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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是这个啊! ”涵妲紧蹙的眉头散开了。“偷窃食物。
我们偶尔会有这种状况发生。这么多人一起生活,总是有些人无法抵抗诱惑。
““你的意思,是去厨房偷吃东西吗? ”
“不,是拿学生房里的食物。小毛病罢了,不会太严重.自己就会停了。这实在不是什么犯罪的先兆,不过是欠缺意志力的表现而已。学生不偷钱也不拿任何物品,却无法抗拒蛋糕的诱惑。尤其是甜蛋糕。她们消耗太多能量,身体需要许多糖分,虽然在餐桌上没有饮食分量的限制,她们仍是永远处在饥饿状态中。”
“她们的确是相当努力。依你看,大约有多少比例的学生可以顺利结业? ”
“这些学生里面,”——涵妲朝着一群穿过中庭往草坪走去的高年级学生点点头——“百分之八十的学生,这是平均数。有人一次考试便通过,有些学生则须考第二次。”
“但她们并不都能顺利毕业,一定有一些意外状况吧? ”
“是啊,总是有意外的。”涵妲转身,开始爬上阶梯。
“迪得洛替补的那个女孩呢,也是因意外才没有继续学业吗?”
“不,她精神崩溃。”涵妲简短地回答。
露西跟在她朋友庞大身躯的后头,走上浅浅的阶梯,听出了涵妲的语气。像是涵妲小时候当班长时说的:“衣帽间地板上不准放拖鞋。”这语气不留任何讨论的空间。
要知道,涵妲不认为这所她钟爱的学校是年轻学子的祭坛。中学是莘莘学子通往未来的光明大道。如果有少部分人认为这条通道危机四伏,那么只能说是志不同道不合,然而,绝不可非难学校创始人的美意。
“就像是在修道院一样,”纳什昨天早晨说的,“没有时间去想像外界的生活。”
这是事实。萍小姐见识了学校的日常生活。昨天晚上用餐时,她也看见学生们留在教室里的尚未批阅的两份报告。但是在修女院里,世界虽小却仍保安宁。毫无竞争,事事顺遂。修女院里没有焦虑过度、需要疯狂全力以赴的生活。相同的,只有自我吞噬及无尽的狭隘。
果真如此狭隘吗? 她怀疑,想起画室中的聚会。如果是在其他的专科学院,参加聚会的多半是同一类型的人。
如果是科学学院,聚会里必然充满科学家;若是神学院,则会有许多神学论者。
但是在这间挂着画作、铺着印花棉布的温暖画室里,高高的窗户敞开着,吹来了夏夜的花草香,却也集聚了不同世界的各种人。雷弗夫人优雅地靠在帝政时期式样的硬沙发上,用绿色的滤嘴抽着一枝黄色的烟,代表充满油彩、艺术和造作的戏剧界。
端坐在椅子上的吕克小姐,则代表了书籍与讨论的学术界。年轻的瓦格小姐忙着倒咖啡,是运动界中体能、竞赛与直觉的代言人。晚餐的客人,同时也是客座教师艾宁·奈特医师,则是医界代表。外国代表没有出席:馥若·葛塔森陪着她不会说英文的母亲回房去了,以方便用瑞典话交谈。
露西继续编织着一个离校生的故事,有这么多不同世界的代表授课,学生离开至少不会是因为课程内容不够精彩。
“萍小姐,在与学生们度过一个下午后,你对她们有什么看法呢? ”雷弗夫人滴溜溜地转过眼珠来,问着露西。
多愚蠢的问题! 露西心里一边想着,并开始怀疑,一对值得尊敬的英国中产阶级夫妇要如何才能培养出犹如蛇蝎般的雷弗夫人。“我想,”露西为自己可以诚实发表己见感到高兴,“她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当赖氏体育学院的活广告。”涵妲脸色明亮了起来。学校就像是涵妲的生命。赖氏学院的一草一木和任何一项活动,都和涵妲息息相关,学校就是她的双亲、爱人和孩子。
“她们的确是一群可爱的年轻人。”朵琳·瓦格愉快地唱和着。她自己脱离学生时代没有多久。
“她们像一群嗜战的野兽,”吕克小姐犀利地说,“竟然以为画家波提切利是一种意大利面。”她一边审慎地检查瓦格小姐递给她的咖啡。“说到这个,她们更是连意大利面是什么都不知道。前不久,戴克丝还在上营养学时,站起来指控我破坏了她的想像。”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为任何有关戴克丝小姐的事物都不可能被破坏。”雷弗夫人以慵懒如丝绒般的语调道出了心得。
“你破坏了她的什么想像r 安顿在窗边座位上的年轻医师发言了。
“我不过告诉她们,所有意大利面都只是面粉制品。
这显然造成了戴克丝对意大利印象的幻灭。““她想像中的意大利是什么样子的? ”
“摇曳生姿的通心粉,延伸出茫茫的一片面海。”
涵妲在小小的一杯咖啡中加了两块方糖( 露西心中暗自钦羡:真好,身材已经像是个面粉袋,自己却能毫不介意) ,转过身来说道:“至少她们与犯罪沾不上关系。”
“犯罪? ”众人异口同声讶然问道。
“萍小姐刚才问到赖氏学院的犯罪事项。这真是不改心理学者的本性。”
在露西还来不及为自己简单的求知欲做任何辩解前,顺着涵妲的话头,雷弗夫人便说:“那么,非得让她开口不可了。快把我们藏起来见不得人的秘密都掏出来,我们到底有什么罪行? ”
“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在上个圣诞节左右,有人没开车灯骑脚踏车罢了。”瓦格小姐自动地说。
“犯罪,”雷弗夫人说,“是犯罪,不是小小的行为失检。”
“如果是失检,还有那个可怕的花痴,每个礼拜六晚上都在拉博镇驻军营门口出现。”
“是啊,”吕克小姐一边想着一边说,“我们把她拉出来之后,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人知道呢? ”
“她在普利茅斯的海员庇护所工作。”涵妲在众人大笑声中张开了眼睛。“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我们近十年来惟一真正的犯罪事件,你们也很清楚,就是手表事件。即使是这件事,”涵妲马上补充,深怕影响她钟爱的学校校誉,“也应该算是性格偏差,而不算是偷窃。她除了手表之外什么都不拿,而且手表也从来不拿来用。只是大大方方地摆在书桌抽屉里。总共有九只手表,是行为偏差。”
“若参考先例,她现在应该是和金匠一起工作了。”雷弗夫人道。
“我不知道,”涵妲严肃地说,“我想她的家人把她留在家中看管。他们家境还算富裕。”
“瞧,萍小姐,校内发生事件的比例不到三分之一。”
雷弗夫人摇着削瘦的手,“我们不是群太有趣的人。”
“过分正常了。”瓦格小姐接话,“偶尔若能有些小丑闻发生,会比较有趣。
在倒立和后滚翻之外,总要有些其他的变化。”
“我倒想看看倒立和后滚翻。”露西问,“我明天早上可以去看高年级上课吗¨涵妲马上表示她一定得去看高年级上课。她们忙着准备成绩发布的表演,所以这一次可以算是特意为露西而做的演出。”她们是最好的一届。““在星期二体育期末考时,我可以第一个使用体育馆吗? ”瓦格小姐提出问题后,大家便开始讨论时刻表的安排。
萍小姐换到窗边的座位,与奈特医师聊了起来。
“你是不是教有关‘肠绒毛’方面的课程呢? ”
“噢,不是。健康教育是一般的中学课程,凯琳·吕克负责这门课。”
“那么你教什么呢? ”
“教不同年级不同的课程。公共卫生,就是一般所说的‘社会’疾病。人生百态,就像是你的课程。”
“心理学吗? ”
“对。公共卫生是我的工作,但是心理学是我的专长。
我非常喜欢你的书,最令我激赏的是这本书的通达客观。
通常人们会容易去浮夸一个抽象的主题。“露西脸上略略泛红。最能取悦人心的,就是专家的美评。
“另外,我担任学校的医疗顾问,”奈特医师面带趣味地继续说下去,“不过是闲差罢了,她们这一群学生简直是无比健康。”
“但是——”露西开口。是那个局外人迪得洛一意坚持学生们有不正常的地方。
如果她的想法属实,那么这个局外人,同时也是训练有素的专家,应该可以一眼看出才是。
“当然偶尔也会有些状况,”奈特医师理会错了露西的“但是”二字的意思,“她们的日常生活少不了常见的小伤害——瘀伤、扭伤、手指脱臼这一类的问题,但极少出现严重的状况。我在这里这一段时间,只有班特丽——就是原来住在你现在住的房间的学生——跌断了腿,下学期才能再回来上课。”
“但是——这些需要全力以赴的训练,这种令人筋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