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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朵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丝慌乱。她说不清普克的微笑是否一如往常,也说不清刚才普克牵住自己的手,是否还有其它更深的意味。她只好笑了笑,没说什么,就跟着普克走进了他的房间。
事实上,普克的房间并不像他自己所描述的那么混乱。这是一个带卫生间和小厨房的单间,房间里除了床、书桌和书柜及一个大衣柜之外,没有其它的家具了。只是因为书籍太多,除了书柜塞得满满的之外,桌子上,椅子上,床头,甚至连地上的一个角落,也堆了些书。因此看上去,整个房间就像一个放书的小仓库。
普克站在门口,脸上露出点难为情的笑容:“不好意思,真是太乱了。”米朵好奇地打量着满屋子的书,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书呀?真像个小图书室了。”说到这儿,米朵想起有一次普克告诉她的那件滑稽事,笑着说:“难怪人家看了你的房间,要给你介绍一个图书管理员当女朋友呢。”普克笑起来:“你就别提那件事儿了,给我留点儿面子吧。”书桌上放着普克刚刚买来的电脑,普克找了张没有堆书的椅子让米朵坐下,说:“你随便看,我去给你烧点儿开水。”米朵笑着说:“你别忙了,我不渴。”
普克在厨房里说:“我这两天都没烧水了,自己也要喝的。”米朵坐在电脑前,忽然想起自己临出门前带来的那张纸,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一看着上面写的有关电脑使用方面的问题。等普克把水放到炉子上走过来时,米朵开始向普克请教,普克则有问必答,在遇到只用语言还解释不太清楚的时候,就打开电脑,一边操作一边向米朵做着解答。
等一大堆问题问完,米朵忽然发现房间里充满了热腾腾的水汽。“哎呀,糟了,你烧的开水!”“糟糕!”普克醒悟过来,连忙站起身跑进厨房,炉子上的一壶水已经基本烧干了。米朵笑起来:“对不起,都是我害的。”普克摇头说:“怎么能怪你。
说实话,平时我一个人在家,也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这人啊,生活中老是丢三落四的。”说着话,又接了一壶水,再放到炉子上烧:“这回你可得提醒我别忘了。”
米朵微笑着说:“普克,你真应该有个家了。”说完,米朵的心一跳,脸也红了。她连忙转移话题,抬头看着房间里随处可见的书籍,一脸羡慕地说:“以前还觉得自己是喜欢看书的,现在看了你这些书,一下子觉得自己太贫乏了。”
普克说:“你别这么说,我这种人的生活其实很枯燥,没有过多的乐趣,除了书和旅游,其它很多很好的娱乐方式我都一窍不通。你也看到了,我的生活能力实在有限,又不会照顾人。一般人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是很难习惯的。我说的是真话。”
米朵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普克,眼睛很明亮:“也许有人很喜欢,愿意和你分担这一切呢?”
普克听了米朵的话,扭过头来看着米朵。他们隔着两步远的距离,互相凝视着对方。相识这两年,普克和米朵还是第一次这样,眼睛里包含了几乎所有想对彼此诉说的话语,这样没有障碍地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心里。
这种沉默的对视不知持续了多久,或许其实很短暂。普克终于向米朵迈近了一步,米朵没有回避,勇敢地抬头仰视着普克靠近的面孔。他们两人似乎都感觉到了彼此轻微的颤抖,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米朵。”普克轻声叫米朵的名字,声音有些许的喑哑。
米朵“嗯”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普克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要跳出胸膛了。“我只是,很怕自己不能给你最好的,因为———心里很珍视你。”普克轻声说。米朵的脸上浮现出梦一样的神情,低低地说:“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普克抬起手,轻轻捧住米朵的脸,注视着米朵的眼睛。
普克像是被自己心里的情感逼迫着,克制不住地低下头,温柔地吻在了米朵的唇上。
在普克充满柔情地亲吻中,米朵轻轻闭着眼睛,神思恍惚地想:哦,原来两情相悦的感觉真是如此美妙啊。
窗外是严酷的寒冬,而米朵的心里,觉得自己真像是一朵春天里的花,开始悄悄绽放了。
第五章
雷明华坐在直播间里,头戴耳机,接通了最后一个听众热线。
“你好,这里是相约子夜,我是明华。”
雷明华的声音在午夜的电波里听起来略显低沉而富有磁性,充满质感。很多听众都说过,这种声音不仅悦耳,而且令他们产生安全感和倾诉的欲望,尤其在容易感到寂寞和无助的午夜,雷明华的声音和她的主持风格常常成为他们的精神安慰甚至是寄托。
耳机里传出一个雷明华感觉有些熟悉的声音,是一位男士。说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嗓音低低的,说话的用词方式一听就是受过教育的人。
“明华,对不起,我又打电话来了。不知道你对我的声音还有印象么?”他在电话里说,声音里流露出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雷明华的大脑马上开始迅速地搜索着记忆中有印象的声音。作为谈心节目的主持人,她听过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实在太多,除非和某个声音进行过比较特殊的谈话,否则真的很难在以后的节目中单靠声音就识别出来。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声音并不是一位经常打热线的人发出的。但雷明华却觉得,这个声音中流露出的那种特殊情绪,就在不久前还出现在她耳边。纯正的普通话,低沉而悦耳的嗓音,受过教育的用词方式———雷明华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告诉过雷明华,他已经感染了爱滋病毒、并且杀死了女友的男人。
雷明华心里不由一惊,她马上说:“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事实上,雷明华也只是认出了他的声音,对他的姓名和身份却是一无所知的。
电话里只有静静的电流声,雷明华等了几秒钟,轻声问:“这位先生,你还在听吗?”
“我在。你真的知道我是谁了?”男人问。
雷明华下意识地点头说:“真的。那天你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打来电话的,对吗?
你最近还好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认为我会好吗?”
雷明华不由抬头看了看玻璃窗外的导播,又看了看机器上的时间,离节目结束的时间只剩几分钟了,马上说:“对不起,我们的节目时间已经快到了,请你不要挂断电话,或者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外面的导播,好吗?”
男人没有说话,雷明华把电话切到导播的线上,然后对着话筒开始随意地说一些结束语,将今晚所谈的话题作了一个归纳性的总结,最后向听众们道了晚安。这个过程中,热线的指示灯仍然不停地闪烁着,雷明华边说着话,边不时地抬头看看外面的导播,显得有点儿心神不定。等到节目的结束曲响过,雷明华略显匆忙地关掉机器,走出直播室。
导播正在摘掉头上的耳机,雷明华一出门就问:“刚才最后打进热线的那个男的还在吗?”
导播伸着懒腰说:“不在了。”
雷明华追问:“他有没有留下联系电话?”
导播有些奇怪地打量着雷明华,问:“咦?每次下节目都听你说烦,从来没见你对什么听众这么感兴趣的嘛。”雷明华说:“到底有没有?”
导播看雷明华有点急,说:“喏,记下了,是个手机号。自己看吧。”
拿了电话号码,雷明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漆黑一片,只有空调的电源指示灯发出微弱的亮光。雷明华没有开灯,摸着黑走到空调边打开开关,空调马上发出低低的“嗡嗡”声,扇页打开,热热的暖风从里面吹出来。
雷明华摸着黑慢慢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拨了刚才要来的电话号码,对方的铃响了很长时间,直到雷明华准备挂断时,电话才被人接起。
还是那个男人,声音低沉地说:“是你么?”雷明华有一瞬间的糊涂,不知道对方把自己当成了谁。听男人的语气,像是在和非常相熟的人对话。在黑暗的夜中,那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的力量。
雷明华说:“我是明华。”男人说:“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会打电话来的。”
雷明华忽然觉得身上有一丝凉意,不禁打了个哆嗦。她对着电话说:“上次你在电话里告诉我的是编出来的故事吧?”“我告诉过你那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情。”
男人回答。
“我不相信。”雷明华说:“你要是真把女朋友杀死了,这么多天过去,消息早就传出去了。公安局不抓你吗?你怎么还会在这儿给我打电话?”电话里沉默了。
雷明华接着说:“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编那样一个故事来骗我?我左思右想,就是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