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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道子?”陈晚荣沉浸在佛像地感染力中,还没有想到吴道子是谁。
陈再荣指着佛像的右法。道:“哥,你瞧,那是他地题跋:阳翟吴道子。”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佛像最右边用小楷写着题跋,字迹隽秀有力,比起吴兢的字一点也不逊色。
“吴道子,百代画圣吴道子!”陈晚荣终于从艺术的震愕中清醒过来想到吴道子是谁了。
漫漫五千年历史上。只有三个人在艺术方面给尊为“圣”,书圣王羲之,诗圣杜甫,画圣吴道子,这评议为后人所公认。万未想到自己居然与吴道子相逢要撞却不相识,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陈晚荣把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他是吴道子无论如何也要和他多说几句话。讨点墨宝。最好是成为好朋友。蓦然回首,映入眼廉的是无数双因观瞻吴道子大作而惊喜无已的眼睛。画圣踪影已渺!(按:吴道子曾于佛寺作佛像,把佛像画成自己。)
“阿弥陀佛!”正在陈晚荣后悔之际,一声洪亮地佛号响起,陈晚荣扭头一瞧,只见一队僧人大步而来。
僧人在唐朝有着超凡的地位,他们所到之处围观之人纷纷让路,他们毫无阻挡的进到最里圈。
领头的是执事僧,红色的袈裟格外显眼,身后跟着几个打杂的僧人,手里拿着刷子、提着桶。执事僧把佛像略一打量,双目紧闭,双手合什,不停的念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那些杂役僧人也和他一般口喧佛号。
念了一阵佛号,执事僧这才睁开眼,右手轻挥道:“刮了!”
杂役僧应一声,挥舞着手里的工具就要把佛像刮掉。
一个虔诚的信徒约莫五十来岁,忙蹿了上去,拦在佛像前:“普照大师,您为何要刮呢?这可是佛祖呀!”
普照先是喧了一声让人讨厌地佛号,这才解释起来:“这位师弟有所不知,这不是佛祖,是吴道子。”
“吴道子?”围观之人中除了陈晚荣兄弟俩知道吴道子就是那个画工外,无人知晓,不由得很是好奇,嘀咕起来。
普照不得不解释起来:“吴道子就是画佛像之人,他把自己画成了佛像。这是对佛祖的大不敬,贫僧不敢不刮掉。”
围观之人中绝大多数是香客、信徒,一闻此言立时大怒,七嘴八舌的斥骂起来,好象吴道子很坏似的,听得陈晚荣不住皱眉。
上前的信徒一脸羞愧,向普照行完礼,自退动了开去。杂役僧举起工具就要动手,只要再慢得一下,画圣之作就要毁于一旦,陈晚荣对画圣有着十二分的尊敬,岂能让他们毁坏,大喝一声“慢”,越众而出,来到众僧之前。
佛像毁与不毁都和自己没有多大干系,陈再荣就是想破脑袋都不明白陈晚荣为何挺身而出。不过他对陈晚荣历来无条件支持,虽是不明白原委还是马上走到陈再荣身边。
普照大师略一打量陈晚荣,见是个毛头小伙子,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连礼都不施,直接问道:“施主有何事?”
“请问大师。你为何要毁坏佛像?”陈晚荣明知故问。
“那是吴道子,不是佛祖,当然要毁了。”围观人中不少香客代普照回答。
这就是普照要说的,只是略微点头认可而已。陈晚荣冷冷一笑,反问道:“请问大师,什么是佛?”
普照天天念佛经。拜佛于莲花座前,这种小儿科地提问根本就不值得回答,头也不回,右手朝身后的高大佛像一指:“那就是!”自己有道高僧回答这种脑残问题还不是小菜一碟,不免几许趾高气扬。
“大师佛学精湛,在下佩服!”陈晚荣这话说得普照心里高兴。不住点头,双目半睁半闭,很享受。可是,他地高兴心情只维持了一瞬,只听陈晚荣以讥嘲的口吻道:“恭喜大师,你已经着相了!”
无相才是更高的佛学境界,着相是倒退,在佛学上没有进展,让人很苦恼的事情。普照是有道高僧。不要说平头百姓,就是朝中大员见了他都执礼极恭,象陈晚荣这般指责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不由得心头火起。
普照正要出言相诘,却听陈晚荣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是六祖慧能大师地偈语。我相信大师是知道地吧。”
六祖慧能因此谒而继承法统,这是佛家经典故事,不仅普照知道,就是殿里的香客信徒又有几人不知道呢?陈晚荣这问题引来一片轻蔑地讥笑声,更有人高声取笑:“就你知晓,我们天天念经就不晓得?”
这话说到普照心里去了,嘴角裂裂。冲陈晚荣冷冷一笑。连点头认同都免了。
陈晚荣扫视殿里众人一眼,这才提高声调诘问道:“六祖明明告诫你们菩提无树。明镜无台,何来佛像即佛祖之说?普照大师说佛像即佛祖,那么这画又为何不能是佛祖呢?佛像是佛祖,而这画不是佛祖,大师是不是着相了呢?众生平等,世间本无相,大师,不知我说的可对?”
普照佛学精湛,心里一个劲的大叫这是歪理,可是搜肠刮肚却找不到合适的反驳之词,不由得愣住了。
一个信徒大声反驳起来:“佛像不是佛祖还能是甚么?画中画地是吴道子,又不是佛祖,就好比我请画工给我画像却画成你一样,这道理是明摆着的。”
“对呀!”一片附和之声响起。
普照的佛学比信徒精湛,摇头道:“施主此言似有不妥。”
信徒的话得到一片喝采,他却说不妥,让信徒们吃惊不小,不由得一齐望着他。
陈晚荣说的有禅机,信徒说的也有道理,二人谁对谁错普照一时之间却难以判定,不由得愣住了。
普照完全可以说自己不对却没有下结论,陈晚荣虽是为了保护吴道子地画作,对他这种中允之态还是欣赏,不愿让他过于难堪,指着给风吹动的帘子问信徒道:“是风动了,还是帘子动了?”
只要不是眼睛有问题都知道答案的问题,信徒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帘子动了。”嘴角一扯,讥嘲的望着陈晚荣。
这答案再正确也没有了,众人齐声附和,附和声响成一片。
“你错了,是你心动了!”陈晚荣给出一个可以把明白人绕糊涂的答案。
这也是错误的话,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信徒冷冷一笑,正要反唇相讥,却见普照合什口喧佛号:“这位师弟,的确是你心动了。”
信徒仿佛听到天下间最大的谎言似的,惊愕得连说话都忘了。普照给他解释道:“六祖受法统之后,隐居南方。一日去广州法性寺听印宗法师讲经。正讲间,忽然风吹幡动,两僧一说幡动,一说风动,争执不休。六祖挺身而出说法不是风动,亦非幡动,只是心动。”
陈晚荣接过话头往下说:“若非你心动,何来帆动之说。你终日念佛,却不是知佛在何处,枉自学佛。”
这也是六祖慧能地一个经典故事,要想知道不必去学佛,只需要多啃几本武侠小说就知道了。陈晚荣拿来诘难信徒,信徒不知出于慧能,还以为是陈晚荣捏造的,一听普照澄清,立时傻了。
不仅这个信徒傻了,就是那些第一次听说这故事的人也傻了。
“你们知道六祖为什么说是心动吗?”陈晚荣自问自答:“六祖的意思是说一切皆由心生,只要你心不动,万般皆静。我听说过一句话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
这话对佛太不敬了,不仅信徒喝斥,就是普照也是脸蕴怒色,轻斥道:“住嘴!莲花座前,休得胡说!”
陈晚荣理也不理他,接着往下说道:“一个人不吃斋,不吃素,却喜欢做善事,有人摔倒了他去扶起来,有人饿了他给个馍,有人病了他给治,请问大师,这样的人算不算知佛?”
“这位施主具无上慧根,心怀善念,虽不在佛门却与佛祖有缘,善哉善哉!”普照点头首肯。这要不是善念善举,还有什么和佛有缘呢?普照明知道陈晚荣会对自己不利,还不得不赞同,没办法的事儿。
陈晚荣接着再问道:“又一个人,天天在莲花座前念经,拜佛祖。可是,遇到强盗打劫,他却视而不见,念着阿弥陀佛,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走了,这算不算知佛?”
普照明知给陈晚荣绕进去了,还不得不答:“这位师弟空自参佛,却无慧根,与佛门无缘!善哉善哉!”
“这位吴道子具有无上慧根之人,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把佛祖画成自己呢?”陈晚荣掷地有声地道:“他是在告诉你们:我即佛,佛即我!只要你们心存善念,不管你们是喝酒吃肉,还是礼佛参禅,你们已经是佛了。若是你们没有善念,就是天天诵佛经,时时拜佛祖,也不过是那位遇强盗而视若无睹的所谓佛门弟子,空自具有其形。管他长的什么样,佛就在你们心中,佛像是佛祖,这画还是佛祖!请问大师,你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