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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为燃香祈福等礼事,下午则办成游乐活动。为此,除了龙翔寺僧众们精心筹备礼佛法事外,还在寺庙周边的相应地区弄了一些娱乐项目,比如投壶、射箭、猜谜、秋千等等。还在几个山中亭子里摆放了一些笔墨纸砚,供附庸风雅者诗画聚会。
龙翔寺大雄宝殿内诸般预备都已齐全。幡、天盖、伞盖、宝幢、香花、香炉、灯笼、净瓶、钟、鼓、磬、木鱼、云版等布置妥当。原来龙翔寺是没有多少财力的,所以这些物件都不齐全,自从李诚中为寺庙拨款之后,龙翔寺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兴盛气象,大殿之中各类法器摆设得满满当当。
龙翔寺住持善行法师早已率僧侣在大殿之中等候,李诚中迈步而入,立时闻到扑鼻而来的燃香和蜡烛的烟熏。抬头望去,本师释迦摩尼佛结跏趺坐,左侧为东方净琉璃世界药师佛。右侧为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三尊佛像从上方凝视李诚中,让他不禁神情一肃。他本来是不信这些东西的,但自己身上发生的离奇故事却令他不得不心存敬畏。
佛坛之下是两尊木牌,一面上写着“故显考李公建军老大人之灵位”一面上是“故显妣李周氏贞雨老孺人之灵位”这都是他父母的名字,如假包换。当日婉枝和乌氏询问两位已故长者名讳时。他告诉了自家两个老婆,由二人去操办的灵牌。
李诚中在蒲团上诚心下拜,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想着二老逝去前的音容笑貌。忍不住潸然泪下,默默念叨:“爸、妈,诚中给你们尽孝了,我在这边过得很好,你们放心……”
婉枝和乌氏也一左一右在他身后跪下,口中念着祈福之词。片刻,李诚中起身,接过善行法师亲点的燃香,在香案上插好,再次叩三拜。
“叮——”
的一声,罄音鸣响,悠长深远。木鱼敲起,善行法师合十,带领阖寺僧众同声唱诵。
李诚中拜完之后,接下来便是冯道、张兴重等文武,有父母逝去的则为之诵告在天之灵,父母健在的则为之乞求福禄。
等法事完毕后已近午时,李诚中自领家眷出寺,在山中游玩,其他文武也各自寻一所在处闲看,享受难得的“夏游之乐”冯道、张兴重、姜苗、周坎等人本来想陪同李诚中一起游览,但李诚中嫌他们碍手碍脚,同游起来不舒服,所以挥手让他们自己去找地方消磨时间。他两个爱妾在身边伺候,这是何等享受,自然要珍惜这难得的三人时光。
张兴重携老父母和妹子兰儿同游,姜苗早已将父母接到了柳城,此刻也陪同二老闲逛,周坎则纳了个小妾,李诚中一挥手,他就带着小妾迅速消失在了左近。
冯道和韩延徽同岁,且尚未成亲,也无女眷,两人又十分交好,便和几个柳城本地的文士结伴游山。
“臧明在怀远待得可好?”
“可道别提了,那处都是武人,更有许多夷狄,平素里便没有可谈之人,某待得甚是烦闷,远不若柳城来得自在。至少这边还有你在,长史府也有一些小吏可以打打交道,东长街教坊中还有几个学识不错的女娘,也可谈论谈论文章诗赋。”
“不是还有渤海国那几个豪门子弟在怀远么?他们的谈吐学识应当不是太差。”
“夷狄之辈尔,韩某不屑与之深交!”
冯道一笑,他知道自己这个好友有着浓重的汉夷意识,素来瞧不起那些“化外之民”也不多劝,只道:“当日便劝你来长史府谋职,你偏要去总部三司……”
“如今国事日危,天下崩坏,光署民治怎能开国家升平之象?还是得马上治军方可。待吾辈奋力,将天下厘定,到时才好马放南山,卸甲回朝。”
韩延徽虽然与冯道一般年少,却没有对方那种沉稳和朴实,胸中自有一番豪迈之气,虽然略显意气,却不失进取。
“厘定天下?臧明好大的抱负。”
冯道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身边的好友,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韩延徽负手望天,忽道:“可道以为延徽张狂?延徽却以为可道过于老城了些。延徽至营州不到一年,却感营州气象之日新月异,变化远超你我想象!都督两年而定营州,此中之速,可道当年可曾料到?以延徽想来,不出三年,都督必平草原,届时大军挥师入关,我卢龙当可与宣武、河东、淮东诸藩相抗!”
冯道微笑:“臧明好大气魄,如此看好都督?”
韩延徽点了点头:“治政治军都有一套,偶有小瑕,却瑕不掩瑜。某一直在想,都督究竟是何等样人,很多事情似乎生而知之,其眼光和谋略非一般人可想。其所提方略或为你我所不可理解,但施行之后却效果大好,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可道曾说,都督乃当日河北一游侠儿,试问有哪个游侠儿能做到如此地步,能达成如此局面?”
说着,韩延徽回头看了看身后同游的几个文士,见他们自顾谈论,并没有跟上来,于是放低声音道:“可道适才可曾注意,都督先考妣灵位之名讳?”
冯道又是一笑,但这次笑意中隐藏着奇怪的意味:“臧明也留意了?道看了,李公建军,李周氏贞雨……”
韩延徽也凝神思索着这两个名字,然后缓缓道:“建军……贞雨……可道想必也看出一些端倪来了。都督家世一直不太清楚,他本人似乎也十分避讳谈及祖上……可道应当知晓‘中和之变’……”
冯道琢磨着“建贞”两个字,默然不语。
韩延徽所提到的中和之变,是发生在十六年前长安的一次变故。
当时先皇僖宗在位,主理朝政的则是左神策军中尉、左金吾卫大将军、晋国公田令孜。中和五年885年,唐军扑灭黄王大军,僖宗皇帝回到了阔别数年的长安。回到长安后,大权在手的田令孜自称有“主持平贼”之功,行事肆无忌惮,愈发贪婪,弄得满朝沸腾,天怒人怨。
田令孜是中国历史上无数宦官之中最出名的几个反面人物之一,其自私自利和爱占便宜的性格已经到了极致的程度。刚回长安,他就到处派出监军,向各镇索取好处。尤其他还看上了河中的两处盐池,对在平灭黄王乱兵之中立下大功的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下手,派养子匡佑至河中监军。王重荣对田令孜和派来自己军镇监军的匡佑百般奉承,曲意接欢,却都没有被田令孜和匡佑放在眼里。田令孜的目的是河中节度境内的安邑和解县两处盐池,他要将盐池之利收到自己手上。盐池是河中的根基,王重荣怎么可能答允对方的要求,在被逼迫过甚的情况下,王重荣大怒,上书朝廷,历数田令孜“十大罪状”田令孜当即下令,将王重荣调离河中,让他去泰宁当节度使。为了空出“泰宁”镇节度的职位给王重荣,他还不管不顾,多方轮换各处节度使,闹得不可收拾。王重荣当然不愿奉命,拒绝了田令孜的调换,于是田令孜派出禁军,并联合汾宁节度使朱玫、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共同攻打河中。
第五十三章 饶乐山巅(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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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李克用刚刚从汴州逃回晋阳,他去救援“老朋友”朱全忠,却反而被朱全背地里捅了一刀,差点身死异乡,回来后整点军马,一心准备报仇。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另一个和他在平灭黄王乱兵历次战事中结交的好友王重荣的求援信。
李克用对田令孜也是十分不满的,因为他被朱全忠暗算以后向朝廷伸冤,主理朝政的田令孜却只是不疼不痒的写了封慰问信便算拉倒,连口头斥责朱全忠的态度都没有。而且田令孜也派了个监军去他那里,向他索要大量财物,对他也十分傲慢,稍有不满就呵斥指责,一点都不尊重。
不过李克用报仇心切,他让王重荣等等,说大哥你先顶住,兄弟我报完大仇之后再回师帮你打田令孜,扫平那个小儿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容易,所以你别着急。
王重荣不答应,他说哥们儿你别逗了,什么叫“先别着急”话说**人数太多,兄弟我实在顶不住,等你搞定朱全忠再回来,兄弟我早就成为阶下囚了。
李克用很讲义气,当然,他对田令孜也同样痛恨,在“好朋友”王重荣的催促之下,只能暂时放弃报仇,带兵和王重荣会合在一起,共同应对朝廷的征讨大军,打出“清君侧”的旗号,要求朝廷诛杀田令孜。
双方会战。面对李克用和王重荣这两个平灭黄王乱兵的主力,朝廷军队怎么可能是对手,一战下来便即崩溃,朱玫和李昌符都各自带着败兵跑路,回了本镇,禁军则一路溃散逃入长安。
田令孜这个时候才惊慌不已,裹挟着僖宗皇帝再次出逃。李克用和王重荣兵进长安,四处搜寻田令孜和其亲信党羽,当然找不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