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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算是封赏!”安娜笑了笑,随即用纠正般的语气说,“但是,是女公爵,而非是公爵。”
“有区别吗?”
娜点点头,严肃地说,“这是全法兰西,以及使用萨利克承继法的国家中,唯逐个个限定为女子才能承继的爵位,所以是女公爵,而非是公爵。”
“莫明其妙,这算是什么?”路易登时觉得有些荒谬。萨利克承继法只限定男子能够承继父亲的爵位,就算是男子全死光只剩下女人,女人也不得承继,只能去外面找旁系远亲。这个承继法本来就不公平,而栋雷米家族的那一套截然相反的“女子承继法”,那就是更为荒谬了。
“你觉得荒谬吗?还不仅仅是这些。”安娜惨然一笑,接着说,“爵位的承继人,同时也会拥有法兰西少女的称号,拥有这个称号的人,在法兰西的女性中,拥有仅次于王后陛下的地位。”
那怪去年结婚的时候,会是安娜出现在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身后,路易算是解开了这一存在快一年的疑问了。
“然而,爵位和称号的拥有者终身不得结婚。”
“什么?”路易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错了,他自觉这几年的阅历也算是丰富了,却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天方夜谭。
“不用惊讶。”
“承继人怎么办?”路易问。
“从当代女公爵的兄弟的女儿中挑选一个出来,在女公爵死后承继爵位和称号。”
“那么万一女公爵没有兄弟的话……”
“那么爵位和称号也就在女公爵死后不复存在。”安娜说。
“为什么要这样?”路易疑惑地问。
“为了势力平衡。”安娜说,“现实,路易十世的女儿让娜是一个野心家,她并不甘心以一个修女的身份默默无闻终老。她对她的子女不断灌输着夺取王位的思想,而她的子女也承继了她的野心,在百年战争爆以前和爆初期的时期,家族都是以挑战国王并夺取王位为行事目的,以至在战争结束后,这种思想都不断存在。让娜·德·埃克当时是一个异类,她的其他兄弟姐妹都倾向于和英格兰人合作。栋雷米女公爵和法兰西少女,这看似是对她的封赏,实际却是让家族分裂成两派,一派保王,一派反王。但是,当时的国王查理七世为了防止保王的那一派变为反王派,所以就定下来被你看起来很奇异的承继制度。其实这就是查理七世的目的,要让栋雷米家族自动毁灭。”
“在长久的岁月中,反王派最后在一次又一次的政治博弈之中人丁凋谢,最后一人在后来的宗教战争中死亡。至于保王的那一派,虽然有着严苛的承继制度,但却历代人丁兴旺,再不济也有一男一女。只是,最初他们也和其他的贵族一样,将由让娜·德·埃克传下来的保卫法兰西的崇高理念摈弃了,变得庸俗不堪。因为他们也变得庸俗不堪,所以在波旁家族入主巴黎后,亨利四世就下令不允许家族中人踏足巴黎,于是这个家族才真的和政治无关了。只是,也因为这个,家族内部反而生了很多残酷的事情。”
听她说到这里,路易惊讶地现她的表情中竟然散出了愤怒之色。
“总之,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是最后这个家族还是传到了现在,现在在我的手中。”安娜笑了笑,将脸短暂存在的阴霾一扫而空。
“残酷的事情?”路易喃喃自语了一声,他突然觉安娜那张笑脸下似乎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说历代承继人都不能结婚,那么你是……”
他疑惑地看着安娜,安娜笑了笑,说:“我是让娜十世,但是我的母亲却并不是让娜九世,让娜九世是我母亲的姑姑,我的姑祖母。”
“是因为和我父亲的关系,你的母亲才不能承继爵位和称号?”
“这是一个原因,生下我之后,她的承继权就被解除了。但是,真正的原因却是她死了。”安娜神情黯淡地说。
“我很抱歉。”
“这和你没有关系,是他们……都是他们干的。”安娜突然啜泣了起来。
“是谋杀?”路易惊愕地叫了一声,原来刚才的那句“残酷的事情”并不是假的,明显爵位和称号的背后掩藏着残忍程度可能不亚于凡尔赛宫廷斗争的血和泪。
“因为那个男人曾经向国王陛下请求恢复我母亲承继权的原因,所以令我的叔叔担心最后会由我而非是他的女儿来承继爵位和称号。然后,他不免夜长梦多,就派亲信刺杀了我的母亲。当时我的母亲也已经有所察觉,就在刺客来的前一刻,她将我托付给了忠于她的卫士,将我送到了宫廷。只是阴差阳错,最后不是那个男人接收,而是被王后收留。”
路易听出了她语气中对父亲的怨恨,她不断用“那个男人”来指代父亲,恐怕就是因为恨他无法保护母亲,但绝对不是不承认他作为“父亲”的身份。
路易还记得安娜初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应该只有七岁。她既然记得亲生母亲,那么血案生的时候,她应该不了。
“那时你几岁?”路易问。
“就在被送到你那里的前一个月。”
安娜回答的轻描淡写,似是不以为然,但路易一听就急忙深吸了一口气,才保持了镇定。
一个女孩在得到母亲后一个月,就止住眼泪前来担任间谍。路易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安娜,她的经历、智慧都太令人难以想象了。
“我……我……”
路易想说点安慰之类的话,但却被安娜打断了。
安娜说:“不用怜悯我,你知道的,我讨厌被人怜悯。”
路易点了点头。相处那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安娜那几乎从不认输、从不示弱的坚毅性格。她浑身下、里里外外几乎都是由钢铁铸造的,除了少数几次,几乎从没有显露过软弱的一面。
“那么现在你承继了爵位和称号,这又是怎么回事?”路易转换了话题。
“要感谢国王陛下。”安娜戏谑地一笑,说,“王后把我派到了你的身边,而后我的秘密又先后被蓬帕杜夫人和陛下知道。我很容易就得到了蓬帕杜夫人的信任和怜悯,多亏她的协助我才没有被赶走。和王后相比,她的识人眼力倒是并不怎么样。”
“不,她只是太善良,所以才不会向王祖母那样对任何人都以怀疑、防备的态度对待。”路易说。
“算是!”安娜神情茫然地说,“后来,在蓬帕杜夫人死后,我和你一样都落到了王后的‘保护’下,国王陛下也就自然不能把我怎么样。至于我恢复爵位和称号,这还需要感谢我的那位叔叔。”
安娜凄然笑着,说:“我的那位叔叔虽然除掉了我的母亲,但是让娜九世死后,他的女儿就不断没能够获准承继爵位和称号。几年之后,他因为迟迟得不到国王陛下的回应,于是便企图打通关节,请人协助游说。这个蠢货竟然找到了最不应该接触的人。”
“谁?”
“奥尔良公爵。”
“是他!”这个人和这个人所代表的家族的敏感性路易当然知道,这可是从路易十四时代起就对王位有所觊觎的一个势力。
“因为让娜·德·埃克是在战火中用剑拯救了法兰西,所以作为她的直系后代,我们家族世世代代都允许拥有一支私人武装。不过,其实这也是对既成现实的一种妥协。让娜·德·埃克的许多部下,因为崇敬她,所以在战争结束之后,就举家迁移到了栋雷米,自愿降为栋雷米女公爵的臣属。当时的国王查理七世可能是慑于让娜·德·埃克身前的威望,以及国力因为战争没有恢复的缘故,所以就允诺了此事。于是,我们家族便不断留有一支两百多人的卫队。这支卫队在路易十四的时代其实已经不具有任何战斗力,因为他们并没有装备火枪。于是他们被当做了卫兵而非是军队得以保留到现在,只是长久以来,他们因为家族传承的关系,对女公爵和法兰西少女的承继人都无条件效忠,反而对法兰西国王的存在并不怎么在意。”
路易悟道:“原来如此,陛下是担心奥尔良公爵掌握了这支军队才会让你去承继爵位和称号。”
“算是!”安娜说完之后便沉默了下来,只是嘴角却显露了令人冰寒的冷笑。
“你是在什么时候承继爵位的?”路易问。
“去年你结婚的时候还没有正式承继,但他已经提起了。然后在你离开后,我就正式承继了。”
安娜在浅笑,而且看似笑得没有任何忧愁。路易登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叔叔最后怎么了?通过对安娜性格的了解,路易意识到这件事到此为止还没有到达残酷血腥的顶端。
“那么那些人呢?他们怎么样了?”路易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才问。
“谁?我的叔叔吗?”
路易点了点头。
“哼哼哼……”安娜冷冷一笑,沉着嗓子说,“死了,都死了。”
“在我回到栋雷米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