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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重要的是这三百万。”玛丽·安托瓦内特语气坚定,她不愿意承认在这件事上的失误,虽然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是的,三百万。”路易打量起这张崭新的支票,发觉上面一点褶皱以至纸面耗损的踪迹都没有,唯有在两端处有一些指甲状的红色油迹沾染。那油迹的色彩,竟然与玛丽·安托瓦内特手指上的指甲油完全相同。
路易猜测,至少支票在到达玛丽·安托瓦内特手中之前,是被原先的主人小心翼翼呵护着的。汉斯·冯·菲尔逊虽然是瑞典贵族子弟,可也不过是一个瑞典留学生,三百万对于他父亲也许并不算多,可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个人究竟对她有何种情感,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路易心中不由唏嘘起来,以至自叹不如起来。同样的状况,他恐怕就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玛丽。”路易敲了敲桌子,说道,“我有个主意,也许能够把你的名声挽救回来。”
“不,我不需要。我的名声没有问题。”玛丽·安托瓦内特不甘愿地反驳说,可是话语间却似是底气不足地透显露了心虚之音。
“够了,这件事就按我决定的处理。”路易态度强硬地说,“从明天开始,我要你走遍巴黎每一户平民的家。”
“什么,去平民的家?”玛丽·安托瓦内特忿然说,“你让我去肮脏不堪的巴黎街头?”
“这是为了挽回你的声誉。”路易严肃地说,“你必须将那些不利于你的谣言推翻,然后建立起‘平民王妃’的形象。”
“你让你的妻子去和一群肮脏的小人握手吗?又或者是允许他们用他们那张满是口疮的嘴唇来亲吻你妻子的手?”玛丽·安托瓦内特愤愤质问道。
“这一切的决定权在于你。你能够带手套。”路易语重心长地说,“我想你不可能为了让我恶心,而真的什么保护也不做,就允许那群人对你……行礼”
“路易,算我求你,别让我那样。”玛丽·安托瓦内特变换语气,恳求道。
“不,这件事你没有权利否决。”路易的态度也是异常坚定。
“好”玛丽·安托瓦内特说完便气鼓鼓地走了。
在她走后,路易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也就是八月的第一天,路易将三百万交给了菲尔逊伯爵,同时也与他签订了法瑞同盟条约及附属的秘密条款。但是,这用来签约的三百万,并非是昨日玛丽·安托瓦内特得来的钱,而是路易从自己的口袋中支出的。至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那三百万,则被用来进行王储妃亲民活动。
整个八月份,法兰西国内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之前路易最为担心的有关玛丽·安托瓦内特豪赌的谣言,似乎也仅止于上流社会,对于下层民众来说,因为获得了与“美丽的王储妃”面对面接触、握手的机会,反而感到了无限的荣光,以至早先因玛丽·安托瓦内特奥地利的出身而产生的批评都不见了,换来的是平民一致的好评。然而,路易费尽心思为玛丽·安托瓦内特进行的“亲民”包装,也带来了一个不良后果,那就是权贵阶级因王储妃的降格行为,而勃然大怒,他们认为王储妃做出了对不起自身身份的事情。
贵族的慈善活动由来已久,其中做得最完全的要数全文字彭蒂耶夫家族,当年还是彭蒂耶夫郡主的玛丽·阿德莱德,就在随父亲参与慈善的时候,赢得了无数巴黎平民的民心。然而,真正像玛丽·安托瓦内特那样亲身走入巴黎平民家中,与平民百姓交谈,之前还真的从未有过,这便是玛丽·安托瓦内特惹怒权贵们的根本原因。
法兰西的贵族圈阶级分明,贵族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必须与自身身份相称,这便有些像东方的那一套“君君臣臣”的理论。玛丽·安托瓦内特如今不单单只是王储妃,更是法兰西权贵阶级中身份排名最高的女性,她便意味着整个法兰西的女性贵族。本应该待在宫廷接受觐见、朝拜的王储妃,如今竟然屈身进入每一家巴黎平民的家中,这无疑令其他贵族们感觉到他们在玛丽·安托瓦内特眼中,以至还不如那些贱民。这种侮辱,不是这些往常视等级为生命、自尊的贵族们所能够忍耐了。
拜此所赐,路易惊讶地发觉,八月以后,权贵们走访彭蒂耶夫家族的图卢兹宫更为勤奋了,他们以各种表面请求觐见玛丽·阿德莱德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不过,相比起巴黎宫廷发生的诸多小事,路易在八月份更为关注的还是瑞典政局的变化。
如路易之前说看出的,八月份的瑞典确实不安生,在这个月中,瑞典迸发了一场由国王古斯塔夫三世发起的针对议会的政变。
这场政变的开端是8月6日,年轻的瑞典贵族及军队将领约翰·托尔在瑞典南部最为重要的农业省斯科讷起事,并一举攻下了克里斯蒂安斯塔德城堡。紧接着,国王古斯塔夫三世的弟弟卡尔大公便以平叛的表面,纠集起了南方各个要塞的兵力,然而,他们进军的方向却不是南方叛军所在地,而是北方的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
路易收到这些来自驻瑞大使的密报后,还以为瑞典即将发生一场大战。因为叛乱者的兵力有限,首都斯德哥尔摩仍然有着充足的兵力,最为重要的是,国王古斯塔夫三世作为政变的策划者,还留在一堆便帽派之中。如若便帽派挟持国王,强行命令军队南下与叛乱者决战的话,一场大规模内战势必产生。
不过,出乎路易意料的是,瑞典内战并没有发生,古斯塔夫三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大局,颁布了宪法,掌握了国家大权。
根据驻瑞大使的来信,19日早晨,古斯塔夫三世率领着200多个效忠于他的官员,以及一些支持者,控制了斯德哥尔摩的兵工厂,得到了武器,并且在那里举行了一场脱离议会的效忠仪式。再然后,在古斯塔夫三世的命令下,便帽派的成员便全部被逮捕了起来。20日,已经控制了整座城市的国王,便在议会颁布了新宪法,宪法通过后,原先的议会也被其解散。
当路易知道一切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九月了。也许是因为他是通过正常渠道得知瑞典政变之事,所以比不上有着单独渠道的瑞典大使菲尔逊伯爵快。他得到驻瑞大使报答的当天,瑞典大使菲尔逊伯爵便来告辞。
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不过不是因为菲尔逊伯爵要走了,而是因为他的儿子汉斯·冯·菲尔逊也会离开。听说,这个年轻人之所以会在学业未成之际离开,是因为在外欠了一笔足以倾家荡产的高利贷,若是不离开,恐怕就会有杀身危险。
对此,路易深表怜悯,不过却是以嘲谑的心理表示怜悯。
我主法兰西第二百八十九章瑞典政变(第五卷摄政王储)
第二百九十章 行省改革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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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在成为摄政王主政法兰西之后,他为了表现出一种开明统治的形象,同时也为了能够在即位之前、权力未稳之时,稳定并牵制住内阁之中的实权派,而选定在每个月的月初、月中召开两次内阁会议。
九月份的内阁会议,原先应该是在九月的第一天召开,可路易却将其推后,不断到了四号晚上,才命令人去通知内阁大臣,于五号前来参加会议。
路易会延迟五天召开会议,全是为了准备一份计划在这次会议中提出的对加强王权、改善行政体系有实在质性措施的改革方案。
法兰西在中世纪时,是欧洲将封建制进行得最为完全的国家,早在法兰克时期便已经建立了一套颇为完善的封建体制。相比之下,海峡对岸的英格兰还是在诺曼征服之后才形成了类似法兰克式的封建制度,但他们的封建制度仍然类似于亚瑟王的圆桌会议,贵族和君王更像是一种平等的盟友关系。至于东边封建化更为完全的崇高罗马帝国,却因为封建制度做得太过,而后又加入了类似希腊式的议会制度,结果形成了帝国四分五裂,诸侯各自称雄的状况。
然而,法兰西目前存在的一大问题——行政效率低,却也是因为这完善的封建制度。
封建制度下,国王到公爵、伯爵,公爵、伯爵再到骑士,这一系列等级划分便形成了整个国家的权力体系。一般国王只拥有巴黎附近区域的行政权,而地方则归属于那些公爵、伯爵。而公爵、伯爵也类似,他们除了间接直属的领地外,其他地方都是由更下位的骑士管理。因而,在地方大领主几乎都已经消亡的情况下,各地方仍然存在着中世纪时期的地方领主相对**的自治状态,只是这些地方领主只是类似于村长、庄园主一般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