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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硃泚抗疏申其冤,说为草其奏,上知之,贬说归州刺史,竟卒于贬所。
于邵,字相门,其先家于代,今为京兆万年人。曾祖筠,户部尚书。邵天宝末进士登科,书判超绝,授崇文馆校书郎。累历使府,入为起居郎,再迁比部郎中,尚二十考第于吏部,以当称。无何,出为道州刺史,未就道,转巴州。时岁俭,夷獠数千相聚山泽,围州掠众,邵励州兵以拒之。旬有二日,遣使说喻,盗邀邵面降,邵儒服出城,盗罗拜而降,围解,节度使李抱玉以闻,超迁梓州,以疾不至,迁兵部郎中。西川节度使崔宁请留为支度副使。寻拜谏议大夫、知制诰,再迁礼部侍郎、史馆修撰,为三司使。以撰上尊号册,赐阶三品,当时大诏令,皆出于邵。顷之,与御史中丞袁高、给事中蒋镇杂理左丞薛邕诏狱。邵以为邕犯在赦前,奏出之,失旨,贬桂州长史。贞元初,除原王傅,后为太子宾客,与宰相陆贽不睦。八年,出为杭州刺史,以疾请告,坐贬衢州别驾,移江州别驾,卒年八十一。
邵性孝悌,内行修洁,老而弥笃。初,樊泽常举贤良方正,邵一见之于京师,曰:“将相之材也。”不十五年,泽为节将。崔元翰年近五十,始举进士,邵异其文,擢第甲科,且曰:“不十五年,当掌诏令。”竟如其言。独孤授举博学宏词,吏部考为乙第,在中书覆升甲科,人称其当。有集四十卷。
崔元翰者,博陵人。进士擢第,登博学宏词制科,又应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三举皆升甲第,年已五十余。李汧公镇滑台,辟为从事。后北平王马燧在太原,闻其名,致礼命之,又为燧府掌书记。入朝为太常博士、礼部员外郎。窦参辅政,用为知制诰,诏令温雅,合于典谟。然性太刚褊简傲,不能取容于时,每发言论,略无阿徇,忤执政旨,故掌诰二年,而官不迁。竟罢知制诰,守比部郎中。元翰苦心文章,时年七十余,好学不倦。既介独耿直,故少交游,唯秉一操,伏膺翰墨。其对策及奏记、碑志、师法班固、蔡伯喈,而致思精密。为时所摈,终于散位。
于公异者,吴人。登进士第,文章精拔,为时所称。建中末,为李晟招讨府掌书记。兴元元年,收京城,公异为露布上行在云:“臣已肃清宫禁,祗奏寝园,钟虡不移,庙貌如故。”德宗览之,泣下不自胜,左右为之呜咽。既而曰:“不知谁为之?”或对曰:“于公异之词也。”上称善久之。
公异初应进士时,与举人陆贽不协;至是贽为翰林学士,闻上称与,尤不悦。时议者言之,公异少时不为后母所容,自游宦成名,不归乡里;及贞元中陆贽为宰相,奏公异无素行,黜之。诏曰:“祠部员外郎于公异,顷以才名,升于省闼。其少也,为父母之所不容,宜其引慝在躬,孝行不匮,匿名迹于畎亩,候安否于门闾,俾其亲之过不彰,庶其诚之至必感。安于弃斥,游学远方,忘其温凊之恋,竟至存亡之隔,为人子者,忍至是乎!宜放归田里,俾自循省。其举公异官尚书左丞卢迈,宜夺俸两月。”时中书舍人高郢荐监察御史元敦义,及睹公异谴逐,惧为所累,乃上疏首陈敦义亏于礼教,诏嘉郢之知过,俾敦义罢归。公异竟名位不振,感轲而卒,人士惜其才,恶贽之褊急焉。
吕渭,字君载,河中人。父延之,越州刺史、浙江东道节度使。渭举进士,累授婺州永康令、大理评事。浙西观察使李涵辟为支使,再迁殿中侍御史。涵自御史大夫改太子少傅,渭上言:“涵父名少康,今涵为少傅,恐乖朝典。”由是特授渭司门员外郎。寻为御史台劾奏:“涵再任少卿,此时都不言;今为少傅,疑以散慢,乃为不可。”由是贬渭歙州司马,改涵检校工部尚书、兼光禄卿。
渭累授舒州刺史、吏部员外、驾部郎中、知制诏、中书舍人,母忧罢。服阕,授太子右庶子、礼部侍郎。中书省有柳树,建中末枯死,兴元元年车驾还京后,其树再荣,人谓之瑞柳。渭试进士,取瑞柳为赋题,上闻而嘉之。渭又结附裴延龄之子操,举进士,文词非工,渭擢之登第,为正人嗤鄙。因入阁遗失请托文记,遂出为潭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湖南都团练观察使,在任三岁,政甚烦碎。贞元十六年卒,年六十六,赠陕州大都督。子温、恭、俭、让。
温,字化光,贞元末登进士第,与翰林学士韦执谊善。顺宗在东宫,侍书王叔文劝太子招纳时之英俊以自辅,温与执谊尤为叔文所睠,起家再命拜左拾遗。二十年冬,副工部侍郎张荐为入吐蕃使,行至凤翔,转侍御史,赐绯袍牙笏。明年,德宗晏驾,顺宗即位,张荐卒于青海,吐蕃以中国丧祸,留温经年。时王叔文用事,故与温同游东宫者,皆不次任用,温在蕃中,悲叹久之。元和元年,使还,转户部员外郎。时柳宗元等九人坐叔文贬逐。唯温以奉使免。
温天才俊拔,文彩赡逸,为时流柳宗元、刘禹锡所称。然性多险诈,好奇近利,与窦群、羊士谔趣尚相狎。群为韦夏卿所荐,自处士不数年至御史中丞,李吉甫尤奇待之。三年,吉甫为中官所恶,将出镇扬州,温欲乘其有间倾之。温自司封员外郎转刑部郎中,窦群请为知杂。吉甫以疾在第,召医人陈登诊视,夜宿于安邑里第。温伺知之,诘旦,令吏捕登鞫问之,又奏劾吉甫交通术士。宪宗异之,召登面讯,其事皆虚,乃贬群为湖南观察使,羊士谔资州刺史,温均州刺史。朝议以所责太轻,群再贬黔南,温贬道州刺史。五年,转衡州,秩满归京,不得意,发疾卒。温文体富艳,有丘明、班固之风,所著《凌烟阁功臣铭》、《张始兴画赞》、《移博士书》,颇为文士所赏,有文集十卷。
恭、俭皆至侍御史,让至太子右庶子,皆有美才。自后吉甫再入中书,长庆以后,李德裕党盛,吕氏诸子无至达官者。
郑云逵,荥阳人。大历初,举进士。性果诞敢言。客游两河,以画干于硃泚,泚悦,乃表为节度掌书记、检校祠部员外郎,仍以弟滔女妻之。泚将入觐,先令云逵入奏;及泚至京,以事怒云逵,奏贬莫州参军。滔代泚后,请为判官。滔助田悦为逆,云逵渝之不从,遂弃妻子驰归长安,帝嘉其来,留于客省,超拜谏议大夫。奉天之难,云逵奔赴行在,李晟以为行军司马,戎略多以咨之。历秘书少监、给事中,寻拜大理卿,迁刑部、兵部二侍郎、迁御史中丞,充顺宗山陵桥道置顿使。
云逵初为硃泚判官,常忤同幕蔡庭玉;庭玉白泚,黜为莫州录事参军。滔复奏为判官,因深构庭玉于滔;滔为泚留后事,有请于泚,庭玉又辄隳之。又有判官硃体微,亦蒙泚亲信,与庭玉常从容言于泚曰:“滔非长者,不可付以兵权。”滔窃知之。后滔南讨有功,云逵数激怒之,滔乃抗表论庭玉等离间骨肉;及滔叛,帝乃召泚以表示之,故归罪于庭玉等以悦滔,滔亦终叛。三年,云逵奏:其弟前太仆丞方逵,“受性凶悖,不知君亲,众恶备身,训教莫及,结聚凶党,江中劫人。臣亡父先臣昈杖至一百,终不能毙。张延赏任扬州日,亦曾犯延赏法,决杀复苏。至于常言,皆呼臣亡父先臣名,亲戚所知,无可教语。昨闻于邠、宁、庆等州干谒节度及州县乞丐,今见在武功县南,西戎俯近,恐有异谋;若不冒死奏闻,必恐覆臣家族。”诏令京兆府锢身递送黔州,付李模于僻远州驱使,勿许东西。
云逵元和元年拜右金吾卫大将军,岁中改京兆尹。五年五月卒。
李益,肃宗朝宰相揆之族子。登进士第,长为歌诗。贞元末,与宗人李贺齐名。每作一篇,为教坊乐人以赂求取。唱为供奉歌词。其《征人歌》、《早行篇》,好事者画为屏障;“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之句,天下以为歌词。然少有痴病,而多猜忌,防闲妻妾,过为苛酷,而有散灰扃户之谭闻于时,故时谓妒痴为“李益疾”;以是久之不调,而流辈皆居显位。益不得意,北游河朔,幽州刘济辟为从事,常与济诗而有“不上望京楼”之句。
宪宗雅闻其名,自河北召还,用为秘书少监、集贤殿学士。自负才地,多所凌忽,为众不容,谏官举其幽州诗句,降居散秩。俄复用为秘书监,迁太子宾客、集贤学士判院事,转右散骑常侍。太和初,以礼部尚书致仕,卒。
李贺,字长吉,宗室郑王之后。父名晋肃,以是不应进士,韩愈为之作《讳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