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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还是一面看,一面唱,一字不苟且的唱过。间或有什么人来到修械处了,有事同主任商询,主任也还是用唱歌的章法同来人谈话,正象这个人成天吃酒不醉,却极容易醉到他自己的歌声里。
我在扯炉厌烦以后,是也常常爬到过铁堆上玩的。我爱这一屋子里全身是煤烟与铁锈的人,也极欢喜那些“三角”,“长方”,“圆条”硬朗实在的大小铁器。还有那沙罐,有狗肉香狗肉,无狗肉时煎豆腐干也仍然不缺少狗肉香味,不拘挂到什么地方我总能发现它。
谈到天气,辛寿他们是没有兵士们那样发愁的。天气越冷他们生活越痛快,一是吃肉的机会多,一是做事。在大冷天,我们营里火夫穿厚棉军服臃肿象个熊,辛寿他们一定还是赤裸露出又小又脏的肩膊做事。他们身上好象成天吃狗肉也仍然没有脂肪的积蓄,但每一个人身体的健全,则仿佛把每人拿来每天炮打一顿以后,还放雨中淋两点钟也不至于伤风。
明天是场期,应当早早的睡,所以凡是不在夜中赌钱的,全都很早就睡了。
作于一九二九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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