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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成了俘虏。
棣州的失守意味着什么?卢龙军打通了向南的通道,再加上王茂章的北进。现在卢龙、缁青、淮南已经联为一体,缁青局势大坏!这个坏消息虽然远在战场之北,与杨师厚和李晖无干,但却再次将放任王茂章北进的恶果凸显并扩大了,王爷很有可能会对二人追加处罚!
接到最新战报的两人枯坐帐中,相顾无言。
杨师厚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不想就这么被撤了差遣,在梁王帐下被闲置了好几年,只能看着别的军将立功受赏,那种日子他过够了。梁王对他有再造之恩。他内心感佩,发誓要对梁王效忠,可不代表他愿意放弃独自掌兵的权力——这种滋味实在是太美妙了,他真的舍不得!
“出兵前王爷让咱们做什么?”
杨师厚忽然问李晖。
“阻止淮南兵对缁青的增援……现在看来。完不成了,唉!”
李晖再次长吁短叹。
“阻止不了淮南兵北上,咱们就想办法让他们撤回来!”
杨师厚在帐中踱了两步,忽然双目炯炯的盯着李晖:“王茂章打王茂章的。咱们打咱们的!王茂章北上,咱们就南下!”
李晖犹豫道:“之前不是就有南下的方略么?可咱们也打探清楚了,南下不行。打江都的路不好走。”
杨师厚冷冷道:“不打江都!”
李晖一愣:“那去哪儿?不打江都怎么让吴王肉疼?怎么让王茂章撤军?”
杨师厚道:“咱们打庐州!吴王是庐州人,淮南众将也大多是泸州人,唔,某打探过,听说王茂章也是庐州人,咱们把庐州拿下来,看吴王疼不疼!”
“如果吴王还是不撤军呢?”
杨师厚将桌案上的山川舆图重新抹平,冲靠过来的李晖道:“打完庐州,咱们接着南下,一直打到这里!”
李晖目瞪口呆,道:“宣州?”
杨师厚恶狠狠道:“没错,就打宣州!”
宣州和江都是吴王杨行密起兵的两个地方,分别是吴王的南北治所,江都为淮南北郡、宣州为淮南南郡,吴王常常在两个地方往来居停,处理南北军政,算得上淮南的根本重地。若果真打下了宣州,哪怕没有打下来,只是将大军往宣州城外一摆,吴王十有**就得抽调各军回援。到时候不仅是北方的王茂章,恐怕西边正在鄂州作战的李神福也得拼死杀回来救援。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要知道这可是深入淮南千里之内!上万大军转进之间,不仅粮草无法供应,单单考虑怎么渡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河流湖泊就是个头痛的问题。而且还有一点,两人手下的曹州兵和陕州兵都是北方人,能否习惯当地水土也是未知之数。
对此,杨师厚颇有些蛮横的劲头,他不管不顾的说,淮南钱粮充足,只要打下一座城池,就够大军吃嚼一两个月的。至于怎么渡过大江——李神福远在鄂州作战,大江沿岸必然有不少囤积军淄的补给点,淮南兵依靠水运补给,这些补给点也必然会有大量舟船,到时候寻机抢夺就是。
李晖被杨师厚不管不顾的蛮横尽头吓住了,但同样也被深深打动了。抛开南下的各种优劣不提,其实他能够体会到杨师厚此中的深意。
杨师厚不想失去兵权,他李晖的兵权难道得来的就很容易?两人都是宣武系的后起之秀,比不得朱友宁、葛从周、张存敬等前辈重将,那些大将们可以承受失败而不倒,他们二人可没这个底蕴。葛从周可以因为老母亲受了敌军的照拂而缓攻兖州,王爷对此只能无奈默认,要是换了他们,恐怕早就砍了!
说到底,这番南下的想法,其实就是为了自保,只要能立下功勋,之前的罪责自然一笔勾销。况且大军都南下了,王爷怎么可能再下令撤去他们的统兵之权?
“把方略报上去咱们就走!也不必等王爷答复,所谓事急从权,正指今日尔!”
李晖咬了咬牙。
杨师厚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不打密州了?”
李晖摇头:“不打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第二十九章 双极(一)
ps: 感谢denzi和灵能者的月票五月正是河水充沛的时候,李诚中站立在一艘艨艟大舟的二层甲板上,看着淘淘不尽的大河,望着滚滚东逝的浪花,心中也感受到了那股豪迈之情。
上古之际无“黄河”那时候,人们把这条孕育了中华文明的渊源之水称为“大河”大河是什么时候变为黄河的,李诚中并不清楚,但他约略知道,这与关中、陇右的繁荣有着直接关系。尤其是秦汉以后,咸阳、长安乃至洛阳的修建,对于黄河中流的植被破坏效应十分明显,渐渐让这条澄清的大河染上了历史的沉淀。
可就算如此,李诚中身边的许多人仍旧称其为大河,而大河的水质,也并没有后世那么糟糕,相反,就李诚中这个穿越人士看来,算得上相当清澈的,至少比后世的长江要清澈十倍!李诚中还约略知道,黄河从根本上的“坏朽”其实应当在后世的宋代,为了抵御西夏的攻略,大宋最精锐的西军集团做了百多年的奋勇抵抗,宋夏两军构建了无穷无尽的堡寨、打造了数不清的兵甲器械,并且为了防止对方做出同样的东西,又在这片土地上放了无数次大火……
现在,李诚中望着比后世澄清无数倍的黄河水,心中欢悦无比,至少,他有信心在百年能不再破坏黄河的植被了,大宋已经不太可能再次出现,至于党项人,只要他们敢冒头,李诚中的策略只有两个字——严打!
厌次已经接近黄河入海口,这里的河道十分宽广,几达十多里,船行良久,却仍然看不到对岸。李诚中对着宽广的大河顾盼多时后。感到头有些发晕,只得退到舱中歇息。等船终于靠了岸,他连忙脚步发飘的冲了下去,双脚蹬上厚实的土地,方才慢慢缓过劲来。
契丹汉子解离紧随在他身后,却是直接瘫在泥土上,一阵猛烈的狂呕起来。
七十余条大小舟船上下来的千余人,至少有三成都在呕吐,剩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军官们一边无力的呼喊着“整队”一边弯腰跪伏在地上。河滩上一片狼籍。
李诚中的棣州行营官兵、沧州军、怀约联军、魏州军高层全部来自幽州、平州、妫州、营州,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关外各族胡人,属于典型的北人,一旦整军南下,便立刻在黄河上挨了一记闷棍,当天不能再有寸进,只勉强在河边就地歇宿才熬了过来。好在有早些时候过河的魏州军那一千名魏博兵帮忙,否则他们连热餐饭都吃不上了。毕竟魏州紧挨着黄河,这些魏州兵中有很多人或多或少也略通点水性。不至于像其他人那么惨。
厌次是七天前拿下来的,破城的头一天,刘重霸集合城中精锐做了第二次努力,向城外发动了反击。这一次刘重霸选择的是西门。他遇到的是钟韶指挥的沧州军。在卢龙军最有战力的王牌军面前,刘重霸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而被钟韶集中左右厢的两个骑兵营来了一次骑兵侧翼迂回冲锋,刘重霸所部当场崩溃。出来的三千人只有不到一千逃了回去。
当夜,刘重霸带着牙兵亲信乘船逃离厌次,引发城内的巨大混乱。卢龙军趁夜入城,将还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大半厌次水军堵在了水关内。
有了这批船只,李诚中才有能力率军渡河,于是大军准备各种物资,整点各支军马,以归降的厌次水军操舟,向南进军。
可惜李诚中虽然心忧博昌战事,却只能原地等待,无法如预期一般紧急救援博昌。
等待的时间比预料的还要晚,沧州军和魏州军合计一万多名士兵耗时三天才算过了黄河,又用了整整两天时间运送粮秣辎重,等到大军能够启行,就已经到了五月底了。大军渡河一共花了五天时间,其中一半是用在了运送战马之上棣州行营的一众虞侯参谋们重新提出了南下作战的方案,鉴于渡河的艰难,考虑到粮草的耗靡,他们建议,作为后军的怀约联军马厢不再南下,立刻返回武清大营;怀约联军步厢继续渡河,但行营不再等待,步厢渡河后直接向博昌进发,力争早日与行营会合。
李诚中同意了这一方案,他之前曾经有过以大规模骑兵集团横扫淄青的梦想,但现在看来,有点不切实际。光是运送沧州军、魏州军以及自家的警卫营的那数千骑过河就已经绞尽脑汁了,如果再要运送怀约联军马厢那上万匹战马——至少以卢龙军俘获的这支厌次水军的规模是远远负担不起的,更遑论上万匹战马每日消耗的草料和豆饼了。
毕竟河南跟河北是不一样的,河南没有适宜养马的牧场,而且身处外线,后勤供应也肯定跟不上。原先的南下计划看上去有点异想天开,对此,棣州行营以张兴重为首的虞侯参谋们集体前来向李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