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堂堂两千石,且是颇有官声的太守,被一个不满十岁的xiao童批为“中人”,不知王胄知道后,会不会气疯掉。其实这倒不是盖嶷自己的主观判断,同时也结合了父亲盖俊sī底下的评价。
当今纸张脆弱易折,盖嶷xiao心翼翼叠好放到一边,写起第二人:降贼校尉陶升,字彦真,(冀州)魏郡人,年三十七,原为县吏,后亡命黑山……
盖嶷一连书写**人才停下来,这些人是今天最值得关注的人物,余者不足记载。边回忆边写是一件颇耗jīng神的事,榨干了身上最后一点力气,盖嶷头枕书案,神sè萎靡,昏昏yù睡。
mén被推开的“吱呀”声传入盖嶷耳中,他猛然坐起,眼中略带惊慌,手忙脚1uan收拾着书案上凌1uan的纸张,这些东西,是他的秘密,不宜被人看见。
屏风后转出一道身形婀娜的倩影,其高髻皮裘,颜容如画,不是他的母亲卞薇又是谁。盖嶷稍稍放下心,动作放缓,而后装作漫不经心的收起纸张。
“阿母,你怎么来了。外间天气冷,莫要冻着了,影响肚中胎儿……”
卞薇蹙起黛眉道:“你才和你父应酬一天,这时当要好好休息,恢复jīng神。”
“今日杜都尉来访,和父亲由琴艺聊到书法,勾起我的兴趣,便回房来练练字。已经写好了。”盖嶷说道。其所言杜都尉即协律都尉、河南人杜夔,音乐达人。
“真的?”卞薇坐到长子身边,一脸狐疑。
“当然是真的。”盖嶷生怕阿母纠缠下去,问道:“阿弟沂水呢?”
“刚刚被我哄睡。”卞薇不放心儿子,又道:“富平,你年纪还xiao,身体尚未长成,万万不可太过劳累……”
“……”盖嶷耐心地听着母亲略显唠叨的话语,因为他知道,这是母亲对他的关心。
眼见儿子眼中疲sè愈浓,卞薇适时收声,催促他尽快回房休息,直到儿子躺倒榻上,才吹灭灯火,安心离开。
盖嶷盖上被子,头昏昏沉沉的,没过片刻就沉沉睡去。
次日,卯时中,天sè依旧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盖嶷准时转醒,披上厚厚的裘衣,来到书房,跪坐书案前阅读《左传》,直至天际彻底放亮。早饭时间到了。
盖嶷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餐厅用饭,大人中,父亲盖俊、姑姑盖缭像往常一样缺席。不愧是兄妹,赖netg本事不相上下,连祖父盖勋、祖母马昭也拿两人无可奈何。盖嶷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盖缭是受到父亲不好的影响。
盖嶷当先向祖父、祖母行礼,之后是蔡琬、卞薇,再后面是杨阿若、蔡珪、蔡琰等,平辈人就无须多礼了,拱拱手即可。
汉代讲求食不语、寝不言,除非遇到特殊情况,比如盖勋、马昭、盖缭等人初来晋阳,一家人数载不见,难得团聚,气氛可能稍稍热烈一些。平日间,大部分都是寂寂无声,默默用饭,偶尔有人开口,也会尽量压低声音,而且话不能说得太多。盖勋为人正统,很讲究这个,是以一向爱玩爱闹的盖谟也只能闷着头,老老实实往嘴里扒饭。
饭毕,盖嶷陪着祖父母聊天,有时也会问一两句《左传》要义,气氛其乐融融。
一个时辰后,盖俊、盖缭结伴而来,看着前者一脸不甘不愿的模样,必是被盖缭吵醒,心有怨气。
盖勋随口斥了两人几句,两人不以为然,显然练就了刀枪不入的本领,直白些,说厚颜无耻也无不可。
蔡琬见状,哭笑不得,吩咐奴婢端来饭菜。盖俊以前没有吃早饭的习惯,盖缭则有,自从她来了以后,两人作伴,盖俊也渐渐开始吃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盖俊吃完饭,连剔牙的工夫都不给,监奴来报雁mén太守郭缊求见,其满心的无奈,又不能不见,只得感叹自己是劳碌命。
盖俊带着盖嶷来到书房,屋中一人年约五旬,身量中等,容貌刚毅,不苟言笑,盖俊自然识得他,正是雁mén太守郭缊。他身边还有一位束少年,两人身高相等,眉宇颇像,盖俊心思一动,此子十有**便是历史上魏国名将郭淮了。
果然,郭缊介绍时直言其为长子郭淮,而今十五,即将十六,尚未取字。
盖俊认真端详着郭淮,笑着对郭缊道:“此儿身姿tǐng拔,目光有神,一看就知是心里颇有主见的少年才俊,与人相jiao岂能无字?郭雁mén何不早些赐他表字。”
“……”郭淮被盖俊夸得脸sè通红,双手微抖。
提起盖俊,先会想到什么?shè虎灭蝗、落雕长史、骠骑将军、并州牧,战无不胜……
郭淮前一阵子得知盖俊召四方文武,议会晋阳,父亲亦在此列,心中兴奋不已,央求父亲良久,才征得他的同意,为的,就是亲眼见上盖俊一面。
“既然使君亲自开口,下官自无拒绝的道理。”郭缊沉yín一声道:“淮儿你为家中长子,字为伯,所谓淮者,江河淮济,四渎也,我便为你取字伯济,郭淮郭伯济。”
郭淮伏地叩拜道:“多谢父亲大人赐字。多谢将军……”
双方坐定,盖俊略微寒暄,而后直奔正题,向郭缊问起草原事态,盖因雁mén北方边境距离鲜卑王庭弹汗山不过百余里路程,消息比别处更为灵通。
此事盖俊早在数月前就有jiao代,郭缊特意派遣居住在雁mén北方的杂胡、乌丸、鲜卑作为间者,深入草原刺探,对鲜卑诸事算是有了比较详细地了解。
总结成一个字,就是1uan。
东中西三部打成一团,部内诸大人亦互相攻击,诸邑xiao帅也不闲着,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直打得昏天暗地。郭缊以此断言,鲜卑十年内无力大规模南下入侵汉境。
“十年、十年……”盖俊以食指轻轻摩擦鼻翼,喃喃自语道。郭缊久在边地,熟知详情,他的推断应该能够做准,至少比他和诸谋士在晋阳“闭mén造车”强多了。
因雁mén郡东临幽州代郡,东南临冀州常山国,两州之事,盖俊皆有言及,郭缊先赞同东联袁绍,南下勤王之策。其次对幽州牧刘虞放任公孙瓒的行为感到担心。公孙瓒自取得辽队县之战的胜利后,将公孙度bī入襄平,加以围困,不出意外,明年net即可剪灭公孙度。届时公孙瓒吞并辽东,兼收乐1ang、玄菟二郡,合辽西、辽东属国,幽东五郡,尽数入怀。刘虞虽治幽西六郡,然素不知兵,对上公孙瓒,必然一败涂地。
盖俊心下感叹,有此眼光,郭缊至少也是一州之才。随后瞥了一眼郭淮,心道此子历史上能够纵横关右数十载,位居名将之列,其父早年的教导应是功不可没。
盖嶷虽然对郭缊所言不能尽懂,但结合自己所知,以及父亲赞赏的眼光,也知道郭缊此人极为厉害,心里默默为他添加了一个“上”的标签。
聊完草原、冀州、幽州,盖俊话锋一转,论起天下,郭缊不疾不徐说着自己的独到见解,对盖俊谈不上启,却能互相印证。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监奴进mén,言西河太守崔均至。
郭缊起身告辞,郭淮尾随其后,盖俊送到mén口,突然说道:“郭雁mén,不知可舍得伯济否?”
郭緼闻言一怔,郭淮则是大喜,近乎于哀求的看向父亲。庞德神话般的传奇人生就不提了,边地少年无不憧憬。马十六任军中司马,异日未必不能成为庞令明第二。傅干十七入骠骑将军府为掾属,成为谋士。听闻盖俊近来又收拥有过目不忘之能的奇才王粲……也就是说,在盖俊眼中,自己潜力丝毫不逊sè前面四人。
郭緼本意是想拒绝,因为庞德贫寒出身,马家世衰败,傅干、王粲幼年丧父,而他太原阳曲郭氏虽非郭林宗一脉,但也是世代两千石,父郭全曾官至九卿大司农,家世不逊敦煌盖氏,郭緼没有理由把嫡长子jiao给别人管教。可是见到郭淮的眼神,话到口边生生咽回,犹豫片刻,脸sè难看得仿佛吃了苍蝇一般说道:“将军美意,求之不得。”
盖俊颔,让盖嶷陪同郭淮一道,去送郭緼,他则立于客厅mén口等候崔均……
郭緼原配所出三位嫡子,淮、配、镇,郭淮自幼聪慧,文武双全,平日历最得他的喜爱,认为日后兴阳曲郭氏者,必此子也。说实话留下郭淮,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此事不管是对郭淮,还是对阳曲郭氏,利远远大于弊。何况,儿子希望留在盖俊身边,这是他不能忽视的原因之一。
郭緼为人严肃,沉默寡言,一直扮演着严父的角sè,这时,念及将与儿子分开,话语不免多了一些,告诫郭淮日后身在骠骑将军府,万万不可孟1ang造次,要谦虚谨慎云云。
郭淮火热的心情一点一点冷下,双目火红,言语哽咽。
郭緼扯了扯嘴角笑道:“太原与雁mén紧邻,你我相距不过数百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