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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乌鸦非常沮丧,翅膀无力地下垂,行了好几次礼:
“谢谢,谢谢。以后我会小心。”说着拖着双脚,越过银色芒草原,往另一边而去。
两人检查一下蝎子的伤势。发现它头部的伤势虽然严重却已经止血。两人捧来泉水把伤口洗干净,并轮流对着伤口呼呼地吹气。
当太阳刚刚升到中天时,蝎子微微睁开眼睛。
宝施童子擦着汗,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
蝎子缓慢而小声地问道:
“那只臭乌鸦死了吗?”
群施童子有点生气地说:
“还说呢。你才差点儿就死掉了。来吧,打起精神,赶快回家吧!不趁天亮回去,天黑就麻烦了。”
蝎子的眼睛闪着怪异的红光,说:
“双胞胎,请送我回家,好不好?请帮帮我。”
宝施童子说:
“就送你回家吧!来吧,请抓住我。”
群施童子也说:
“喂,也请抓住我。不快点的话,天黑前回不了家。这样一来将无法出席今晚的巡星会。”
蝎子抓住两人踉踉跄跄地走出清泉地。两人肩膀的骨头似乎都歪了。因为蝎子的身体实在太重。它的体型大约是两个童子的十倍大。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涨红着脸,忍着疼痛一步步地走。
蝎子拖着尾巴在小石子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口中呼呼地吐出令人厌恶的气息,摇摇晃晃地走。一个小时走不到一千公尺。
蝎子的重量太重加上它的手又掐得紧,痛得两名童子的肩膀和胸部快没知觉了。
天空的平原上闪闪发光。他们走过了七条小河和十处草原。
童子们感到头昏脑胀,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是走着或站着。但是两人依然一言不发地一步一步走。
已经走了六个小时。抵达蝎子的家则还要一个半小时。眼看就快日落西山了。
“你能不能再落西山了。
“你能不能再快一点呢?我们必须在一个半小时内回到你家。只是你会不会难受?会很痛吗?”宝施童子问。
“是,再一下就好。请发发慈悲。”蝎子哭着说。
“好吧,再一下就好。伤口痛不痛啊?”群施童子一直忍住自己的肩骨几乎要碎掉的痛苦问道。
太阳已经郑重地摇晃三次,沉入西山下。
“我们不回去不行了。伤脑筋哪!这附近有人吗?”宝施童子大喊。天上的平原寂静无声。
西方的云彩一片通红,蝎子的眼睛更红,流露出哀伤。亮度强的星星已穿上银色铠甲,唱着歌儿出现在远方的天际。
“星愿、心愿,
我愿是个大富翁!”
人间一个小孩仰望星星出现的地方大喊着。
群施童子说:
“蝎子先生。再一会儿就到了,能不能快一点?累了吗?”
蝎子可怜兮兮地说:
“我是觉得非常累了。再一会儿就到了,请多见谅。”
“星星呀星星,
不会只亮一颗星,
满天满天亮晶晶。”
人间其他孩子大喊着。西山已经一片漆黑。到处出现一闪一闪的星星。
群施童子的背弯得简直要垮了似的,他还是说:“蝎子先生,今天晚上我们已经来不及赴会,一定会受到天神责骂,可能还会被放逐。但是,这都没有比送你回家重要。如果你没有待在平时的住所,那才糟糕呢。”
宝施童子说:“我已经累得快死掉。蝎子先生,请你打起精神赶快回家。”说着说着终于不支倒地。
蝎子哭着说:“请多见谅。我是个浑蛋。根本连你们的一根头发都不如。今后我一定洗心革面,并对这件事道歉。我一定做到。”
此时穿着浅蓝色强光外套的闪电,忽然发出光芒,从对面飘了过来。
“奉天神之命特来迎接,来吧,请一起抓紧我的斗篷,我立刻送你们回神殿。天神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就很开心。蝎子,以前你就很惹人厌耶。哪,这是天神赐给你的药,拿去吃吧!”
童子们叫喊:“蝎子,就此告别了。请你快点吃药。你一定要遵守刚才的约定喔。再见了。”
闪电光芒才一闪,转眼之间他们已经站立于先前的泉水旁。闪电说:“呀,请把身子洗一洗。天神送了你们新衣服和新鞋子。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孪生星子心情愉快地在透明如水晶的冷水中洗了一个舒服的澡,穿上带蓝色光泽的薄衣和泛着白光的新鞋。此时身上的疼痛、疲累全都一扫而空,整个人感到神清气爽。
“嘿,走吧!”闪电说。两人又抱住它的斗篷,紫光啪地闪了一下,童子们已经站在自己的神殿前。闪电则已不见踪影。
“群施童子,准备开始吧!”
“宝施童子,准备开始吧!”
二人爬上神殿,面对面端坐着拿起银笛吹了起来。
四处正好响起巡星之歌:
“红眼的蝎子,展翅的鹫;
蓝眼的小狗,盘着的猛蛇。
猎户星座高歌一曲,广洒露和霜;
仙女座的星云,变幻出鱼嘴的形状;
大熊座的星脚,伸展至北方五处;
小熊星座的前额,是群星巡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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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十七等官
那阵子我在摩利欧市的博物馆上班。
由于职属第十八等官,在馆里算是很低的阶级,薪俸自然也就微不足道。但我所负责收集和整理标本之类的工作,正好是我原来就喜欢的事,所以每天倒也做得挺愉快。尤其是当时摩利欧市正计画把赛马场改辟为植物园,那一大片到处种着金合欢、四周景致美好的土地,连同用来做为售票处和信号所的房子,原封不动地移交到我们馆方的手上时,我马上就藉值班之名,抱着我那只分期付款买来的留声机和二十几张唱片,搬进那间看守小屋,一个人住了下来。我在原来的马厩里用木板围了一小块空地,蓄养了一只山羊。每天早上挤些羊奶,把冷面包浸在里面,吃完后,便将少许文件和杂志塞进黑皮箱、鞋子擦得雪亮,跨着大步踩过白杨林荫,往馆里而去。噢!那伊托哈夫清澈的晨风、夏日沁凉依旧的青空、美丽森林缀饰下的摩利欧市、以及那郊外闪金泛绿的青草浪!
还有许多同我一起身在其中的人们:法瑟罗和罗珊罗、放羊的米罗及那些脸颊红通通的孩子、地主提蒙、山猫博士波刚.得士丢巴葛……如今在这昏暗又巨大的石头房子里回想起来,竟觉得那一切像从前闪着青光的幻灯片一样,令人无限怀念。
现在就让我静静地把那年从五月到十月的伊托哈夫,逐步加上几个标题,写下来告诉你们。
一、 逃遁的山羊
五月的最后一个礼拜日,我被市教会纷闹的钟声吵醒,发觉日头已升得很高,四周一片明灿,看表正是六点整,便匆匆套了件背心跑去看山羊。可是小屋里没有一丝声响,稻草堆上空留着一个凹洞,却不见该出现其中的短角和白头发,‘大概是天气好,小家伙独自跑出去玩了!’
我脸上露着笑容,嘴上却嘀嘀咕咕地从远处信号所到一向放它玩耍的缆线内侧的原野,再到市边缘隐隐现现在白杨树林中的教会尖塔溜着眼环视了一圈,却依然看不到那顶白茸茸的头和身子,随后又到马厩查看了一回,终究还是找不到它。
‘不知道山羊是不是和马、狗一样,记得走过的路、到过的地方,能够自己回家呢?’我迳自这样想着。这下可好!竟觉得等不及想马上知道答案,可是这赛马场可不比馆里,既没有万事通的老书记,也不可能找得到记载这方面资料的参考书。我于是沿着缆线走了一段,再顺着上次村里的人牵山羊来时走的那条路,一直往原野走了下去。
四面八方田里的燕麦和裸麦,都已经抽了芽,透着嫩绿的春意,还有些地方的土刚被翻过,大概正准备种些合时令的作物。
不一会我发现,自己已出了市界,正走在往西南方的村子的路上。
迎面一群穿着黑衣、头上包着白布的农妇,朝这里走了过来。我一留神,转身便想往回走,实在是因为自己刚起床只套了件背心,脸也没洗、帽子也没戴,又不确知山羊在哪里,就这么陷入这一望无际的麦田中央。不过我好像已没有掉头回去的可能,那群妇人已走近到辨得清脸庞的距离来了。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挺起胸膛,上前行着礼问道:
‘请问有没有看到一只走失的山羊?’
女士们全都停了下来,手中的圣经,透露出她们是正往教会的途中。
‘有只羊在这附近走失了,不知各位是否看到过?’
大家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回答道:
‘哦?我们才顺着路走来,路上可没见到山羊。’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