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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是我们的这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利奥波德说道,“现在与七年战争不同,俄罗斯无暇西顾;波兰国王又是路易·奥古斯特的弟弟,而且我们也和波兰有盟约;又因为北美战事,汉诺威等西北诸侯又将主力军队外调。这次战争,只需法兰西介入,我们的胜算就会很大。如果计划顺利,不但巴伐利亚能够得到手,就连之前得到的西里西亚也可能夺回。”
“即便计划不顺,也会给普鲁士形成巨大打击,未来在德意志内,奥地利的统治地位也会愈加稳固。”约瑟夫二世说,“而且,就算夺不回西里西亚,巴伐利亚也必然会到我的手上,届时即便得到了佛兰德斯,也能够加强奥地利的实力。况且,相比起远离维也纳的佛兰德斯和多山的西里西亚,巴伐利亚更有利于奥地利的发展,也更有利于我对崇高罗马帝国的统治。”
“土地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为关键的是你能够从母亲手中收回权力。”利奥波德皱着眉头说,“战争的结果无论是同时夺取西里西亚和巴伐利亚,还是只获得它们中的其中之一,都能够树立起你的威信。那个时候,母亲就再也无力节制你了,你也能够依靠这场战争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仰头一叹,说道:“现在只希望巴伐利亚选帝侯能早点死去,最好是在母亲之前。”
夺取巴伐利亚的计划是约瑟夫二世和利奥波德一起制定的,但直到此时,约瑟夫二世都不理解利奥波德为何会如此重视巴伐利亚选帝侯的死期。在他看来,即便巴伐利亚选帝侯死在母亲之后,大势也不会改变。
“我不断都不明白,为什么巴伐利亚选帝侯死在母亲之前那么重要?”约瑟夫二世疑惑地问。
“因为你需要打败母亲,在她还活着时打败她,显示出你比她更为强大。”利奥波德语重心长地说,“路易·奥古斯特能够在法兰西推行改革成功,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在成为国王之前,就已经是现实上的国王了。母亲执政这么多年,她的威望已经取代了她的才能,成为了她用来巩固权力的基石。所以,你如果要想从母亲手中夺取权力,不能只依靠才能,还必须取得压倒于她的威望。”
他换了口气,继续说:“奥地利所施行的都是母亲所制定的政策,你如果无法在前一位统治者之前就对它有所改变的话,那么等到你真正成为统治者时,你无论做什么都会很艰难。路易·奥古斯特也就是通过打败前一位国王的方式,来否定在法兰西推行了数个世纪的政策,等到他成为国王后,他就能够顺利地利用王权推动改革。现实上,他无疑是发动了一场**。在奥地利,你也需要如此。”
“我明白了,确实应该要这么做。”约瑟夫二世认同地点了点头。
然而,利奥波德突然严肃地说道:“我虽然给你提了这个建议,可是,我还是要提示你一件事,改革千万别太激进了,否则会为国家带来不安定。”
“放心吧我的兄弟,路易·奥古斯特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够。”约瑟夫二世放松地一笑,并不对弟弟的提示放在心中。
利奥波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却没有继续劝说。他看到了路易·奥古斯特在法兰西推行改革的结果,也看到了法兰西改革时的血腥,他还知道奥地利和法兰西的不同,也担心奥地利无法在如此血腥的改革下保持统一和稳定。但是,他同样知道,改革必须有人去做,而且改革刻不容缓。他需要约瑟夫二世走第一步,这样他才能够在即位后对改革进行调整。正和他建议约瑟夫二世在玛丽娅·特蕾莎活着时就夺取权力的理由一样,他也希望在从约瑟夫二世手中得到皇冠前,国家就先进行一番暴风骤雨般的改革,以打陈旧有的体制。
第四百八十四章狩猎
晚宴后的第二日,奥地利宫廷出面举办了狩猎会。客随主便之下,路易虽然不愿出席,却也只能勉强随性。
狩猎地点就是美泉宫周围的树林,而在约瑟夫二世和利奥波德回维也纳的霍夫堡王宫的情况下,负责狩猎会的是他们的弟弟斐迪南大公。除了路易之外,同时应约的还有帕尔玛公爵、那不勒斯国王和泰斯辰公爵。令路易疑惑的是,除了男士们外,夫人们也来了。不仅是他的妻子玛丽·安托瓦内特和泰斯辰公爵夫人,就连正怀着身孕的帕尔玛公爵夫人和那不勒斯王后也出席了。
夫人们不是来狩猎的,她们只是来观礼的。到了狩猎地后,路易首先看见的便是刚搭建好的帐篷,以及在帐篷下的高档白木小圆桌和圆桌上的茶具。而后,他便见帕尔玛公爵夫人、那不勒斯王后和泰斯辰公爵夫人径直走到了小圆桌旁,坐到了放在圆桌旁的椅子上。此时,唯一还没有过去,留在他身边的就只有玛丽·安托瓦内特。
“真没意思,我讨厌狩猎。”路易轻声对玛丽·安托瓦内特抱怨了一句。
“我倒是没发觉,在贡比涅时,你不是常常出去吗?”玛丽·安托瓦内特浅笑着问道。
“我更多时只是骑马,并不是狩猎,只是偶尔才开枪。”路易注释道。
他说的都是现实,相比起前代法王,他确实不沉浸于狩猎,他坚持每年夏天去贡比涅的原因,只是为了利用骑马的机会锻炼身体,防止身体发福。至于狩猎,那也是在发觉大猎物或是有客人在旁的时候,才开枪炫耀一下枪法。
玛丽·安托瓦内特悄然一笑。
她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帐篷下的姐姐们,脸色突然认真起来,对路易轻声说道:“看见了吗?我的姐姐们。”
路易闻声才向她们望了一眼,而后回答道:“她们有说有笑的,似乎感情很好。”他有些不测,还以为帕尔玛公爵夫人和那不勒斯王后不可能对泰斯辰公爵夫人展现笑颜,可现在所见,她们三人不但互相说笑,更是非常热情,热情得都有些虚伪。
“她们正在较量。”玛丽·安托瓦内特神情肯定地说,“她们一定是在互相吹捧着自己的丈夫。”
“她们在比较谁打的猎物多吗?”路易问道。
“是的。”玛丽·安托瓦内特点了点头。
“通过丈夫来较量吗?不愧为玛丽娅·特蕾莎女王陛下的女儿,真是到哪儿都不愿认输啊”路易冷冷一笑,接着问道,“你要我怎么样呢?帮你赢她们吗?”
“就算你不认真,也绝对不会输的。”玛丽·安托瓦内特自信地说,“帕尔玛公爵是一头猪,那不勒斯国王是个渔夫,泰斯辰公爵只对音乐和艺术品有兴趣,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
“所以你要我赢了?”路易心中不悦,他并不想成为哈布斯堡姐妹们争斗的工具。
“我想你也不想输给那些人。”玛丽·安托瓦内特并没有察觉丈夫的心情,她虽然已经是法兰西王后了,可现在却又不自觉地恢复成奥地利公主的身份,变得和姐姐们一样。
路易看了已经牵来马的帕尔玛公爵等三人一眼,冷冷说道:“确实,我不想输给他们”他将另半句话留在了心中:“他们连让我赢的资格都没有。”
“那好吧一路小心。”玛丽·安托瓦内特说着便准备离开,向帐篷低下的茶桌走去。但就在这时,她的手被路易握住了。她疑惑地回过头,问了一声:“怎么了?”
“昨天你走后,女王陛下和你说了什么?”路易忧愁地问道。他昨天为这件事想了整整一夜,几乎夜不能寐。经过昨日晚宴一事,他已经了解了女王对不同女儿地不同待遇,因而,他非常在意妻子在与自己分开后遭遇到了哪些“不公正”。
“她……”玛丽·安托瓦内特犹豫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我留在了她的房间中。”
“只是这样?”路易根本不相信。
“是的,就和以前一样。”玛丽·安托瓦内特神情闪烁,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在和你结婚前的几年,我都是住在她的房间中。那张小床很不舒服,可竟然还留着,使得我一夜都睡不舒服。”
“只是……这样?”路易试图正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双眼,可她却不断有意闪避,最后以至侧过了身去。
路易见状,也不勉强,但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昨夜,玛丽·安托瓦内特和她的母亲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件事不能说。他猜测,玛丽·安托瓦内特一定是被怒斥了一番,否则不可能还有其他原因会令其如此隐晦。
“好吧我走了。”
路易说着便从身旁的侍从手中接过马缰,牵着白马沿着先走一步的帕尔玛公爵等人留下的马蹄印走去。而玛丽·安托瓦内特也在没有回头的情况下去到了帐篷下。
路易在上马之前最后看了玛丽·安托瓦内特一眼,只见她已经坐在了那不勒斯王后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