陛下一向圣明;其实过错也不多;不过有件事;微臣得一;自然而然的;赵芳到了周成;周成一家横死。陛下不下令彻查;追究肇事之人;反而屡屡袒护;处处纵容;因此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才有这上天的警告。
这赵芳一向耿直;性子和谢迁差不多。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其实赵芳也确实和谢迁关系匪浅。他是谢迁的同乡;还与谢迁是儿女亲家;他见朱佑樘不为所动;顿时火了;直截了当地:“陛下;这杀死周成之人;天下人现在议论得很厉害;大家都是因为他得罪了锦衣卫指挥使柳乘风;而柳乘风睚眦必报;趁机相害。柳乘风此人性若豺狼;心怀狡诈;请陛下立即处置柳乘风;以儆效尤。”
他这一番话也算是狠的了;别人都只是旁敲侧击;可是这位老兄倒是够爽快的;直接把柳乘风的大名道了出来;来去;就是告诉朱佑樘;这场大雨是柳乘风倒行逆施弄出来的;陛下不处置柳乘风;大家不答应。
有了赵芳做先锋;场面更加激动了不少;于是各部堂;还有几个翰林、言官纷纷出来;原本大家还是遮遮掩掩;绕着弯子在找柳乘风的麻烦;现在索性大起了胆子;直接指名道姓了。
站出班的重要人物也是不少;除了赵芳;还有刑部左侍郎温言;大理寺卿杨傲等等。
这些都算是朝廷里较为骨干的高官;除了这些人;连翰林院大学士吴桐也站了出来。
有他们在;后头的翰林和言官都像是疯了一样;走马灯似的一个个出来;群情激奋。
原以为这个时候;皇上就算不立即下旨拿问;以皇上的心思怎么着也该和和稀泥;谁知道皇上当场龙颜大怒;朱冕之后的皇上;表情谁也看不清;可是皇上猛拍了一下案牍;语气却是无比的愤怒。
“豪雨如注;压塌了不知多少民房;河提失守;不知多少良田被大水淹没;天子脚下;民生凋零;百姓嗷嗷待哺;等待朝廷救灾;施放粥米、安顿灾民;可是你们……你们却还在这里抨击朝廷大臣;在这里给朕添乱;周成一案尚未水落石出;你们便已经按耐不住;要借此来中伤朝廷命官;你们这是怀着什么心思?朕要你们又有何用?”
“鬼神之;本就不足为信;如今天降暴雨;你们却借着这鬼神之借以挑起党争;朕今日若是姑息;如何服众?”
一番斥责之后;更厉害的还在后头。随即旨意就传了出来;户部侍郎赵芳、翰林大学士吴桐二人老而昏聩;不知礼法;罚俸一年;以儆效尤。刑部左侍郎温言、大理寺卿杨傲心怀不轨;恶意中伤大臣;不守臣道;居心叵测;立即革去官职;贬去南京。
除此之外;其余站出来的大臣也是罚俸的罚俸;贬斥的贬斥。
这一道旨意下来;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不只是皇上这出人意料的反应;更重要的还是皇上的这份圣旨。
对于朝廷里的那些老臣们来;这份圣旨猫腻很大;要知道;这事儿可是赵芳挑起来的;赵芳这个家伙应当是主犯;其他人是从犯;可是主犯只是稍微罚俸了一下;倒是几个从犯倒了大霉;发配去了南京;这就等于一切都完了;你这一辈子的努力换来的不过是去南京那边养老;前程和仕途还有权利都全部化为乌有;一般情况之下;你若是没有中大奖的运气;你这一辈子多半就得呆在那儿了。
打头的罚俸跟着吆喝的倒霉;这算怎么回事?稍一琢磨;不少人立即就明白了。赵芳是谁?赵芳是谢迁的党羽;两个人既是姻亲;相交也是莫逆;至于那个翰林学士吴桐;乃是刘健的门生;与刘健关系极好。可是刑部侍郎温言和大理寺卿杨傲呢?这两个人都是刘吉的心腹;都是刘吉上台之后硬塞进来的几个重要助手。
理清了这个关系;大家也就明白了;皇上震怒是假;借机收拾人是真的;谢迁和刘健的人没有事;所谓罚俸;一年也就是罚掉百来两银子;不痛不痒。可是刘吉的人却是真正倒了霉;这预示着什么……
刘吉要完蛋了……
刘吉完不完蛋且不;但大学士刘健只怕又要复起了。
这意味深长的暗示足以让所有人震惊;因为在此之前;宫里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皇上也没有透露出一丁点的口风;虽前几日刘吉因为话忤逆到了皇帝;皇上让他在家中闭门思过三日;可是到了第二日的时候;宫里就派出了太监前去安抚;劝慰刘吉;并且撤销掉了此前的惩处。在外人看来;还以为刘吉刘大学士仍旧圣眷在握;谁知道完蛋就完蛋。
一下子;京师开始忙碌起来;各部都是心不在焉地救着灾;可是诸位大人们却都无时不刻地盯着朝局的动静。
身处在旋窝中的刘吉却还算镇定;他很快就有了反应;上了一道告老疏;其实这奏疏所言的内容并不是刘吉的真正心思;让他现在告老;以他刘棉花的性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告老。
刘吉的这份奏书只是一次试探;试探宫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而结果这奏书递上去;却是石沉大海;陛下留中不发。
事情就越来越耐人寻味了;若是大臣想要告老还乡;一般情况之下只有一个可能;宫里无论如何都会进行挽留;也就是拒绝请辞奏书;将这奏书打回去;也就是;无论是皇上批准还是不批准都会挽留;就算皇上看你不顺眼;也会做出一个姿态;在驳回的奏书里写一些爱卿虽是老迈;只是国家尚在用人之际云云;接着等第二封请辞的奏书递上来再进行批准。
这是一种潜规则;很少有奏疏递上去留中的法;可是这一两日宫里屡屡做出不同寻常的举动;怎么不教人诧异?
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刘吉的身上;想看看这大学士刘吉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举动……第二章送到;求月票;同学们;支持下老虎吧。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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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 :京师变
这突如其来的朝廷更迭;正如眼下京师的暴雨一般;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莫是不少文武百官看不懂;就连内阁的几位都不太看得清了。
李东阳已抵了京县;站在决堤的口子边沿;天上雷鸣电闪、大雨滂沱;内阁大臣亲自出现在这里;其他的大官员当然不敢在家歇着;各自穿着蓑衣冒雨在河堤边苦劝;请李东阳到县衙里督促;这里凶险万分;一旦出事;谁也担待不起。
在河堤上头;则是临时征调来的民夫;在差役的监督下;冒雨背着用塞满了碎石的袋子投入决口之处;试图堵子堤。
事实上当地的官员心里比谁都清楚;尤其随行来的河督心里跟明镜似得;如此汹涌的河水朝着决口宣泄;单凭这么点儿民力;根本就堵不住;再加上天公不作美;大雨还在倾注;现在督促着民夫堵决口;简直就是笑话。
可是大家都知道;李大学士却未必知道;他是清贵人;哪里懂得这些名堂;眼下这些努力不过是做给李东阳看的;让这位大学士知道;京县还有河工衙门都已经尽力了;有些时候上官要的并非是结果;而是需要亲眼看到这个过程;只要看着你们在想尽各种办法;就算堵不上;至少也可以有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评价。
民夫们在泥泞中翻滚;差役们湿漉漉的大声吆喝;一派热闹的景象。
可是李东阳的脸色却很阴沉;头顶着乌压压的乌云。大雨稀里哗啦的从斗笠下如瀑布一般的淌下来;李东阳很愤怒;他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这些人在做什么。不过他没有吭声;只是站在这里;看到那夹杂着无数泥石的急流冲向那一马平川的田埂。
“大人;这里不能再待了。大人的身子骨要紧;且回县衙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衫;喝一口热茶。不;喝一口姜茶;好好歇一歇。有下官们在这里照看……”在旁苦劝的是京县的县令。弘治三年的进士;刚刚从礼部观政调到了这京县;名叫李如意;这李如意起来还算是李东阳的门生;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却不敢称李东阳做恩府;他在旁苦苦相劝;眼泪都要流出来;可是他话到一半;却被李东阳打断了。
李东阳目光阴森森的盯着他。大喝道:“李如意;当日在朝的时候;你是何等的忠厚;想不到连你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哼。你以为这点伎俩就能瞒天过海吗?你满肚子的经义和教化都被狗吃了吗?”
李如意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泥泞中;口里:“下官该死。”
李东阳却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愣愣的盯着那决口;站在这决口面前。连他这大学士都变得无比的渺;在这狂风怒吼、雷鸣闪电、大雨磅礴的天地之间;他仿佛一颗细沙。
可是那老迈的身躯;却没有被厚重的蓑衣压弯;他笔直的站着;不出的苍凉;眼袋下的皱纹浸满了水;那愤怒的眼睛渐渐温和下来。
水至清则无鱼;这是他的处世之道;也是他宦海数十年总结出来的道理;他不是谢迁;不是那种想砸碎一切重新来过的人;他熟知人的各种私欲;所以他愤怒;却并没有再什么。
“子思……”李东阳的声音不;在这种天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