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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痛的边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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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不肯泯灭的良知。因为我们还是孩子我们的防御能力还不够完善。我们可以把对手的分数计算得丝毫不差,可以为了比别人多做一道题而熬夜苦战。早上看到一双熬红的眼睛时,他会说,昨晚的球赛真是精彩。我们笑一笑,彼此心照不宣。我们似乎以为战胜了同学就通向了罗马,然而事实是全国皆兵,高手潜伏在不可知的远方。我们以为要找的是锁,其实我们要找的是那串丢失的钥匙。池塘边的榕树上没有知了,操场边的秋千上落满尘埃。

我上高二了,我们学会欣赏哪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最漂亮,然后为了那一张沉重的薄纸而玩命。所有的资本都是赌注,健康、爱好、休闲、友情、爱情在身后一字排开,一切代价在所不惜,来吧,我什么都可以扔出去。朋友说复旦的录取通知书像结婚证,我想说复旦我爱你请和我结婚。

我上高二了,在微微变凉的九月。阳光日渐稀薄,降温降温,原来秋天这么快就到了。

秋天已经到了,冬天还会远吗?在这个充满凉意的秋天,我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却又感情丰富地说:我上高二了。我把一切不急不缓地讲出来,也许大家会好受也许我会好受。我讲完之后没人鼓掌,四周的呼吸变得很轻很长游移不定。有人的目光变得很亮有人的睫毛变得湿润。老师静静地靠在门边上,我看到她飘在风里的白头发。风儿轻轻吹,树叶沙沙响。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像个乖孩子。一切的声音都退得很远,世界原来可以如此安详而美丽。阳光照进来我看到的是光明而不是入射角和反射角。空气闻起来很清新,不是氮气氧气二氧化碳。每个同学都很可爱,没人是第一名没人是第一千名。

然后一声铃响。然后一切恢复原样。

老师发下卷子,我们习惯性地收拾,习惯性地麻木。老师走出教室时回过头来说,卷子就后天交吧。我们很欣喜也很奇怪。

我上高二了,在天气慢慢变凉的秋天。

在一切似乎没有改变其实一切都已改变的生命的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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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成蹊里的双子座人

[。小^说)网)
双子座·结束

很多时候我的脑子里冷不丁会冒出个念头:我的生活结束了。不论这个念头是怎么来的总之它是不可思议且可怕的。虽然我长得并不是貌比潘安颜如宋玉,但起码我不会影响市容,偶尔碰上母亲的同事她们还说我长得很乖;虽然我的成绩上中青院难点儿,但起码上个重点应该没问题;虽然我的零花钱不够隔三岔五买台电脑,但起码对付日常的吃喝拉撒不成问

题;虽然我父母并不是把我捧在手心里怕化了,但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这我敢肯定;虽然我的朋友还没有多到一个广告牌掉下来就能砸倒三个的地步,但起码我不会寂寞。

那么“生活结束”的念头从何而来呢?我问夜叉,夜叉告诉我:“因为你不知足。”是吗?我搞不清楚。我觉得自己挺知足的。我没有过高的愿望,很多时候我连过低的愿望都没有。那么要不是夜叉说错了,要不就是我不够了解自己。而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桃成蹊·夜叉

我和夜叉是在桃成蹊认识的。我和他是那种在父辈眼里不可思议在前卫分子眼里俗不可耐但在我们眼里挺好玩的网络朋友。

我最初的一个傻气的网名是阿修罗,佛经中善恶参半的战斗神。某天一个叫夜叉的人找上了我,我说我不是要找走远点儿。这是我在网上认识朋友的第一句话,习惯了。我讨厌在性别方面的游击战,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可不好玩。夜叉说,我知道你不是美眉,你现在在哪儿?告诉我。你别怕我没什么企图。我说我怕什么呀是人是妖你都放马过来,我在桃成蹊。夜叉说那简单你举几下手我就可以看见你了。于是我举了手,于是我们成了朋友。

如果我不说大概没人知道桃成蹊是个什么东西。它是书店,也是咖啡店也是网吧,夜叉称之为三面夏娃。我至今仍不知道“桃成蹊”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思,估计不是现代人说出来的。我知道我才疏学浅,但中国的古典书籍浩如烟海,天知道是出自哪本经哪本传里的。但孔子曰:不耻下问。于是我去问卖书的收银员,她冷冰冰地说不知道。于是我自作聪明地去买了一本书,然后结账的时候再问,终于她微笑着对我说:对不起先生我还是不知道。夜叉在旁边笑得几乎病危,大有撒手而去之势。

桃成蹊里有网虫、书虫还有懒虫。很多人在这里一泡就是半天,喝喝咖啡,翻翻书,上上网,吹吹牛,说说这个小小寰球还有几只苍蝇在碰壁之类,悠闲得不行。看着他们你会发现其实中国人挺会生活的。

夜叉是个高三的学生,而我高一。按照那种“三年一代沟”的理论来说,我和夜叉能做朋友真是幸运。如果他早出生一年或者我晚出生一年那么“鸡同鸭讲”或“对牛弹琴”就在所难免。

就在我写这篇文字的时候,夜叉走进了桃成蹊。我说我在写你。他说写吧我不收你钱。我望着眼前的夜叉叹了口气。是羡慕是自卑。

夜叉具有太多我不具有的东西。比如一个男人应有的冷静,比如我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米八五的身高,比如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比如一只能画油画的右手,比如稳上清华、北大的成绩,比如其他一切可以比如的东西。

还有夜叉家比我家有钱,他家富得不像话,就算他用钱来当墙纸贴我也不会太奇怪。坦白地说钱是样好东西,我对好东西的态度一般是“来者不拒”。这句话很可能会触动某些卫道士的神经,他们可能会说我“爱慕虚荣”什么的,同时告诉我“金钱买不到朋友,朋友比金钱珍贵”之类的。我同意我也承认,但我看不出金钱与朋友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之处。再退一步讲,古人说:“金钱如粪土,朋友值千金。”从这句话不难得出“朋友如一千堆粪土”这个概念,这就正如数学上的A=B,B=,从而推出A=的结论一样。

北京有个女生写篇《我是个钻进钱眼里的妞》仍然拿到了作文比赛的一等奖,而《我爱美元》的作者却被骂得狗血淋头。原来中国人的民族激情依然是汹涌澎湃的。也许作者把书名改成《我爱人民币》会少挨一点骂。

我把写好的这一段拿给夜叉看,他看完之后说原来我一直是你的偶像啊。

双子座·沉思者

很多时候我在沉思,思考这个世界,思考我的生活,想得多,做得少。但这个忙碌的城市和尘世却要求我做得多想得少。所以我很多时候都有种幻想美好现实残酷的感觉。

我随时随地都在思考,睡觉时思考,吃饭时思考,连走路也在思考,为此我常常被突如其来的汽车喇叭声吓得目瞪口呆,常常走错路,常常撞树撞人撞电杆。但我最爱思考的地方还是在车上。

我是个偏爱乘车的人。

但我不是什么车都爱往上跳,我喜欢的仅仅是那种玻璃宽大,硬座硬椅的大巴士,准确地说,我喜欢的是那种一边随着汽车上下颠簸,一边看着玻璃窗外芸芸众生奔走不息,一边思考是生存还是死亡的感觉,那时候,伤感劲儿就涌啦。

那种感觉是在小车里感觉不到的,为此母亲说我是天生的劳碌命。劳碌命就劳碌命吧,我依旧偏爱庞大的巴士。

我思考的东西很多,包括我这个年龄应该思考的和不应该思考的。我思考的东西大多与时间有关,对于时间,我敏感得如同枝繁叶茂的含羞草。我想自己很快就会进入高三,很快就会上大学,很快上大学,很快毕业,很快工作,很快结婚,很快把孩子带大,很快老了,坐着摇椅晒太阳,我的一生简单得只剩下几个“很快”。

夜叉说你上辈子一定有九个脑袋。我问他你是说我上辈子很聪明吗?夜叉说不,我是说你这辈子只有一个脑袋所以你这么笨。别人都知道要轻装上阵,你却想东想西地把一个个包袱压到肩上,把一个个解不开的死结塞到脑子里,把自己搞得那么悲观,你累不累呀?以后再想不通什么就告诉自己:这是宿命。

我的确很累,可这也是宿命吗?

桃成蹊·美丽新世界

我对桃成蹊有种依赖,我会把稿子拿到桃成蹊去写,把作业拿到桃成蹊去做,把小说拿到桃成蹊去看,夜叉说我很可能死也要到桃成蹊去死。

很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桃成蹊里写写划划而其他人都忙着喝咖啡上网聊天谈恋爱。我是惟一一个背着书包走进桃成蹊的人。

我很爱写东西,诗,小说,日记,信及其他。我想我前世的前世一定是秦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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