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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不久后,她又遇见了玛塔,一位在斯维森私立学校的老同学,是毛利人,玛塔后来去了巴黎,同她在伦敦还见过面。两人之间产生了热烈的爱情,凯的日记中有所记载,玛塔的日记中也能找到一些片断。
这次同性恋发生在4月,可能同另一次交叉在一起,——也就是同埃迪?本达尔的恋爱。埃迪?本达尔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子,性格简单温柔,一①罗塞蒂(1828~1882),英国画家兼诗人,热心于组织文艺团体。——译注②威廉?莫里斯(1834~1896)英国诗人、艺术家和社会活动家。——译注点也没有凯什琳的自命不凡。她刚从悉尼的一个艺术学校回来,凯什琳认为她的画正好适合自己的儿童诗,提议她们合出一本书,因此她们常在星期六下午会面,凯丝大谈“凯撒”,或者谈自己可恶的家庭,埃迪则尽力起到“好影响”。
这种友谊也发展成为热烈的恋情,凯什琳父母亲再次感到了在船上时的恐惧,但是他们同时还要为其他的事情分心。4月中旬,一份叫作《自由撰稿人》的周报在当地新闻的头条刊登了这个消息。
w。m。伯拉廷公司前进商行经理哈罗德?比切姆先生当选为新西兰银行董事会总裁。。他是商人的典范,温文尔雅,衣着得体,头脑灵活,总是知道把握时机,处理事务。。因此比切姆是这个发展中的殖民地上商业世界的权威人物,他事先肯定知道选举将要到来,所以计划好了搬往更好的住处。新房子这次是在好地段,附近没有破烂房屋,却有槌球场和一个大花园,像邻近所有的房子一样,它是木头造的,前面看上去像石头结构,有着富丽堂皇的柱式门廊。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信件和日记中提到它时总说“47号”。
搬迁完毕,比切姆太太立即邀请人们来参加“乔迁晚会”,也没有忘记让《自由撰稿人》派一位记者来。记者的专栏文章中不失时机地报道说,秋色中可爱的菊花盛开,还有一盆盆的棕榈,比切姆太太身穿黑府绸镶象牙色花边的长袍,头戴十分漂亮的黑色羽毛帽,而凯什琳小姐则穿着一件火红色条纹丝质、本色花边的礼服。。西尔维亚?佩恩从彻迪那儿知道了这一切,“我们有一个可爱的舞厅,当然也用来演奏音乐,音响效果好极了,凯丝今晚大提琴拉得那么好,我真希望你在这儿听亲爱的老朋友演奏,我不愿意感到她在这儿很不高兴,如此年轻就处于这种心境不是很可怕吗?”
凯丝在楼上有一个自己的房间,现在放置了一些她从巴黎卢浮宫买来的明信片,“凯撤”和大学同学的照片。早饭后她回到那儿,别人已替她铺好了床,她打开一本笔记本,诉说着对自己的痛恨。她给“凯撒”写信,落款“凯西?曼斯菲尔德”,还试着使用不同的名字:“k…凯什琳、凯西、凯丝、k。凯什”,她打定主意要成为另外一个人。
当她再下楼时,又变成了宝贝,亲爱的小宝贝,她有意怠慢父亲邀请前来吃饭的轮船船长和那些从内地来参加宗教会议时住在他们家的人。日记中有一处说到“虽然没有上帝,上帝仍然会一直是人们所知道的最重要的概念,——进化——最后还是上帝,不对吗?”这类话很有趣,但在她的笔下仍看不到一丝幽默。她父亲办公室的秘书经常帮凯什琳打字,说“从没见她笑过”,她说话声音低沉单调,“缺少起伏和生气”。
6月初,凯什琳去了戴斯海湾,同埃迪一起住在度假小别墅内,这是她们尚在伦敦时,比切姆特地为女儿们建造的,别墅仅包括一个兼做厨房的起居室,一间储藏室,一间盥洗室洗澡兼堆木柴,这儿饮用雨水,使用木柴火炉或汽油炉做饭,一旦刮起飓风,可以听见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6月1日日记中长长的一段描述了凯什琳和埃迪两个姑娘之间刚刚发生的一幕:“昨晚我在她的怀抱中度过——今晚我恨她——也就是说我疼爱她:我躺在自己床上时总想到她身体的魅力。。同她在一起时,我感到的性冲动超过同任何男人在一起。”她现在已放弃了英俊的板球队员——阿多尼斯——“如果我敢于探索自己内心深处的话——只不过是一个形式,现在有了她,倚靠在她身上,握着她的双手,她的脸紧贴着我,我是一个孩子,一个女人,大半个男人。”接着而来的是一场恶梦,用波德莱尔①式的惭愧和罪恶的意象来描绘;最后以凯丝躺在埃迪的胸脯上,得到抚慰而结束,“真希望这种黑暗永远延续下去。”在爱的描写中有着一种美感,那时的感情无疑足够真诚,但是显而易见,凯什琳思维中的一部分还能冷眼旁观,觉得这是一种“抄袭”,甚至在恋爱时,似乎她的叙述也只是模仿自己最喜爱的作家。埃迪曾经说过,凯丝可以满不在乎地“利用”别人,她知道自己也被利用过,“她是典型的比切姆家的人”。
只不过三星期后,慷慨大方的埃迪就被抛弃了,“我觉得这只是一种感情脆弱的关系,还是结束为好。”凯什琳在日记本中写道:“而且她也不会让我有什么大成就。”
凯什琳接着问自己,是否其他同龄女孩子也有过同样的欲望(现在她的思绪转向了玛塔,而不是埃迪),她们是否也像她一样感到“这样绝对强烈地放荡,几乎接近肉体的病态?”
我一人呆在这充满滴嗒钟声的房间里,开始强烈地感到我想玛塔——我想占有她——非常想,我知道这很肮脏,但却是真的,多么不同寻常——我有一种赤裸裸的原始感觉——几乎完全被这女孩子迷住了,我还以为这事已过去了——嘿,嗬!!!我的心就像一本俄国小说。
这是凯第一次在日记中提到她熟悉俄国作家。她在惠灵顿时可以从议会图书馆借书,借过无数艺术家和诗人的传记和许多诗歌,包括白朗宁、叶芝①、易卜生、梅特林克等人,以及尼采的《朝霞》,海涅的《思想集》以及劳拉?马尔荷姆的《妇女心理学》,但没有俄国书籍,虽然图书馆有一本r。e。c。朗译的契诃夫的《黑衣修十及其他故事》,这本书凯什琳也许读过,但未借出来,因为她经常使用国会那俱乐部式的阅览室。
有一本书确实影响过她的写作以及她的所作所为,那就是玛丽?贝什科基夫②的《日记》,这是一位满怀激情、雄心勃勃的年轻女艺术家,但还来不及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就死于肺玻她出生于俄国贵族家庭,年幼时父母就分居。玛丽?贝什科基夫同母亲在欧洲各个疗养地居住,当时她第一个愿望是成为歌唱家。
18岁时嗓子坏了,她开始爱上了绘画。25岁去世以前,她的一些画赢得了声誊,被视为天才之作,在法国曾经名噪一时。她尽情地诉说自己的内心世界,共写下10本日记,按照母亲的意愿从中挑选编成两册,加以修改,使之更符合读者的理想。《日记》在她死后三年才发表,当时在法国和英国有众多的读者,成为人们狂热崇拜的对象。克莱斯通③深受其影响,斯蒂芬?李柯克④在他的《马西诺太太回忆录》中曾加以嘲讽。
①波德莱尔(1821~1867),法国著名诗人,代表作为《恶之华》。——译注①叶芝(1865~1939),爱尔兰诗人,戏剧家和批评家。——译注②玛丽?贝什科基夫(1860~1884),俄国艺术家。——译注③克莱斯通(1854~1930),英国政治家,1905~1910年任内政大臣。——译注④斯蒂芬?李柯克(1869~1944),加拿大经济学家,幽默作家。——译注任何人只要把这两位年轻的自我主义者的生活加以比较,就不难断定,凯什琳在这位俄国女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本性和特征,开始了“使自己等同”她的危险历程,甚至还模仿她的发式。
玛丽的日记大部分是用法语写的,但也有俄语和意大利语,其中虽然有许多白日梦,但也记下了许多真实的梦境,当她写到自己新年之夜“在镜子前焦急不安地等着知道自己的命运”时,我们几乎觉得看见的是凯什琳的脸,而像下面这样一段话,则是两位作家的典型风格:喧闹的巴黎。这个旅馆像城市那么大,到处都有人走动,谈笑,抽烟,观看,让我感到头晕目眩。我希望生活节奏快些,更快些,更快些。。我的确很害怕这种盼望生活在火热气氛中的欲望是生命短促的先兆。
自我表白的欲望促使凯什琳去尝试写作短篇小说——不是登载在杂志上的那种当时非常受欢迎的情节故事,而是在形式上更带有个人成分的故事。
比切姆的秘书在办公室替她打字,显然她觉得这些故事“有点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