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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听他的话,没什么太大反应,可这话听在陶东升的耳中,却犹重锤击鼓相仿!这少年竟能看得出阴症伤寒和阴经伤寒!这,这,他确确实实精通《伤寒论》啊!如说本事,恐怕不止我的二成,至少四成”不过我的本事不仅限于治疗伤寒,所以只能算是我的三成半!
他的仆人却又低声道:“侄少爷,这人看起病来,好象比你,倒是有几分的仔细!”他本想说比你可认真多了,但上下有别,他可不敢说出这么放肆的话来!
陶东升听了这话,心想:“倒也未必,草民给草民看病,仔细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这少年的人品确是让人赞赏!”
他是太医,平常多给达官显贵看病,如果换了给贵族看病,他当然要认真对待。然而,唐朝终究是个等级社会,人分三六九等,贵贱有别,让他在路边给一个平民,认认真真的看病,这个并不现实。倒不是医德有差,而是这时代就是这个社会现实,不但没人认为不对,反而人人都认为,太医理所当然就应该有架子!
陶东升正想着呢,这少年的本事应该有我三成半,可王平安下一句话,立时让他又改变了想法!
王平安道:“这就是所谓的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这种伤寒。照你爹的现状来看,服麻黄汤是不行的。你肯定给他服过麻黄汤了,对不对?”
屠大个儿头点得象鸡啄米,连声道:“对对,确实服了麻黄汤,也确实是不好使啊!”
陶东升心头轰地一下,这回不是耳边犹如重锤击鼓了,而胸中击鼓,重锤依旧,而鼓却换成了他的心脏!
这少年的本事,绝对不止我的三成半,绝对超过六成,还得往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偷师学艺
平安道!“肯定不好使啊!别看你爹众病和普通伤犬差别,其实他的病根儿早就有了,只不过表现出来时,是伤寒罢了。你爹元阳素虚,身子骨平常看起来挺结实,挺壮的,其实内里虚着呢,无法抵制阴寒侵逼,所以伤寒一到,直入阴经呀!”
屠大个儿却咧着大嘴,有点不信地道:“可我爹平常确实很壮啊,大伙儿都这么说!”
“就因为大伙儿都这么说,你爹自弓也这么认为,在讲述病因时,误导医生们也这么认为,结果不就开出麻黄汤来了嘛。那麻黄汤是治阳经的,而你爹是阴经伤寒!”王平安挥了挥手,命小丫头拿来纸笔。
陶家的仆人心想:“这个小公子说话好生客气,竟然说医生看错病,是误导所致,很给人留面子啊!不过要说误导嘛,倒也不见得!”他转头去看陶东升!
这一看,仆人立时愣住了。就见他家的侄少爷,额头汗珠细密,而且已经有一颗大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陶东升这时心头砰砰狂跳,这少年如果进了太医署,怕也走了不起的人物啊!他到底是谁。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听口音”他是哪里的口音,肯定不是长安本地的!
王平安提笔开方,道:“以你爹现在的情况看,用药得稍稍猛一些。需用附子理中汤,而且还要加味使用。服药之后,需当一剂见效,而且必须是今晚就见效果,否则恐怕会吐利厥逆,骤变虚脱之危侯矣!”
他说的是医术用语。屠大个儿自然是听不懂的,看热闹的围观百姓自然也听不懂。可陶东升却是听得清清楚,再明白不过!
陶东升心中暗道:“附子理中汤,这是什么方子?还要加味使用,以增药效,加的是什么味?”
他痴迷于医术,为了提高自己的水平,最喜和人辩证。可现在他却没法和眼前的少年去辩证什么他连附子理中汤是什么都不知道,加味是如何加的,更是半点不知。辩证,需有理有据,这才能够可辩可证,他啥都不知道,就算是想和人家辩证,也无从辩起啊!
附子理中汤最早出现在宋代的医书中,而且还不是最完善的,用法单一,直到了明朝,才经过反数辩证,经验所集有了新的用法,到了现代,又加以改良。前方后方互相印证,疗效更佳。
王平安开好方子后。招手叫过屠大个儿,指着方子,用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屠大个儿一怔,压低声音道:“这个可有点难了!”他嗓门大,就算压低声音,附近得人也听到了。
陶东升自然也听到了。心中又想:“有点难,什么有点难?是这方子的煎制方法有点难吗?”
他现有种冲动。真的很想上去,将药方抢来,好好面写着什么。但他从小生长在医学世家,别的不懂,行内的规矩还能不懂么。各人各有师承,各有秘方,巧取可以,豪夺却是不成,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前抢取。要是被传了出去,他自必名誉扫地。连累着叔父也被人歧视!
在他身后的仆人。此时的眼前出现这么一幅画面,平常总是一脸严肃的侄少爷,此时正伸长了脖子,竖着耳朵,一脸焦急地在“偷听”!仆人心想:“我地天爷呐,不会又来了吧,又要开始和人家争论了,我今天晚上不用想睡觉了!”
王平安对屠大个儿道:“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按原方来,不过最好还是用我说的,你明白吧?”
屠大个儿重重的点了下头,道:“我明白,我全都明白!那我就去抓药,我爹留在这里。还请小公子你照顾一下!”
王平安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用留在我这里,你抬他回家便是,最好是在药铺里直接把药煎好,让他服了,然后回家睡一觉,晚上你们留点心照看,明早就能见好!”
顿了顿,他又道:“待明日正午时分,阳气最盛之时,你和你爹再来我这里一趟,我给他开个调理的药膳方子,让他经常服食,阳气自然慢慢就会补足了!”
屠大个儿脸上露出喜色,道:“明早就能见好啊!成,成成,我这就抬我爹去药铺!”说着,又请邻里街坊帮忙,抬着屠老爹,快步出了大殿,去找药铺了!
陶东升实在忍不住了。他听王平安说得如此肯定,那方子必是好使之极,可到底怎么个好使法儿呢?他实在想知道,心头象被猫抓的一样,再也无法保持风度!
上前一步,陶东升难得的陪出笑脸,低声下气地道:“这位小公子,在下有个请求,你那方子开的是什么药,可否告知在下?”
王平安从来都不吝啬药方,可今晚却是不同,他刚才开的方子,需用到一味在时下的大唐。算是违禁的药物,万万不可以说出来,否则这么多人听到,会有大麻烦的。
他摇头道:小小药方,不值一提,兄台就不必问了!”不肯告诉陶东升药方。
随即王平安冲百姓们一拱手,笑道:“各个乡亲父老,感谢大家来灵感寺听惠正师父讲经。要是明天有时间,不妨大家再来。你们可以一边听故事,一边喝绿豆汤,要是有个小病小难的,我虽医术低劣,却也能给大家瞧瞧!”
天色确是不早了。看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再闲的人也要回家睡觉了!百姓们纷纷拱手还礼,他们对惠正并不如冉尊重,但对王平安却是非常的尊重,王平安礼数到位,他们自然也都客气!
众人散了。
可陶东升却舍不的走。他这时很想给眼前的少年跪下,重重地磕上一个响头,求他把那个附子理中汤的方子传授给自己!
看出来侄少爷耍激动!仆人心想:“别着啊,千万别着,侄少爷你可千万别脑袋发热,你可是大唐太医承的亲侄子,要是真的膝盖一软,那我们老爷以后可没脸见人了!”
一拉陶东升,仆人小声道:“没准儿那方子不管用呢。如果管用,侄少爷你”再和这人结交不迟。喝喝酒,去歌舞坊玩耍一番,还怕套不出来那方子嘛!”
陶东升心想:“请他去歌舞坊玩耍一番,有理有理!还是等见那方子有效后,我再和他结交不迟!”
王平安看了他一眼,有阻!“使人的表情怎地如此古怪,他想要干嘛”冲旧队了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很明显,天晚了,回家洗洗睡吧!
陶东升干笑两声。只好出了大殿,离开灵感寺。出了寺门以后,他心里还在想着那剂附子理中汤,忍不住唉声叹气。
仆人看出他的心事,道:“侄少爷,你当面和人家要方子,人家当然不会给了。可你不会背后要么。明的不行,咱来暗的呀!”
陶并升皱眉道:“怎么个暗法?”
仆人笑道:“偷师学艺啊!那个叫什么大个儿的,身上不是有方子嘛,他傻乎乎的。给他俩儿钱,就能把方子给你呀!”
陶东升一拍大腿。笑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四下张望,可屠大个儿他们早走了,不见踪影,他急道:“人不见了,也不知他住在哪里,这可怎么办?”
仆人心中好笑。人哪,就是不能读书,象我这样不读书的,活着可有多滋润,可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