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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第4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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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慎矜于诸州纳物者有水渍伤破及色下者,皆令本州征折估钱,转市轻货,州县征调,不绝于岁月矣。在台数年,又专知杂事,风格甚高。



天宝二年,迁权判御史中丞,充京畿采访使,知太府出纳使并如故。时右相李林甫握权,慎矜以迁拜不由其门,惧不敢居其任,固让之,因除谏议大夫,兼侍御史,仍依旧知太府出纳。以鸿胪少卿萧谅为御史中丞,谅至台,无所捴让,颇不相能,竟出为陕郡太守。林甫以慎矜屈于己,复擢为御史中丞,仍充诸道铸钱使,馀如故。



时散骑常侍、陕郡太守韦坚兼御史中丞,为水陆漕运使,权倾宰相。侍御史王鉷推坚狱,慎矜引身中立以候望,鉷恨之,林甫亦憾焉。慎矜与鉷父瑨中外兄弟,鉷即表侄,少相狎,鉷入台,慎矜为台端,亦有推引。及鉷迁中丞,虽与鉷同列,每呼为王鉷,鉷恃与林甫善,渐不平之。五载,慎矜迁户部侍郎,中丞、使如故。林甫见慎矜受主恩,心嫉之,又知王鉷于慎矜有间,又诱而啖之,鉷乃伺其隙以陷之。慎矜夺鉷职田,背詈鉷,诋其母氏,鉷不堪其辱。慎矜性疏快,素昵于鉷,尝话谶书于鉷,又与还俗僧史敬忠游处,敬忠有学业。鉷于林甫构成其罪,云慎矜是隋家子孙,心规克复隋室,故蓄异书,与凶人来往,而说国家休咎。



时天宝六载十一月,玄宗在华清宫,林甫令人发之。玄宗震怒,系之于尚书省,诏刑部尚书萧隐之、大理卿李道邃、少卿杨璹、侍御史杨钊、殿中侍御史卢铉同鞫之;又使京兆士曹吉温往东京收慎矜兄少府少监慎馀、弟洛阳令慎名等杂讯之;又令温于汝州捕史敬忠获之,便赴行在所。先令卢铉收太府少卿张瑄于会昌驿,系而推之,瑄不肯答辩。铉百端拷讯不得,乃令不良枷瑄,以手力绊其足,以木按其足间,敝其枷柄向前,挽其身长校数尺,腰细欲绝,眼鼻皆血出,谓之“驴驹拔撅”,瑄竟不肯答。又使铉与御史崔器入城搜慎矜宅,无所得,拷其小妻韩珠团,乃在竖柜上作一暗函盛谶书等,铉于袖中出而纳之,诟以示慎矜。慎矜曰:“他日不见,今乃来,是命也。吾死也。”及温以敬忠至戏水驿东十馀里,使证说之:“若至温汤,即求首陈不可得矣。”去温汤十馀里,敬忠乞纸笔于桑树下具吐之。比见慎矜,敬忠证之,慎矜皆引实。二十五日,诏杨慎矜、慎馀、慎名并赐自尽;史敬忠决重杖一百;鲜于贲、范滔并决重杖,配流远郡;慎矜外甥前通事舍人辛景凑决杖配流。义阳郡司马、嗣虢王巨与敬忠相识,解官于南宾郡安置;太府少卿张瑄决六十,长流岭南临封郡,亦死于流所。慎矜兄弟并史敬忠庄宅官收,以男女配流岭南诸郡;其张瑄、万俟承晖、鲜于贲等准此配流。乃使临察御史颜真卿送敕至东京,殿中侍御史崔寓引慎名,令河南法曹张万顷宣敕示之。慎名见慎矜赐自尽,初尚抚膺,及闻慎馀及身皆尔,遂止。及宣敕了,慎名曰:“今奉圣恩,不敢稽留晷刻,但以寡姊老年,请作数行书以别之。”寓揖真卿,真卿许之。慎名神色不变,入房中作书曰:“拙于谋运,不能静退。兄弟并命,唯姊尚存,老年孤茕,何以堪此!”书后又数条事。又宅中作一板池,池中鱼一皆放之,遂缢而死。监察御史平冽赍敕至大理寺,慎馀闻死,合掌指天而缢。



初,慎矜至温汤,正食,忽见一鬼物长丈馀,硃衣冠帻,立于门扇后,慎矜叱之,良久不灭,以热羹投之乃灭。无何,下狱死。兄弟甚友爱,事寡姊如母,皆伟仪形,风韵高朗,爱客喜饮,籍甚于时。慎名尝览镜,见其须面神彩,有过于人,覆镜叹惋曰:“吾兄弟三人,尽长六尺馀,有如此貌、如此材而见容当代以期全,难矣!何不使我少体弱耶?”竟如其言。



王鉷,太原祁人也。祖方翼,夏州都督,为时名将,生臣、瑨、珣。臣、瑨,开元初并历中书舍人。珣,兵部侍郎、秘书监。鉷,即瑨之孽子。开元十年,为鄠县尉、京兆尹稻田判官。二十四年,再迁监察御史。二十九年,累除户部员外郎,常兼御史。天宝二年,充京和市和籴使,迁户部郎中。三载,长安令柳升以贿败。初,韩朝宗为京兆尹,引升为京令。朝宗又于终南山下为苟家觜买山居,欲以避世乱。玄宗怒,敕鉷推之,朝宗自高平太守贬为吴兴别驾。又加鉷长春宫使。四载,加勾户口色役使,又迁御史中丞,兼充京畿采访使。五载,又为京畿、关内道黜陟使,又兼充关内采访使。



时右相李林甫怙权用事。志谋不利于东储,以除不附己者,而鉷有吏干,倚之转深,以为己用。既为户口色役使,时有敕给百姓一年复。鉷即奏征其脚钱,广张其数,又市轻货,乃甚于不放。输纳物者有浸渍,折估皆下本郡征纳。又敕本郡高户为租庸脚士,皆破其家产,弥年不了。恣行割剥,以媚于时,人用嗟怨。古制,天子六宫,皆有品秩高下,其俸物因有等差。唐法沿于周、隋,妃嫔宫官,位有尊卑,亦随其品而给授,以供衣服铅粉之费,以奉于宸极。玄宗在位多载,妃御承恩多赏赐,不欲频于左右藏取之。鉷探旨意,岁进钱宝百亿万,便贮于内库,以恣主恩锡赍。鉷云:“此是常年额外物,非征税物。”玄宗以为鉷有富国之术,利于王用,益厚待之。丁嫡母忧,起复旧职,使如故。



七载,又加检察内作事,迁户部侍郎,仍兼御史中丞,赐紫金鱼袋。八载,兼充闲厩使及苑内营田五坊宫苑等使、陇右群牧都支度营田使,馀并如故。太白山人李浑言于金星洞见老人,云有玉版石记符,圣上长生久视。玄宗令鉷入山洞求而得之。因上尊号,加鉷银青光禄大夫、都知总监及栽接等使。九载五月,兼京兆尹,使并如故。



鉷威权转盛,兼二十馀使,近宅为使院,文案堆积,胥吏求押一字,即累日不遂。中使赐遗,不绝于门,虽晋公林甫亦畏避之。林甫子岫为将作监,供奉禁中;鉷子准卫尉少卿,亦斗鸡供奉,每谑岫,岫常下之。万年尉韦黄裳、长安尉贾季邻常于事贮钱数百绳,名倡珍馔,常有备拟,以候准所适。又于宅侧自有追欢之所。鉷与弟户部郎中銲,召术士任海川游其门,问其相命,言有王否。海川震惧,潜匿不出。鉷惧泄其事,令逐之,至冯翊郡,得,诬以他事杖杀之。定安公主男韦会任王府司马,闻之,话于私庭,乃被侍兒说于佣保者。或有憾于会,告于鉷,鉷遣贾季邻收于长安狱,入夜缢之,明辰载尸还其家。会皇堂外甥,同产兄王繇尚永穆公主,而惕息不敢言。



十载,封太原县公,又兼殿中监。十一载四月,銲与故鸿胪少卿邢璹子纟宰情密累年,縡潜构逆谋,引右龙武军万骑刻取十一月杀龙武将军,因烧诸城门及市,分数百人杀杨国忠及右相李林甫、左相陈希烈等。先期二日事发,玄宗临朝,召鉷,上于玉案前过状与鉷。鉷好弈棋,縡善棋,鉷因銲与之交故,至是意銲在縡处金城坊,密召之,日晏,始令捕贼官捕之。万年尉薛荣光、长安尉贾季邻等捕之,逢銲于化度寺门。季邻为鉷所引用,为赤尉,銲谓之曰:“我与邢縡故旧,縡今反,恐事急妄相引,请足下勿受其言。”荣先等至縡门,縡等十馀人持弓刃突出,荣先等遂与格战。季邻以銲语白鉷,鉷肐谓之曰:“我弟何得与之有谋乎!”鉷与国忠共讨逐縡,縡下人曰:“勿损太夫人。”国忠为剑南节度使,有随身官以白国忠曰:“贼有号,不可战。”须臾,骠骑大将军、内侍高力士领飞龙小兒甲骑四百人讨之,縡为乱兵所斩,擒其党善射人韦瑶等以献。国忠以白玄宗,玄宗以鉷委任深,必不与之知情,鉷与銲别生,嫉其富贵,故欲陷鉷耳,遂特原銲不问,然意欲鉷请罪之。上密令国忠讽之,国忠不敢泄上意,讽鉷曰:“且主上眷大夫深,今日大夫须割慈存门户,但抗疏请罪郎中。郎中亦未必至极刑,大夫必存,何如并命!”鉷俯首久曰:“小弟先人馀爱,平昔频有处分,义不欲舍之而谋存。”乃进状。十二日,鉷入朝,左相陈希烈言语侵之,鉷恨之,愤诉言气颇高。鉷朝回,于中书侍郎修表,令人进状,门司已不纳矣。须臾,敕希烈推之。鉷以表示宰相,林甫曰:“大夫后之矣。”遂不许。俄銲至,国忠问:“大夫知否?”銲未及应。侍御史裴冕恐銲引之,冕叱詈之曰:“足下为臣不忠,为弟不义。圣上以大夫之故,以足下为户部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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