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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文官七品以上朝服者,簪白笔,武官及爵则不簪。诸舄履并乌色,舄重皮底,履单皮底。 别注色者,不用此色。诸勋官及爵任职事官者, 散官、散号将军同职事。正衣本服,自外各从职事服。诸致仕及以理去官,被召谒见,皆服前官从省服。平巾帻,簪导,冠支,五品以上紫褶,六品以下绯褶,加两裆滕蛇,并白袴,起梁带。 五品以上,金玉杂细。六品以下,金饰隐起。靴,武官及卫官陪立大仗则服之。若文官乘马,亦通服之,去两裆滕蛇。诸视品府佐,武弁,平巾帻。国官,进贤一梁冠,黑介帻,簪导。其服各准正品, 其流外官,亦依正品流外之例。参朝则服之。若谒见府公,府佐平巾黑帻,国官黑介帻,皆白纱单衣,乌皮履。
诸流外官行署,三品以上黑介帻,绛公服, 用绯为之,制同绛纱单衣。方心,革带,钩暐,假带,袜,乌皮履。九品以上绛戺衣, 制同绛公服,袖狭,形直如沟,不垂。去方心、假带,余同绛公服。其非行署者,太常寺谒者、卜博士、医助教、祝史、赞引,鸿胪寺掌仪、诸典书、典学,内侍省内典引,太子门下坊典仪、内坊导客舍人、诸赞者,王公以下舍人,公主谒者等,各准行署,依品服。自外及民任杂掌无官品者,皆平巾帻,绯衫,大口袴。朝集从事则服之。诸典谒,武弁,绛公服。其斋郎,介帻,涘衣。自外品子任杂掌者,皆平巾帻,绯衫,大口袴。朝集从事则服之。黑介帻,簪导,深衣,青褾、领,革带,乌皮履。未冠则双童髻,空顶黑介帻,去革带。国子、太学、四门学生参见则服之。书算学生、州县学生,则乌纱帽,白裙襦,青领。诸外官拜表受诏皆服。 本品无朝服者则服之。其余公事及初上,并公服。诸州大中正,进贤一梁冠,绛纱公服,若有本品者,依本品参朝服之。诸州县佐史、乡正、里正、岳渎祝史、斋郎,并介帻,绛涘衣。
平巾帻,绯褶,大口袴,紫附涘,尚食局主食、典膳局主食、太官署食官署掌膳服之。平巾绿帻,青布袴,尚食局主膳、典膳局典食、太官署食官署供膳服之。平巾五辫髻,青袴褶,青耳屩,羊车小史服之。总角髻,青袴褶,漏刻生、漏童服之。
龙朔二年九月戊寅,司礼少常伯孙茂道奏称:“诸臣九章服,君臣冕服,章数虽殊,饰龙名衮,尊卑相乱。望诸臣九章衣以云及麟代龙,升山为上,仍改冕。”当时纷议不定。仪凤年,太常博士苏知机又上表,以公卿以下冕服,请别立节文。敕下有司详议。崇文馆学士校书郎杨炯奏议曰;
古者太昊庖牺氏,仰以观象,俯以察法,造书契而文籍生。次有黄帝轩辕氏,长而敦敏,成而聪明,垂衣裳而天下理。其后数迁五德,君非一姓。体国经野,建邦设都,文质所以再而复,正朔所以三而改。夫改正朔者,谓夏后氏建寅,殷人建丑,周人建子。至于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此则三王相袭之道也。夫易服色者,谓夏后氏尚黑,殷人尚白,周人尚赤。至于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此又百代可知之道也。谨按《虞书》曰:“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绘,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由此言之,则其所从来者尚矣。
夫日月星辰者,明光照下土也。山者,布散云雨,象圣王泽沾下人也。龙者,变化无方,象圣王应机布教也。华虫者,雉也,身被五采,象圣王体兼文明也。宗彝者,武蜼也,以刚猛制物,象圣王神武定乱也。藻者,逐水上下,象圣王随代而应也。火者,陶冶烹饪,象圣王至德日新也。米者,人恃以生,象圣王物之所赖也。黼能断割,象圣王临事能决也。黻者,两己相背,象君臣可否相济也。逮有周氏,乃以日月星辰为旌旗之饰,又登龙于山,登火于宗彝,于是乎制衮冕以祀先王也。九章者,法于阳数也。以龙为首章者,衮者卷也,龙德神异,应变潜见,表圣王深沈远智,卷舒神化也。又制冕以祭先公也。者雉也,有耿介之志,表公有贤才,能守耿介之节也。又制毳冕以祭四望也。四望者,岳渎之神也。武蜼者,山林所生也,明其象也。制絺冕以祭社稷也。社稷,土谷之神也。粉米由之成也,象其功也。又制玄冕以祭群小祀也。百神异形,难可遍拟,但取黻之相背异名也。夫以周公之多才也,故化定制礼,功成作乐。夫以孔宣之将圣也,故行夏之时,服周之冕。先王之法服,乃此之自出矣;天下之能事,又于是乎毕矣。
今表状“请制大明冕十二章,乘舆服之”者。谨按,日月星辰者,已施旌旗矣;龙武山火者,又不逾于古矣。而云麟凤有四灵之名,玄龟有负图之应,云有纪官之号,水有感德之祥,此盖别表休征,终是无逾比象。然则皇王受命,天地与兴符,仰观则璧合珠连,俯察则银黄玉紫。尽南宫之粉壁,不足写其形状;罄东观之铅黄,无以纪其名实。固不可毕陈于法服也。云也者,从龙之气也,水也者,藻之自生也,又不假别为章目也。此盖不经之甚也。
又“冕八章,三公服之”者。者,太平之瑞也,非三公之德也。鹰鹯者,鸷鸟也,适可以辨祥刑之职也。熊罴者,猛兽也,适可以旌武臣之力也。又称藻为水草,无所法象,引张衡赋云,“蒂倒茄于藻井,披江葩之狎猎。”谓为莲花,取其文采者。夫茄者莲也,若以莲花代藻,变古从今,既不知草木之名,亦未达文章之意。此又不经之甚也。
又“毳冕六章,三品服之”者。按此王者祀四望服之名也。今三品乃得同王之毳冕,而三公不得同王之衮名。岂惟颠倒衣裳,抑亦自相矛盾。此又不经之甚也。
又“黼冕四章,五品服之”。考之于古,则无其名;验之于今,则非章首。此又不经之甚也。
若夫礼惟从俗,则命为制,令为诏,乃秦皇之故事,犹可以适于今矣。若乃义取随时,则出称警,入称跸,乃汉国之旧仪,犹可以行于代矣。亦何取于变周公之轨物,改宣尼之法度者哉!
由是竟寝知机所请。
景龙二年七月,皇太子将亲释奠于国学,有司草仪注,令从臣皆乘马著衣冠。太子左庶子刘子玄进议曰:
古者自大夫已上皆乘车,而以马为騑服。魏、晋已降,迄于隋代,朝士又驾牛车,历代经史,具有其事,不可一二言也。至如李广北征,解鞍憩息;马援南伐,据鞍顾盼。斯则鞍马之设,行于军旅,戎服所乘,贵于便习者也。案江左官至尚书郎而辄轻乘马,则为御史所弹。又颜延之罢官后,好骑马出入闾里,当代称其放诞。此则专车凭轼,右擐朝衣;单马御鞍,宜从亵服。求之近古,灼然之明验矣。
自皇家抚运,沿革随时。至如陵庙巡幸,王公册命,则盛服冠履,乘彼辂车。其士庶有衣冠亲迎者,亦时以服箱充驭。在于他事,无复乘车,贵贱所行,通鞍马而已。臣伏见比者銮舆出幸,法驾首途,左右侍臣皆以朝服乘马。夫冠履而出,止可配车而行,今乘车即停,而冠履不易,可谓唯知其一而未知其二。何者?褒衣博带,革履高冠,本非马上所施,自是车中之服。必也袜而升镫,跣以乘鞍,非惟不师古道,亦自取惊今俗,求诸折中,进退无可。且长裙广袖,襜如翼如,鸣珮纡组,锵锵弈弈,驰骤于风尘之内,出入于旌棨之间,傥马有惊逸,人从颠坠,遂使属车之右,遗履不收,清道之傍,芥钕嘈桃允茑托新罚兴鹜恰
今议者皆云秘阁有《梁武南郊图》,多有衣冠乘马者,此则近代故事,不得谓无其文。臣案此图是后人所为,非当时所撰。且观当今有古今图画者多矣,如张僧繇画《群公祖二疏》,而兵士有著芒屩者;阎立本画《昭君入匈奴》,而妇人有著帷帽者。夫芒屩出于水乡,非京华所有;帷帽创于隋代,非汉宫所作。议者岂可征此二画以为故实者乎!由斯而言,则《梁武南郊之图》,义同于此。又传称义惟因俗,礼贵缘情。殷辂周冕,规模不一;秦冠汉珮,用舍无恆。况我国家道轶百王,功高万古,事有不便,资于变通。其乘马衣冠,窃谓宜从省废。臣此异议,其来自久,日不暇给,未及榷扬。今属殿下亲从齿胄,将临国学,凡有衣冠乘马,皆惮此行,所以辄进狂言,用申鄙见。
皇太子手令付外宣行,仍编入令,以为恆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