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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暗暗松一口气,对方竟舍己之长,选择肉搏,真蠢猪也。与盖军打成一团的冀州兵可能不会认同主将的看法,盖军哪是舍己之长,它明明就是更加擅长白刃战吗。
文丑很快也注意到了异样,前军数百只火把不是落在地上就是飘向两旁,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己方骑士根本挡不住盖军。
文丑头皮一阵麻,仅仅片刻的工夫,盖军已然径直杀到他的面前。
“这突击度……太恐怖了”文丑瞪大双眼,奋马推戟,刺倒一人,掉转戟锋,用戟之小枝割断一人喉咙,这时数柄刀、矟临头,文丑举戟横扫,迸出一溜火花。
“怎么人人都这么强……”文丑暗暗叫苦,突然一匹白马映入眼帘,马上战将举戟飞刺。
“庞令明?”文丑不敢怠慢,一扭腰身,以戟相抗,“铛”的一声,文丑晃了晃身子,回戟斩其头,对方矮身让过,再出一戟,文丑急忙遮拦,两马交错而过,再无第三次交手的机会。
文丑回头看了一眼,险些魂飞魄散,跟在自己身后的只剩下数百骑,更远一些火把点点,不成规模,他可是带出了两千骑啊……
文丑心中战意霎时成空,连杀数人,瞅准机会突然拐向右侧,破围而出,带着数百骑飞驰入黑幕。三转两转,回到营门口,面对朱灵等将领目光,文丑羞愧得无地自容,赌气般拒绝进入,背营而立,接应逃散的骑卒。半个时辰里6续有人或单骑,或三五成群归来,而远方的惨叫声也不再频繁响起。
文丑大略扫了一眼人数,俊脸一苦,不满千。
第二百六十四章 开战
第二百六十四章开战
颜良将数百骑出营,遭到重创,文丑率近两千骑出营,归来者半数,大半夜下来,折损千余骑。朱灵、高览等人忧心忡忡,邺城仅有三千余骑,麴义叛变带走一千,今又战死千余,再不成规模。盖军以骑兵见称,此次入冀在万骑以上,近乎全步卒的冀州兵纵使击败盖军,也会被盖军游骑骚扰阻击,骠骑将军盖俊可以非常从容的组织兵力再战。而冀州兵则正好相反,一旦战败,莫说重整旗鼓,逃都逃不了。
似朱灵、高览这等良将,本是想以步卒死战,两千骑则躲在营中养精蓄锐,待良机出现,搏一线胜机。现今骑不满千,可以说本就渺茫的胜机变得更加渺茫。
韩馥此刻是半点睡意也无,虚心询问朱灵意见。
朱灵为之苦笑,事已至此,哪里还有什么意见可出,只是说当依照高览先前提出的方法,派数千步卒配合骑军,将盖军游骑赶走,让数万士卒得以安心休息,以待大战来临。
韩馥老脸一红,他还记得当初自己不仅没有同意高览的提议,反而借机冷嘲热讽,挖苦众将,使得帐中诸人尽皆哑然无语,那时心里别提有多痛快,可是现在……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他觉得每一个将领看向他的眼神好像都带着一丝讽刺。
高览作为提出意见的之人,当仁不让由他主持,文丑损兵折将,亦感羞愧,愿为副手,三千步卒加上千骑,缓缓开出大营北门,和张白骑玩起斗智斗勇的游戏。
双方明争暗斗几个回合,张白骑没占到什么便宜,一来高览用兵谨慎,最主要的还是张白骑担心战马、伤兵落到对方手里,被对方窥得秘密,当即留下百十来骑虚张声势,带着大队绕向营地南面。不想朱灵早率数千兵潜出营寨,先以散骑迷惑盖军游兵,勾引张白骑入瓮,而后以大车、长戟自卫,弓弩齐,虽然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架不住箭矢多如牛毛,盖军应对不及,死伤惨重,张白骑大腿也挨了一箭。
朱灵命人第一时间点燃火把,乘势平推,张白骑不顾箭伤,连续掉换数个方向,屡屡试图攻入朱灵军,无奈对方稍有风吹草动,便是一通密集的箭雨,根本冲不过去,难缠程度比方才遇到的高览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白骑奈何不得对方,只得退去,转往别处,总体来说后半夜取得的成果远远逊色于前半夜,但也还不错,毕竟营地那么大,高览、朱灵等人不可能面面俱到。
当天际射出一丝光芒,双方皆是长出一口气。
张白骑的大腿箭伤只经过简单的包扎,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回到盖军营地不等见到盖俊本人便昏迷过去。
盖俊询问医吏知其并无大碍,放下心来,张白骑部曲从旁讲述夜晚详细经过,盖俊点点头,立刻全军开动,直奔东南。
朱灵、高览等人利用盖俊到来前的空当,使士卒分批出营列阵,前一批自然是受到影响较少的人,依次排列,至日昳,全军三万余将士排列完毕。冀州骑不满千,力量有限,所恃者,在弩、在戟,遂以车、栅为凭,长戟高竖,弓弩齐备,静待来敌。
午后,盖俊率军风尘仆仆到达战场,一见四周地形,不由失笑。冀州方阵右方数里外即是滏水,土质较为松软,左侧则是一片凹凸不平的丘陵地带,背靠大营,前置车、栅,十足的乌龟阵架势,明显是想将盖军骑兵的威胁将至最低。
贾诩含笑道:“这里应该是涉国关隘至邺城间最适合阻击我军的地方了。”
“此处比平原作战强也强不了多少。”司马朗摇了摇头道:“与其这般,不如死守邺城。”
盖俊笑着说道:“你以为他不想吗。”
“……”
盖俊和诸人对对方品头论足之际,忽闻冀州牧韩馥派长史耿武求见,他点头答应,一是两人“认识”,二是借机让士卒休息。
耿武倒不是盖俊的仇家、扶风耿氏子弟,不过也能扯上些关系,他是冀州巨鹿耿氏出身。世宗武帝时,诏令徒郡国吏民豪杰至右扶风,时巨鹿耿氏一支以两千石官吏身份乔家定居茂陵,这便是扶风耿氏的由来。当然了,巨鹿郡虽然也为地方大族,却是远远不及支脉扶风耿氏豪贵,说句不客气的话,巨鹿耿氏连攀关系的资格都没有。
耿武年堪满四旬,身长七尺六寸,相貌堂堂,他原为巨鹿郡小吏,中平元年随从巨鹿太守左冯翊人郭典征讨下曲黄巾贼帅张宝,颇有功绩。后来皇甫嵩、盖俊剿灭张角,挥军北上,合郭典军,攻陷下曲,彻底平定黄巾之乱。盖俊就是那时认识耿武的,但两人并无交情,连说成是认识都颇显勉强。
“……”庞德突然伸手拦住耿武去路,目视其腰间佩刃,意思简单明了,卸刀。
“庞中郎这是何意?”耿武脸色一沉,质问道,见其不答,随即看向盖俊。
盖俊笑呵呵道:“令明,你也见过耿兄吧,何必这般,大家都是老相识。”
庞德嘿嘿干笑道:“将军真是好记性,下官就想不起在何地见过耿长史。”
耿武面部一下子涨得通红,怒视庞德。
庞德不屑地撇撇嘴,硬邦邦道:“老子见过的人多了,从不记无名之辈。”
“放肆”盖俊虎着脸道。“退下”
庞德冷哼一声,收回手,给耿武一个“你小心点”的样子。
待耿武来到面前,盖俊下马笑道:“耿兄别来无恙否?”
耿武扯了扯嘴角道:“鄙人还以为将军不识得我这等微末小人。”
“你我曾并力讨贼,怎能相忘。”盖俊笑容越灿烂。
耿武抱拳道:“将军此来鄙地之意是……”
“耿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盖俊斜睨耿武一眼,一字一句道:“冀州断供三载,期间孤数度致信,不见回音,孤本次是代无数饿死的并州百姓来找韩馥算账的。”
“使君上任不到两载,又数遇天灾,钱粮极为吃紧,冀州本地都照应不全,实在顾不上并州……”耿武说到这里沉吟一下,正色道:“这样,将军退回并州,我冀州马上筹集钱粮,秋时必予三载之欠。”
“秋时……”盖俊似笑非笑道:“耿兄拿孤当三岁小孩子不成?”
“将军何出此言?”
“韩馥为人,孤已知之。耿兄若是来叙旧,孤欢迎之至,若为说客,就请回吧。”
眼见盖俊下逐客令,耿武道:“将军可知公孙瓒步骑数万南下冀州?”
盖俊故作惊讶道:“是吗,实未听说。”
耿武也不管盖俊是真不知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公孙瓒已入巨鹿,距此不过数百里,数日可至。我等大战,岂不是让公孙瓒渔翁得利?所以依鄙人之见,将军不如就此退去,秋时三年钱粮定然一钱不少的送到将军手里。”
盖俊问道:“公孙瓒南下作甚?冀州又不欠他钱粮。”
“公孙瓒其人野心勃勃,名为讨董卓,实为图冀州。”
盖俊笑着说道:“那不是正好吗,孤得钱粮,他得冀州,皆获利也。”
耿武道:“将军此言差矣。公孙赞若得冀州,骄豪难治,将军之并州势必不保也。”
盖俊面色如常地说道:“那孤便先擒韩馥,再除公孙。”
“……”耿武目瞪口呆,此人哪来这般近乎于狂妄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