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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14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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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幸相会,得以亲眼见到您的风采。我的住所,离此不远,也有歌舞音乐,足以使您心情高兴。还有八九个漂亮女子,十几匹骏马,任凭你选择,只希望你能赏光去一趟。〃李生于是与壮士骑着马一块走了。他们很快转过几条街,就到了胜业坊。李生因为觉得靠近郑氏住的地方,不想经过,就推托有事,想调转马头。壮士说:〃离我的住处只有几尺了,你忍心丢下我吗?〃就拉着李生的马,牵着马走。推让之间,已到了小玉住的巷口。李生神情显得十分慌乱,用鞭子抽马想回去。那壮士急忙叫来几个仆人挟持着李生往前走,迅速地把他推进小玉家的大门,马上叫人锁上门,并高声喊道:〃李十郎到了!〃小玉一家人又惊又喜的声音,在门外都能听到。在此之前的一个晚上,小玉梦见一个黄衫男子抱着李生来了,放到了床上,让小玉脱鞋。惊醒后告诉了母亲。于是自己解释说:〃鞋,就是';谐';的意思,意味着夫妻再相见;脱就是';解';,意思是相见后就分开,也就该永远分别了。由此推求,终会相见,相见之后,就会死了〃。到了早晨,小玉就请母亲给自己梳妆。母亲认为她久病,心意迷乱,不大相信,勉强为她梳妆打扮。梳妆才完,李生果然来了。小玉久病不愈,平日行动都得人帮着,听到李生来了,猛然自己站起来,换上衣服,走了出来,好像有神在帮助。小玉看见李生后,怒目注视,不再说话。瘦弱的体质,娇柔的身姿,软绵无力,好像不能经风的样子,几次以袖掩面,回看李生。感物伤心,坐中的人都呜咽起来。过了一会儿,忽然有几十盘酒饭,从外面拿了进来,满座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急问怎么回事,原来都是那个壮士派人送来的。酒宴摆好以后,大家互相挨着坐下。小玉侧身转过脸斜视了李生好久,先举起一杯酒浇到地上,说:〃我作为一个女子,如此薄命;你是男儿,竟这样负心!我年纪轻轻,就含恨而死。慈母在堂,不能供养,人生的种种享受从此永远告终。我带着痛苦葬身黄泉,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李君李君,今天该永远分别了!我死之后,必为恶鬼,使您的妻妾终日不安。〃于是伸出左手握住李生的胳膊,把酒杯丢到了地上,放声痛哭了几声就断了气。小玉的母亲抱起尸体放在李生的怀中,让他呼唤,但是终于没苏醒过来。李生为她带孝,早晨晚上都哭得很伤心。将要埋葬的那天晚上,李生忽然看见灵帐中的小玉,容貌非常美丽,仿佛像生前那样。穿着石榴裙,紫色长袍,红绿色披肩,斜着身子靠着帏帐,手拽着绣带,看着李生对他说:〃你来送我,我有点惭愧,看来你对我还有些情意,在阴曹地府我能没有感慨吗?〃说完就再也看不见了。第二天,人们把小玉埋葬在长安御宿原。李生到了墓地,尽情地哭了一场才回来。过了一个多月,李生跟卢氏结了婚。但他睹物伤情,常常郁郁不乐。夏天五月份,李生与卢氏一起回到郑县。到县里才十天,李生刚与卢氏上床睡觉,忽听床帐外面有奇怪的声音。李生吃惊地看那发声音的地方,只见一个男子,年龄大约二十多岁,姿态温和风雅,躲藏在遮蔽的幔子中,连连向卢氏招手。李生慌忙下床,绕着幔子找了几圈,忽然不见了。李生从此心中产生怀疑和厌恶,对卢氏开始了无尽无休地猜忌,夫妻之间产生了越来越深的隔阂。有的亲戚,委婉地进行了劝说解释,李生的疑心才渐渐化解。后来过了十天,李生又从外面回来,卢氏正在床上弹琴。忽然看见从门外抛进一个杂色犀牛角雕成的嵌花盒子,方圆一寸多,当中有薄绢结成的同心结,落入卢氏怀中。李生打开一看,有相思子二颗,叩头虫一个,发杀觜一个,驴驹媚少许。李生当时愤怒吼叫,声如豺狼老虎,拿起琴来就砸他妻子,质问她让她说实话。卢氏却始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从那以后,李生,常常凶暴地用杖或板子打他妻子,各种凶狠虐待都使用了,最后告到公堂把卢氏休了。卢氏走了以后,李生有时同侍女小妾同睡,不久又对小妾产生了妒忌,有的竟因此被杀死。李生曾到广陵去游览,得到一位美女叫营十一娘,姿容体态丰润妩媚,李生很喜欢她。每当二人对坐时,李生就对营说:〃我曾在某处得到某个女人,她犯了什么事,我用某法杀了她。〃他每天都说,想让营氏惧怕自己,以便肃清闺门中的不正当的事。李生外出时,就用澡盆把营扣在床上,周围加封;回来时仔细查看,然后再打开。李生还藏着一把短剑,很锋利,看着侍女们说:〃这把剑是信州葛溪的铁制成的,单砍有罪者的脑袋。〃大凡李生所见过的女人,他都会加以猜忌,以至于娶妻三次,但全都跟当初的情况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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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 杂传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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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传 (元稹撰)

唐贞元中,有张生者,性温茂,美风容,内秉坚孤,非礼不可入。或朋从游宴,扰杂其间,他人皆汹汹拳拳,若将不及;张生容顺而已,终不能乱。以是年二十三,未尝近女色。知者诘之,谢而言曰:〃登徒子非好色者,是有凶行。余真好色者,而适不我值。何以言之?大凡物之尤者,未尝不留连于心,是知其非忘情者也。〃诘者识之。无几何,张生游于蒲,蒲之东十余里,有僧舍曰普救寺,张生寓焉。适有崔氏孀妇,将归长安,路出于蒲,亦止兹寺。崔氏妇,郑女也;张出于郑,绪其亲,乃异派之从母。是岁,浑坝谄眩兄腥硕∥难牛簧朴诰艘蛏ザ牛舐悠讶恕4奘现遥撇鹾瘢嗯停迷⒒毯В恢小O仁钦庞肫呀秤猩疲肜艋ぶ觳患坝谀选J嗳眨苟湃方熳用宰苋纸冢钣诰墒顷V:裾胖律酰蚴吴鸵悦牛刑醚缰8次秸旁唬骸ㄒ讨骆宋赐觯嵝字桑恍沂羰ν酱罄#挡槐F渖恚踝佑着叹窨杀瘸6髟眨拷褓乱匀市掷穹罴剿员ǘ饕病!渥樱换独桑墒嗨辏萆跷旅馈4蚊骸ǔ霭荻郑只疃!ň弥羌玻E唬骸ㄕ判直6蝗唬衣耙樱芨丛断雍酰俊ň弥酥粒7B容,不加新饰。垂鬟接黛,双脸销红而已,颜色艳异,光辉动人。张惊为之礼,因坐郑旁。以郑之抑而见也,凝睇怨绝,若不胜其体者。问其年纪,郑曰:〃今天子甲子岁之七月,终于贞元庚辰,生年十七矣。〃张生稍以词导之,不对,终席而罢。张自是惑之,愿致其情,无由得也。崔之婢曰红娘,生私为之礼者数四,乘间遂道其衷。婢果惊沮,腆然而奔,张生悔之。翼日,婢复至,张生乃羞而谢之,不复云所求矣。婢因谓张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姻族,君所详也,何不因其德而求娶焉?〃张曰:〃余始自孩提,性不苟合。或时绔绮间居,曾莫流盼。不为当年,终有所蔽。昨日一席间,几不自持。数日来,行忘止,食忘饱,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纳采问名,则三数月间,索我于枯鱼之肆矣。尔其谓我何?〃婢曰:〃崔之贞慎自保,虽所尊不可以非语犯之,下人之谋,固难入矣。然而善属文,往往沉吟章句,怨慕者久之。君试为喻情诗以乱之,不然则无由也。〃张大喜,立缀春词二首以授之。是夕,红娘复至,持彩笺以授张曰:〃崔所命也。〃题其篇曰《明月三五夜》,其词曰:〃待月西厢下,近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张亦微喻其旨,是夕,岁二月旬有四日矣。崔之东有杏花一株,攀援可逾。既望之夕,张因梯其树而逾焉,达于西厢,则户半开矣。红娘寝于床,生因惊之。红娘骇曰:〃郎何以至?〃张因绐之曰:〃崔氏之笺召我也,尔为我告之。〃无几,红娘复来,连曰:〃至矣!至矣!〃张生且喜且骇,必谓获济。及崔至,则端服严容,大数张曰:〃兄之恩,活我之家,厚矣。是以慈母以弱子幼女见托。奈何因不令之婢,致淫逸之词,始以护人之乱为义,而终掠乱以求之,是以乱易乱,其去几何?试欲寝其词,则保人之奸,不义;明之于母,则背人之惠,不祥;将寄与婢仆,又惧不得发其真诚。是用托短章,愿自陈启,犹惧兄之见难,是用鄙靡之词,以求其必至。非礼之动,能不愧心,特愿以礼自持,无及于乱。〃言毕,翻然而逝。张自失者久之,复逾而出,于是绝望。数夕,张生临轩独寝,忽有人觉之。惊骇而起,则红娘敛衾携枕而至。抚张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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