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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卷五)魔龙的狂舞-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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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叫哈兹亚,她才四岁。除非她父亲撒谎。他可能是在撒谎,除他以外没有人看到龙。他的证据是烧焦的骨头,但是焦骨证明不了什么。他可能自己杀了那个小姑娘,然后烧了她。“剃顶大人”声称他不是第一个想解决掉不想要的女儿的父亲。也许是鹰身女妖之子做的这些,让它看起来像是龙犯下的罪行而让整座城市仇视我。丹妮试图相信这些……但如果真是那样,哈兹亚的父亲为什么要等到接见大厅的人几乎都已散去才上前呢?如果他的目的是煽动弥林人反对她,他就该在大厅里站满听众时讲出他的故事。



 



“剃顶大人”总是催促她判处那个男人死刑。“至少应该拔掉他的舌头。这个男人的谎言会毁掉我们所有人,伟大的女王。”但丹妮选择为血债付出赔偿。没人能告诉过她一个女儿的价值,所以她付了一头羔羊百倍的价格。“如果我能做到,我愿把哈兹亚还给你。”她告诉那个父亲,“但就算是女王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她的遗骨会被安放在圣恩神庙当中,一百根蜡烛会为怀念她而日夜长明。在她的每个命名日我都要回到这里,而你的其他的孩子们不会想……但这个故事绝对不许从你嘴中流出。”



 



“人们会问的,”悲伤的父亲说。“他们会问我哈兹亚在哪和她是怎么死的。”



 



“她是被蛇咬伤而死的,”雷兹纳克·莫·雷兹纳克强调。“一只饿狼叼走了她,一场急病带走她。告诉他们你该说的,但绝不要提到龙。”



 



韦赛利昂的爪子紧紧地抠着石头,每次他试图奔向她时巨大的铁链都嘎嘎作响。当他无法靠近时,他发出一声怒吼,竭尽全力地扭过头去,向身后的墙壁喷出金色的火焰。还要多久他的火焰就足以崩碎石头融化钢铁?



 



曾经,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能蹲在她的肩膀上,用尾巴绕着她的手臂。曾经她亲手来喂他切碎的烤肉。他是第一个被拴上铁链的。丹妮莉丝亲自把他领到深坑,把他关在几头公牛当中。一旦他狼吞虎咽吃饱之后就变得昏昏欲睡了,他们趁他熟睡时用给他拴上铁链。



 



雷哥要麻烦些。虽然有砖墙和石块相隔,但他或许还是听到了他的兄弟在深坑里的怒吼。最终,他们不得不用一张沉重铁链编织的大网趁他躺在阳台上晒太阳的时候罩住了他,而他的反抗如此激烈,以至于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能把他挪下仆人的阶梯,这期间他一直扭动挣扎着。六个人在搏斗中被烧伤。



 



而卓耿……



 



那个长翅膀的幽灵,那个悲伤的父亲是这样称呼他的。他是她三头龙个中最大,最凶猛,最狂野的,有着如同夜色般漆黑的鳞片和熊熊燃烧火坑一般的双眼。



 



卓耿飞到远处捕猎,但当他吃饱后他喜欢蜷在大金字塔的顶端晒太阳,那里曾经是弥林的鹰身女妖站立的地方。他们曾三次试图在那里捉到它,但三次都失败了。四十个她最勇敢的手下冒着生命危险试图捕捉他。他们几乎全都烧伤,而其中四人死了。上次她看到卓耿还是在第三次尝试的那个黄昏时分。那头黑龙一直向北飞去,飞过斯卡札丹河一直向多斯拉克草海的高原飞去。他再没回来。



 



龙之母,丹妮莉丝想。怪物之母。我对这个世界都干了些什么?我是女王,但我的王座是由焦骨堆成,而它又放置在流沙之上。没有龙,她又该指望如何能控制住弥林,更别提要赢回维斯特洛啦?我是龙之血脉,她想。但若他们是怪物,那我也是。


。。



第十二章 臭佬(席恩一)

(小//说;网/

那老鼠当他咬上它时发出尖叫,在他的手中拼命地挣扎。肚子是最柔嫩的部位。他撕咬着这甜美的肉,温暖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它是如此美味,令他流出了热泪。咕咕作响的肚子驱使他狼吞虎咽。咬到第三口时老鼠已不再挣扎了,他几乎要感到心满意足了。



 



这时他听到了地牢门外传来人的交谈声。



 



他立刻僵住,吓得不敢再嚼了。他嘴里塞满了血肉和毛发,但他既不敢吐出来也不敢咽下去。他呆若木鸡般惊恐地听着,听着靴子在地上摩擦声和钥匙串的叮当声。不要,他想,诸神慈悲,现在不要来人。他好不容易抓住的老鼠。如果被他们看到,那它就将被夺走,然后他们就要上报,拉姆斯大人就会来惩罚我。



 



他知道他应该先把老鼠藏起来,但他实在太饿了。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或许是三天。地牢里实在太黑了很难说得清楚。他的四肢瘦的像芦苇杆,他肚子肿胀,空空如也,而且疼得令他无法入睡。每当他合上双眼,就不由自主想到霍伍德夫人。拉姆斯大人与她完婚之后,就把她锁进了塔楼,活活地把她饿死。到最后她把自己的手指都吃了。



 



他蜷缩在牢房的一个角落里,把自己的猎物紧紧地护在怀里。他飞快地吞咽着剩下的老鼠,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他尽力在牢门打开之前多吞下一些温暖的血肉。肉有些难嚼,但对他来说也太肥腻了,他担心自己不能消化。他不停地咀嚼吞咽着,用被拔掉的牙留下的豁口剔着细骨。它太难嚼了,但他饿得停不下来。



 



声音变得越来越响,诸神保佑,他不是来找我的,他一边祈祷着,一边撕扯着一条鼠腿。已经很久没人探视过他了。这里还有别的牢房,别的囚犯。有时就算隔着厚厚的石墙,他也能听见他们发出的惨叫声。女人的叫声总是最大的。他用力吸吮着鼠肉,想要吐掉腿骨,但它只是从下唇滑落,缠进了他的胡子里。走开,他祈祷,走开,别在我这停下,求你了,求你了。



 



但是脚步声刚好在变得最大时停了下来,然后开锁的叮当声就在门外响起了。老鼠从他的指间滑落。他在裤子上蹭着沾满鲜血的双手。“不,”他咕哝着,“不……”他的脚跟胡乱地蹬着地上的稻草,试图把自己塞进墙角,挤进冰冷潮湿的石墙中去。



 



锁被打开的声音是最令人恐怖的。当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是,他发出了一声惊叫。他不得不用双手遮住眼睛。如果他有勇气的话应该把他们抠出来,他的脑袋又轰轰作响了。“把它拿开,把它熄灭,求你,求你啦。”



 



“不是他。”一个男孩的声音说。“看看他,我们进错牢房了。”



 



“左面最后一间牢房,”另一个男孩回答。“这就是左面最后一间,不是吗?”



 



“对。”停了一下。“他在说什么?”



 



“我觉得他不喜欢光亮。”



 



“如果你变成这副模样,你会喜欢?”那小子清清嗓子,吐一口吐沫。“他身上的臭味快令我上不来气了。”



 



“他刚才在吃老鼠,”第二个男孩说。“看。”



 



头一个男孩笑了,“没错,真有意思。”



 



我没办法。那些老鼠趁他睡觉时来咬他,啃他的手指、脚趾,甚至他的脸,所以当他抓住一只时丝毫没有犹豫。吃或被吃,别无选择。“我是吃了,”他咕哝着,“我吃了,我吃了,我把它吃了。它们也吃我。求求你们……”



 



两个小子靠近了些,他们脚下稻草沙沙作响。“跟我说话,”其中一个说。他两个当中的小个子,一个瘦小的男孩,但更聪明。“还记得你是谁吗?”



 



他体内一下子涌起了恐惧,他呻吟着。“告诉我。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一声哀嚎卡在了他的喉咙。他们教过他名字,他们教过,但隔得太久他已经忘记了。如果我答错了,他就会再取走我一根手指,或者更糟,他会……他会……他不愿再往下想了,他不能再往下想了。他的下巴和眼睛像针扎一般刺痛,他的脑袋也轰轰作响。“求求你们,”他吱唔着,他的嗓音细若游丝,他听起来仿佛已经上百岁了。或许他真的是一百岁了。我在这里待了多久?“走开。”他隔着残缺的牙齿和手指咕哝着,他的双眼紧闭躲着耀眼的光亮。“求你啦,你把老鼠拿走吧,别伤害我……”



 



“臭佬,”那大块头男孩说。“你的名字是臭佬。记得吗?”他拿着一支火炬,那小个子拿着铁钥匙圈。



 



臭佬?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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