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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我的问题。这是他首次公开谈论他近距离目击的肯尼迪遇刺过程。
我在准备采访时已经得知,达拉斯枪击事件使他一直饱受自责和愧疚的困扰。然而,当我谈起这个话题时,他流露出来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悲痛,还是让我大为震动。
华莱士:我可以把你带回1963年的11月22日吗?当时,你是站在紧跟肯尼迪总统专车后面的那辆特工车的挡板背后。第一声枪响的时候,你冲到前面,跳到总统车的后背,前后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把肯尼迪夫人拉回到座位,保全了她的性命。最危急的是,她当时正站在车厢外面——
希尔:她那时站在专车后座的外面,不是车厢外面。
华莱士:哦,但是,她已经从车厢后面爬了出来,想回去,对吗?
希尔:因为,她丈夫的——她丈夫身体的一部分——她丈夫的头部被击飞了,掉到了街上。
华莱士:她没——她没想到从车里爬出来?她是在……?
希尔:是的,她只是想伸手去勾到那颗头,她丈夫头颅的一部分。
华莱士:把那个头的一部分捧回来?
希尔:那是唯一她想做的——
那一刻,希尔彻底崩溃了:泪水不住地从他的脸颊上流下来。我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问他,他是不是不想谈这段痛苦的记忆,聊点其他的。他表示想继续谈下去。所以,等他平静下来后,我接着问他关于那天的事。
华莱士:不知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其他特工或者克林特•;希尔能够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希尔:克林特•;希尔本来是可以的。
华莱士:“克林特•;希尔本来是可以的”?你的意思是?
希尔:如果他动作能再快半秒或一秒钟,我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
华莱士:你认为,你本来是能来得及冲到那里,替总统挨上那枪的?
希尔:是第三枪,是的,先生。
华莱士:那你就会感觉安心了?
希尔:那我就安心了。
华莱士:可是,你需要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冲到那里,你不可能来得及。但是,如果这样,你就不会有任何歉疚感了。
希尔:是的,我一直很自责。如果我当时能掉转方向,我本来是办得到的。这是我的过错。
华莱士:哦,没人能在这么短的一瞬间想到这么多。你所做的一切,已表现出非凡的勇气和品格了。这是你的上司对你在1963年11月22日那天的表现所下的评语。
希尔:我不在乎这个,迈克。
华莱士:“非凡的勇气,在巨大危险中英雄般的作为”。
希尔:迈克,我真的不在乎这个。如果我能再快一点点,本来,我想我能够的。现在,我要背着这个进坟墓。
这是我在所有采访中遇到的受精神伤害最深的人。当我亲眼目睹希尔的痛苦不堪,也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水,采访中,我几次感觉到泪水涌出来。很多观众也深深地被触动了——节目播出之后,信笺像潮水般地涌来。
在采访中,他告诉我,因为“创伤性经历引发的神经方面问题”,医生强烈要求他在43岁的壮年期从特工部门退休。当摄影机胶片停止转动时,他表现得更为坦诚。我们的节目观众所不知道的是,他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1975年采访之后,我时不时地会?心他的近况,送上我的真诚祝福。但直到2003年秋天,我们才有了第二次的直接联系,当时,所有媒体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肯尼迪遇害40周年上。我当时想知道,克林特是否愿意接受我的重访再来谈这个话题。我把电话打到他在弗吉尼亚州华盛顿郊外的家,他对我很热情,但是说不想再谈论达拉斯之日了。他告诉我,他现在的状态很好,以往的困扰已经抛在身后了。他终于能克服自己心中的魔鬼,不再为肯尼迪之死深深自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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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登?约翰逊(1)
小!说
在达拉斯发生的悲剧把林登•;约翰逊推上了总统的宝座,而他风雨交加的任期结束两年之后,我和他曾有过一次颇具纪念意义的会面。那是1971年春天,《60分钟》出动报道林登•;贝恩斯•;约翰逊总统图书馆的开幕仪式。当时这个报道颇受重视,连《60分钟》的总制片人唐•;海华特也亲自出马,和我们的制作团队一起飞往得克萨斯州参与报道。
约翰逊因为在对越南政策上遭到海啸一般的反对声,而被迫下台。离开白宫后,他几乎成了一个伤心、孤独的人,连在自己党派的高层中也不受欢迎了。他隐居在得克萨斯州希尔县的一个大农场里,据一些报道所称,他终日饮恨于命运的不公和他所蒙受的冤屈。
约翰逊的反感情绪也波及了媒体,他一直指责媒体在抗议政府的游行中煽风点火,并由此导致他的下台,因此,他对记者们的态度非常冷淡。然而,总统图书馆的开幕让他的心态有所改变。他曾把这个图书馆设想成他在国内政策成就中一个永远的纪念碑,如今图书馆要向公众开放了,约翰逊不只是愿意、而且很高兴与媒体合作。当他得知我们想就此做一期《60分钟》节目时,他邀请我和海华特到他的大农场去做客。不仅如此,当我们一下飞机,约翰逊和他的妻子——伯德夫人就在向我们挥手致意,然后驱车接送我们到目的地。尽管得州素有慷慨好客的民风,但殷勤款待到这个份儿上也实属少见。
第二天清晨,我们在晨光中早早地起了床。约翰逊正津津有味地行使主人之职,他很想带我们去参观他的大农场。我们和另外两位客人一起坐进了他那辆白色的敞篷汽车,前总统开车,而我们在惊人的车速中欣赏风光。正当我们坐在车上倾斜着身子在旷野中兜风时,忽然间,前总统踩住了刹车,显然他是看到了让他很不舒服的东西。“海华特,”他嚷嚷着,“你能把那个糖果包装袋捡起来吗?”
海华特正和我一起坐在后车厢里,他刚刚反应过来。“什么?总统先生。”他吃惊地问。
约翰逊转过头,盯着唐,然后指指那个让他心烦意乱的东西。“那个糖果包装袋,”他重复了一遍,“你把它捡起来可以吗?”
显然,如果他的命令没被执行,他没打算让我们这小小的旅行继续下去,所以,我们其余几个都坐在车上,带着可乐的心情赞许地看着这幕好戏——海华特乖乖地下车,为在约翰逊领地上与乱扔垃圾的不文明行为作斗争而贡献力量:他把糖果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向车走来,正当他刚刚要上车时,约翰逊忽然发动了汽车,海华特只得在后面一路小跑紧追。这幕滑稽的插曲没有持续很久——约翰逊意识到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了,他把车停下来,让唐进来。
回过头再来看,糖果袋事件原本不该让我们这么吃惊,早在华盛顿时期,约翰逊就以强迫症一般地爱耍权威和习惯支配任何一个进入他视线的人出名。等他离开政坛后不再大权在握时,他继续统治着剩下的地盘。在约翰逊的农场里,他就是总司令。
让我们回到1964年的时光,当时约翰逊刚刚入主白宫,意气风发,报纸和广播都栩栩如生地描绘了他以超高速开车绕着自己的领地兜风的场景。至少有一次,他曾一只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抓着一听啤酒猛灌,喝完后,照例把啤酒罐直接扔出车窗外了事。一些记者由此评论:总统如此做派,显然和第一夫人近来热衷的“清洁、美化国家公园、公路”运动的精神背道而驰。至于说到1971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