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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往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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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完全跟着苏联走。

只有古代文学史课程,似乎跟得不太紧。虽然有些教师也使用“人民性”和“现实主义”等标签来贴一下,但以应付的成分居多,所讲的内容,还是各人原来那一套。比如,蒋天枢先生讲先秦两汉文学,重在训诂;赵景深先生讲明清戏曲小说,则偏于材料。但这也正是被认为是落后的地方,在当时算是一大缺点,需要在学习中加以提高的。到得反右运动以后,茅盾在《文艺报》上连续发表《夜读偶记》,在批判右派文艺观点的同时,又将苏联流行的“现实主义与反现实主义斗争”的模式引到中国古代文学史的研究中来,并由大跃进中产生的几本文学史加以阐发。郭绍虞先生也曾试图用这一观点来重写中国文学批评史,但没有完成。刘大杰先生却并不赞成此说,他认为文学现象比较复杂,不能像切西瓜似的将文学史切成现实主义和反现实主义两半。应该说,我们的教师还是保持着一份清醒的。

在课外阅读上,苏联文学仍是主流。不过已由中学时代争相传观的那些直接宣传苏联爱国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的作品,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卓娅和舒拉的故事》、《我的儿子奥列格》、《普通一兵——马特洛索夫》等,进而阅读俄罗斯—苏联文学史上的名著了。贾植芳先生给高年级开的“俄罗斯苏联文学”课备受学生欢迎,除了教师讲得好之外,也与当时苏联热的形势有关。我们低年级还没有开这门课,但同学们也自己开始阅读这些名著了。我们班级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份俄苏文学名著的书单,按作家的年代为序,从普希金的《文集》和《欧根?奥涅金》,到契诃夫的《樱桃园》、《三姐妹》和短篇小说集,从高尔基的《母亲》、《克里萨木金的一生》,到肖洛霍夫的《被开垦的处女地》和《静静的顿河》,书单开得相当完备,我们就照单阅读。这种阅读热情,一方面自然是由求知欲所驱使,另一方面也有点为形势所迫。清代文人有言:“开谈不说《红楼梦》,纵读诗书也枉然。”我们那时候中文系的学生,如果不熟悉俄苏文学,在许多场合也就插不上嘴,有点自惭形秽了。我们不但常常谈论奥涅金和泰吉娅娜的爱情、安娜?卡列尼娜的命运,而且还学着《死魂灵》中乞乞柯夫与玛尼罗夫的虚伪动作,在进宿舍的房门时,常常要彼此谦让一番,先说几遍“您先请”,“您先请”,然后两人稍稍地挤了一下,同时挤了进去。大家对《静静的顿河》的内容更加熟悉,不但记得葛利高里与阿克西尼娅故事的详情细节,而且还背得出该书的《卷首诗》。在我们宿舍里,只要有谁朗诵了一句:“噢咦,你,静静的顿河!噢咦,静静的顿河,你为什么这么混浊?”大家都会齐声地从头背诵起来:

我们的光荣的土地不用犁来耕,

我们的土地用马蹄来耕,

光荣的土地,用哥萨克的头颅播种,

我们的静静的顿河用年轻的寡妇点缀,

我们的爸爸,静静的顿河靠孤儿繁荣,

静静的顿河内的波浪全是父母的眼泪汹涌。

……

大家背得非常投入,如醉如痴。俄苏文学已经融入了我们的生活。此情此景,我至今难忘。

但由于精力过于“偏注”的结果,对于西方文学,就读得少了些,虽然西方文学历史更加悠久,内容更加丰富,而且讲授此课的老师也是名家:伍蠡甫教授。但时代的影响远胜过理性的分析,这是无可奈何之事。

在当时,校园生活还是比较活跃的,一方面是由于学生工作还不是管得那么死,另一方面与学习苏联也不无关系。因为俄罗斯毕竟有着西方化的社会传统,封建意识比我们少些,青年人的性格比较活泼,而且富有感情。他们的青年谈情说爱,喜欢唱抒情歌曲,诸如《红莓花儿开》、《喀秋莎》、《小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遥远的地方》、《有谁知道他》、《我们举杯》等,都非常好听,在中国也流传很广。我们这辈人,就是唱着这些歌曲度过大学生活的。直到现在,苏联已经解体,青春早已逝去,但一听到这些歌曲,还是相当的动情。不过现在这些都称为回忆歌曲,倒也名符其实。

当时学生中的共产党员人数不多,主要活动通过共青团开展。不但团日活动讲究多样化,就是团委书记做报告也力求生动活泼,否则就不受欢迎。以致有一次团市委的干部来做报告,简直像是说书先生在表演,连我们也觉得有点太过分了,但这也是他迎合青年特点的一点苦心。周末常常有交谊舞会,团支部还要动员我们这些不会跳舞的乡下人去学习,直至反右运动之后,上海市委书记柯庆施下令禁止跳交谊舞为止。但那时,男女同学间谈恋爱的事尚未禁止,所以校园里成双成对的很多,而且都是公开的。只可惜复旦校园狭小,除了燕园的小桥流水之外,别无优美的景点,远不及华东师大的丽娃河畔那么幽深雅致,这是一大缺憾,以致当时有人感慨道:“复旦连谈恋爱的地方都没有!”好在那时周围房屋不像现在这么多,校外的田野很开阔,略可弥补,而且在夜色掩映之下荡马路,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到得60年代,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苏联的影响,但管理愈来愈紧,思想愈来愈革命化,情侣们只好转入地下活动了,这使得复旦校园减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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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革命与反革命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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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院校是改造的重点,文艺界也是改造的重点,中文系处于两界的交叉点,所受冲击之大,更是可想而知。

文艺界的思想改造是与高等院校的思想改造同步进行的。还在1951年11月30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在学校中进行思想改造和组织清理工作的指示》的前6天,即11月24日,胡乔木、周扬和丁玲就在北京文艺界学习动员大会上作了关于思想改造的动员报告,12月5日,《人民日报》又发表了胡乔木的讲话:《文艺工作者为什么要思想改造》,意在将思想改造运动推向全国文艺界。而在这之前半年,则已经进行过电影《武训传》的讨论了。从毛泽东为《人民日报》所写的社论《应当重视电影〈武训传〉的讨论》看,此次讨论的目的,显然不在于评价一部电影的成败得失,而是借此来澄清文化界的混乱思想。毛泽东从电影《武训传》和对于武训及《武训传》的众多歌颂里,看到的是:“我国文化界的思想混乱达到了何等的程度!”

既然文化界的思想如此混乱,当然不是通过一部电影的讨论就能解决问题的。继续寻找题目来做澄清思想的工作,也就是必然之事了。

关于《红楼梦》研究问题的讨论,正是毛泽东所抓到的另一个题目。这个题目之所以重要,并不在于俞平伯本身,而是由于他的《红楼梦研究》(原名《红楼梦辨》)是胡适所开创的新红学派的代表作,通过对这本书和作者其他文章的批判,可以打开批判胡适思想的大门,而胡适的学术思想和学术影响,正是当时传播毛泽东思想的重要障碍。正因为如此,所以毛泽东才会为大学刚毕业不久的两个小人物李希凡和蓝翎的文章受到压制而大动干戈。而且,利用小人物来反对大人物,利用青年人来冲击老年人,也是他的一种策略,这一点在后来的“文化大革命”中表现得更为明显,更为突出。只是,在当时,许多知识分子还看不出其中奥妙,难免有些隔膜,行动起来就要撞在枪口上了。

冯雪峰在《文艺报》奉命转载两位小人物的文章时,写了一个较为实在的按语,结果受到毛泽东严厉的斥责和《人民日报》公开的质问;胡风在中国文联主席团和中国作协主席团联席会议上站出来发言,指责《文艺报》压制路翎、阿垅等新生力量,结果引来了一场反胡风运动。

当然,胡风也不过是以此来作为一个突破口而已,而对胡风的清算,也只是迟早间事。因为胡风在文艺界有相当的实力和影响,而胡风的文艺思想又确有与毛泽东文艺思想不合的地方,这是决不能容忍的。

作为中文系的学生,我们对于文艺界的这些论争,一向是很关心的,因为它与我们的专业有关。但真正重视起来,则是在《人民日报》发表了袁水拍《质问〈文艺报〉编者》之后。这篇文章,明显是针对冯雪峰的,因为他是《文艺报》主编。但冯雪峰在我们的心目中是老革命,是文艺理论权威,怎么为这一点小事就受到公开质问,而且被撤掉主编职务呢?实在有点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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