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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了科学,这比强权束缚思想更为可怕。皇帝尚且能够被人推翻,上帝却并非是普通人可也触碰的。
我厌恶公职人员将宗教看作是行动纲领,我也反对他们时时辰刻都表现出一副教士的样子。他们如果真的虔诚,我并不介意他们全去教堂成为神甫,但是,我不想见到他们将办公室、法庭等国家行政地变为教堂。
尼维纳斯伯爵面露疑惑,我意识到我可能有些神经过敏了。
“非常抱歉。”
我道了歉,虽然我并不必要如此。
我需要借此来冷静一下。
我自己也有些感觉,自从到了伦敦,我就犹如被浇了煤油的火一般,越来越烈。
我的思考速度加快,说话语速也加快,以至连走路的速率都快了起来。我也变得很敏感,非常注意周围以及旁人的细微动作。这可能和来到英国后的经历有关。被水手捉弄,被平民泄愤,我感到我作为一个法兰西王子的尊严被这些英国佬践踏了,我无法感遭到在法兰西时的安全感。
我没有比现在愈加思念法兰西,愈加思念凡尔赛和枫丹白露中属于我的房间。我真的很希望能够快一点结束这一切,然后回到法兰西。因而,我的大脑、身体等一切也就被这种情绪给影响了。
我用手指敲着办公桌上的书页问:“我能够借走这些吗?我想用它来打发时间。”
“当然,不过我还有两章没有翻译好。需要英文的原版书吗?”
“不!”我立即回绝。
他的好意我只能心领,英文一直是我的一个软肋。我在四五岁仍是“结巴路易”的时候,曾经幼稚的以为,我的英语将会比法语说得更好。虽然最初凭仗着前世的基础,我的英语确实比法语要好一些,但是,语言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有着必要的土壤。在法语深嵌入泥土的土地上,我有意或无意地将法语作为了首要突破的语言,久而久之,我也就忽略了其他语言,包括英文。在好几年没有触碰英语的情况下,我能够说是正式与英文dire-au-revoir(法语:=英文say-bye)。
我顿了顿说道:“我先拿走这些。我想等我看完的时候也就能够回国了,所以你也不需要着急翻译那几章。”
我说着便将散在办公桌上的书页整理了起来。
我抱起书页,绕过办公桌,对尼维纳斯伯爵说道:“我想先回房去,我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英国人的船真不怎么样!”
“请,殿下。”
他退后了两步,退入了两个书架之间,让开了一条路仍我走。
“谢谢!”
我大踏步地走到门口。
这时,我停了下来。
我转过头去说道:“伯爵,我希望能够尽快收到乔治国王的接见。大不列颠的空气并不好。”
“是,殿下。”他向我鞠躬应允。
我说完便走了出去,不过我并没有匆忙离开,而是留在了门旁喘了两口气平复心情,我可不想以现在这种急躁的心态出现在贝克里夫人她们面前。
“他真的只有九岁吗?”门内忽然传来了尼维纳斯伯爵的感叹声。
我惊讶地发觉,原来我刚才出来时,顺手关门却没有将门关死。这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不太习惯自己关门的缘故吧!
尼维纳斯伯爵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暂时留住了我的脚步。
“是的,先生。”大亨利带着笑意的话音响起,“不要怀疑,我最初的时候也不习惯,他就是我们九岁的王子,未来的国王。”
“真的难以置信。他就像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律师,正值意气风发之时,言辞逼人而不懂得掩饰锋芒。”
我不得不承认,尼维纳斯伯爵还是有些猜对了。若是加上两世的年龄,我确实是有那么大了。
“法兰西正需要这样的国王。”图伦子爵的声音传来。
我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被授予如此高的评价,虚荣心已经达到了极限。
“你们都已经向殿下效忠了吗?”尼维纳斯伯爵似乎向他们两人问道。
大亨利回答道:“殿下并不知道我们的决定,但是我们的儿子们却已经向殿下效忠了。”
图伦子爵的话随即传来:“我们和他们的选择一样。”
他们说得很坚定,我心中倒是有些感动了。
“他确实很优良,看来你们并非是单纯的因为自己的儿子而下了决定。”
“是的!”大亨利和图伦子爵似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亨利说道:“殿下现在就这么聪明,长大后肯定会成为一代明君,法兰西也会变得更好。”
“没错,”图伦子爵应道,“他待人真诚、平等,一定能够改变现在的法兰西。”
大亨利和图伦子爵虽然都是贵族,也是王国卫队军官,但他们两人却还是有所不同。
大亨利可说是世代贵族,他的爵位穿自他的曾祖父,不断能够追溯到路易十四时代。他能够说是保守性质的由血缘传承下来的旧贵族。
图伦子爵却完全不同。他家族的贵族身份是在他父亲的那一代得到的,不过他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个男爵。他现在子爵的爵位,是因为他在奥地利王位承继战争中的出色表现而获得的。他的爵位会得到提升,只是因为当时的财政无法给杰出的战士以金钱奖励,才以如此的方式做了一下变通,因而他应该算是由普通市民通过购买而得到头衔的贵族。
我最初以为他们两人都是因为各自的儿子的原因才会亲近于我,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和他们的儿子一样,都效忠于我了,而且还是因为他们认准了我能带给法兰西以不同。
我登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沉重了一些。我不喜欢被人看重,因为这样会有许多压力,不仅仅是他们的,还有我的。
他们希望我做到,而我觉得我不能孤负他们,这么一来,原本单纯的只是出自他们的压力,变成了我和他们共同施加在我身上的压力,压力增加了一倍。想想我都觉得难以承受。
“你们不要这么乐观。”尼维纳斯伯爵慎重地说道,“小时候太过聪明的人,一定会被上帝嫉妒,他们可能会经历比常人更多的坎坷,很多人都会在半道上崩溃。”
他的这句话对我来说犹如醍醐灌顶。我模糊记得东方的古言:“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我现在表现出来的不同,只是因为我两世积累的智慧。那些智慧大概在小时候能令我表现出来不一般的睿智,但到了长大后,这些又能代表什么呢?就像祖父评价的那样,我现在不过是依靠一些小聪明,还需要进修治国的大智慧。不过,想到祖父我就想到了他那一套女人与治国的道理,难道我要通过女人来进修吗?
我的答案是“不”。
我并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或是因为年龄未到。现实上法兰西的女人带给人的诱惑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我只是觉得如果按照祖父的那一套来做,恐怕到最后反而会陷入与女人无尽的纠缠中难以自拔。
我抖了抖手中的书页,迈开了脚步。
治国之事恐怕还需要慢慢进修,但学问却应该从现在就开始吸收起来。无论内政、外交、军事,全部需要涉猎。
我打算先从手中的书页开始迈出走向君王的第一步——虽然可能第一步早就迈出,在出生之时。
第三十七章 黑衣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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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馆”并不是很大,它终究只是一座奢华的住宅。二楼走廊的尽头,延长出一条天桥长廊,通往主房之后的两层小楼。
我沿着走廊成功找到了我的房间。
壁炉、大床,以及其他法式的家具,虽然比不上宫廷中的奢华,却也算是最好的材质、最新的款式。
“殿下,”贝克里夫人见我进来,便走来对我说道,“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只是这里有些小。”
确实如贝克里夫人所说,这间房和我在凡尔赛、枫丹白露的套间确实没有办法比——只是一间单一的卧房而已。不过,我也想得很开,我现在终究不是在法兰西,在这个异国他乡之地,我也没有必要太讲究。
我说道:“不碍事的,夫人。反正也不需要住太久。”
现在是在秋季中旬,原本的预定便是在入冬前回去,因而我最多也不过是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只等英国国王召见我之后,我便能够离开。
房间中有一个凸出的阳台,光线很好地从阳台中射入,照亮了整间房间。
我将手中的书页放在床头柜上,随后便穿过玻璃窗门,来到了阳台上。我这时才发觉窗外——大使馆的后面,五六十米长的后花园之外,竟然是伦敦的贫民区。
两层或三层砖石房屋形成的街道和居民区,房体几乎都是黑色或灰色。房屋外没有奢华的饰品点缀,也没有贵族区常见的在外壁涂上白石灰的房屋。远远瞭望过去,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街道也是坑坑洼洼的,有些地方还有着污水——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