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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议会制。在那里,人首先学会通过理性的辩论来说服别人;其次是一种海洋经济,防止了孤立和狭隘主义;第三是周围一个广大的希腊语世界的存在,旅行者和学者可以周游四方;第四是独立的商人阶层的存在,他们可以雇佣自己的教师;第五是《伊里亚特》和《奥德赛》,文学杰作本身就是自由的理性思维的缩影;第六是宗教文学并未控制在教士手中;第七是将这些因素坚持了1000年。所有这些因素合在一起构成一个伟大的文明是非常幸运的;它没有发生第二次。
我赞成其中的部分论点。古代爱奥尼亚人,就我们所知,最早系统阐述了是自然律和自然力,而不是神,决定了世界的秩序甚至世界的存在。就像卢克莱修所总结的他们的观点:“自然生而自由,摆脱了她高傲的主人,可以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发产生的,没有神的干预。”然而除了在第一周的哲学引论课之外,早期爱奥尼亚人的名字和观点几乎永远不会在我们的社会中被提到。那些不相信神的人似乎易于被人们遗忘。我们并不渴望保留对这些怀疑论者的记忆,更不要说他们的想法。试图以物质和能量的方法解释世界的英雄们在许多文化中出现许多次,只是被教士和垄断传统智慧的哲学家从历史中抹掉了——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时期之后爱奥尼亚人的观点几乎完全失传了。许多种文化,经历了许多次这样的尝试,但只有在很少的机会下这种思想能生根发芽。
仅仅在1万或1。2万年之前,植物和动物被种植、驯化,文明才开始。爱奥尼亚人的尝试距今有2500年了,而它几乎完全被抹去了。我们可以看到古代中国、印度和别的地方通向科学的足迹,尽管是蹒跚的、不完全的和少有成果的。但是,假设爱奥尼亚人从未存在过,希腊科学和数学从未兴盛过,是否可能科学便再也不会在人类历史中产生?或者,考虑到许多文化和许多其他的历史进程,在某个地方,或早或晚——比方在印度尼西亚的岛屿,或在未被征服者干扰的中美洲文明边沿的加勒比,或在黑海岸边的挪威殖民地——难道不会出现各种因素恰好汇集使科学登上舞台的情况吗?
我认为,科学思考的主要障碍不在于问题本身的困难,即使是受压抑的文化也要依赖复杂的智力成果。萨满教巫师、术士和神学家在他们复杂而神秘的技艺中也有高超的技巧。不,阻碍来自政治或僧侣的统治。在那些缺乏新的挑战,不管外部的还是内部的文化中,也就不需要根本的变化,因而不需要鼓励新颖的想法。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下,异端可以被宣布是危险的;思想可以变得僵化;对不允许有的想法的制裁可以强化……都不会有太大损害。但是,在各种各样的不断变化的环境、生态或政治条件下,只是照搬老一套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那么,那些不盲目遵循传统,也不试图把自己的好恶强加给自然的或社会中的一切,而是乐于接受宇宙教给人们的东西的人将得到奖赏。每个社会必须决定,在开放和僵化的连续统一体之间,安全点存在于何处。
希腊数学向前迈出了光辉的一步,而另一方面,希腊科学——它最初的发展是很幼稚的并且通常对实验蒙昧无知——充满了错误。他们相信视觉依赖于像雷达一样从我们眼里发出的一种波,在我们看到的物体上反射回眼中,却无视我们在夜里看不见东西这一事实。(然而他们在光学方面有了重要的进步。)不考虑孩子和母亲明显的相像,他们相信遗传特征只由精子携带,女性只是被动的贮藏所。他们相信一块水平抛出的石块会得到某种浮力,因而比同时同高度垂直下落的石块在空中停留时间长。对于简单几何图形的迷恋使他们认为圆是“完美的”;不考虑“月中人”(月亮中的暗影)和太阳黑子(偶尔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可以用肉眼看到),他们坚持天空也是“完美的”;所以,行星轨道一定是圆的。
仅仅是脱离迷信还不足以使科学成长。人们还必须想到向自然提问,并通过实验验证。这方面有一些出色的例子——如厄拉多塞对地球直径的测量,或恩培多克勒阐释空气物质性的漏壶实验。但是在一个手工劳动被认为是低下的,是只适合奴隶干的社会中,比如传统的希腊…罗马世界,实验方法是不会兴盛起来的。科学要求我们既摆脱严重的迷信又摆脱严重的偏见,教会和世俗政权强加的迷信和偏见常常是狼狈为奸。毫不奇怪,政治革命,对宗教的怀疑主义和科学的兴起会同时发生。从迷信中获得自由是科学的必要而非充分的条件。
同时,不可否认,从中世纪的迷信转变到现代科学的过程中,像受到了一种最重要观念的深刻影响,那就是,一个创造了宇宙的至高无上的上帝不只创建了人们赖以过活的戒律还建立了自然本身必须遵循的法则。17世纪德国天文学家约翰尼斯·开普勒——没有他牛顿物理学也许就不会产生——描述他对科学的追求就是希望了解上帝的想法。在我们的时代,顶尖科学家,包括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和斯蒂芬·霍金,也用相似的语言描述了他们的追求。哲学家阿尔弗雷德·诺斯·怀特海和中国技术史专家李约瑟也提出非西方文化中科学发展所欠缺的是一神论。
然而,我想,在这1000年中对这一论点的有力反证正在向我们呼喊。
狩猎小组跟踪蹄印和其它踪迹。他们在一片树林旁暂停了一会儿。他们蹲下来仔细地检查踪迹。他们所一直追寻的踪迹被另一条穿过了。很快,他们统一了意见,确定了是哪一种动物,有多少,岁数和性别,有没有受伤的,跑得多快,跑过去多长时间了,有没有别的猎人也在追踪,小组能不能追上猎物,如果能追上要花多少时间。决定作出后,他们轻拂他们将追寻的踪迹,牙齿间发出像风一样轻微的声响,然后大步慢跑。尽管背着弓和毒箭,他们继续已经开始了几小时的马拉松锦标赛。他们几乎总是在地上准确地读出讯息。野牛或羚羊或霍加披(像长颈鹿的动物)就在他们想到的地方,数量和情况正像他们所估计的一样。狩猎很成功。猎物被带回了临时的营地。每个人饱餐了一顿。
这段多少有些典型的关于狩猎的短文是对坤桑人的描述,他们居住在博茨瓦那和纳米比亚共和国的卡拉哈里沙漠。不幸的是,他们正处于灭绝的边缘。但是数十年来,人类学家对他们和他们的生活方式进行了研究。坤桑人过着一种典型的采猎生活方式,我们人类也许就是在这种方式下度过了大部分的时间——直到1万年前,植物和动物被种植驯化,人类的状况发生了改变,也许是永远的改变。由于他们具有这种传奇式的本领,在南非与“前线国家”的战争中,他们被实行种族隔离的南非军队招募来搜寻人。与南非白人军队的各种不同方式的接触加速了坤桑人生活方式的毁灭——实际上,这种生活方式随着几个世纪以来与欧洲文明的每一次接触而一点一点地消亡。
他们是怎么做的?他们如何能够仅凭一瞥就说出这么多东西?仅仅说他们仔细观察是不够的。他们实际上做了些什么?按照人类学家理查德·李的说法:
他们仔细检查凹坑的形状。一只快速移动的动物留下的足迹显示出一种拉长的对称性;一只微跛的动物由于照顾疼痛的腿就会让它少承担些身体的重量,留下浅些的印记;一只较重的动物留下更大更深的空穴。相关公式就在猎手的脑子里。
在一天中,足印会被侵蚀掉一点。其凹坑的四壁会逐渐崩塌。风吹起的沙子会积累在空穴的里面。也许一点叶片、细枝或草叶会被吹进去。时间越长,侵蚀越大。
行星天文学家在分析陨石撞击产生的陨石坑的过程中采用了几乎同样的方法:陨石坑越浅,年代就越久远。陨石坑如果边缘已破败,深度与直径的比率较小,内部积累了细沙子则说明更为古老——因为必须有足够长的时间,侵蚀过程才会达到这种效果。
不同的区域、不同的沙漠,或不同的年代,侵蚀的来源都不相同。但是如果你知道它们是什么,你就能够通过陨石坑的新鲜或模糊程度断定很多东西。如果昆虫或别的动物的踪迹叠加在廊迹上面,这将表明这个脚印不会很新。表面下的土壤湿度和在其因被踩过而暴露之后的干燥速度决定了坑四壁的瓦解程度。所有这些因素都被坤桑人仔细地研究过了。
飞奔的兽群不喜欢炎热的太阳。动物会利用它们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