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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琬暗暗松了一口气,水晶似的眸子死死闭上,不敢看他。
半晌,微微打鼾声传入耳中,睁眼一看,盖俊居然又睡着了。
蔡琬不敢乱动,寻了一个还算舒服的枕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熟睡姿态。
盖俊再次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这回醉意全消,看着怀中绝美女郎,心底涌出一丝自豪:“她将是我的妻子,是与我携手度过一生的人。”
“你醒了。”蔡琬脸庞酡红地道:“这下总算该松开我了吧。”
“不。”盖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蔡琬为之气结,心思一转道:“我胳膊没有知觉了。”
盖俊明知她十有**是说谎,还是放开了她,不过亏本的买卖他从来不干,在放开前狠狠亲了她脸颊一口。
蔡琬瞪大眼睛,仿佛在质问他怎能做出这等轻薄行为。
盖俊讪笑道:“情难自禁……”
见他这般惫懒,蔡琬拿他无法,问道:“你为何醉酒?”
盖俊收起笑意,感叹道:“我的两位好友相继离开,太学虽大,无有知己,打算借酒消愁,没想到一下子喝多了。”
蔡琬安慰了他几句,小心翼翼问道:“我可以去见见卞娘子吗?”
“你来时没见——”盖俊话道一半,恍然醒悟,心中生出一片浓浓柔情,她定是怕自己不喜,才没有私自见面,而是先征求他的意见。不由动情道:“琬儿……”
蔡琬推了推他,说道:“莫要再来。”
盖俊拉起她的手出门,午后的阳光刺痛人眼,眼前立时浮现大块大块黑斑,盖俊忍着不适,举起手挡在蔡琬眉上。对于他的细心,蔡琬极为感动,当世男子有哪一个能做到这点?这也是她倾心于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两人来到卞薇姐妹居住的庭院扑了个空,盖俊找来婢女询问,得知卞薇从太学回来后一直呆在书房没有出来过,又到书房,卞薇正跪坐书案,吃力的握着笔写字,看到他们进来,放下笔,起身行礼。
二女四目相对,蔡琬率先开口:“你就是卞娘子吧,我姓蔡名琬,是……”
盖俊出言道:“我的未婚之妻。”
蔡琬含羞默认。
“蔡女郎好。”卞薇对此没有丝毫惊讶,面容平静的问候。
蔡琬走到案前,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称得上丑陋的字,就知她以前从未学过写字。
卞薇微窘道:“让蔡女郎见笑了。”
蔡琬抿嘴笑道:“盖郎草书或可入眼,正书却不怎么样,你对照着他的字练习哪会练出好字。”
盖俊哭笑不得道:“琬儿何以揭我之短?”
蔡琬转道:“你这里不是有我父亲的书帖吗,为何不拿出来。”
盖俊以玩笑的口吻说道:“蔡议郎的书帖当视若珍宝,藏于密室,岂能暴露人前。琬儿尽得蔡议郎真传,你留下一帖笔迹也是一样。”
蔡琬正有此意,一揽衣袖,提笔照着盖俊的字逐一复写,文字中正而透着妩媚,实已入大家之列。有对比才能显出高低,盖俊书法单拿出来或许不错,和蔡琬一比,高下立判。
卞薇心里吃惊,天下只有一个蔡议郎,那就是名传天下的蔡邕蔡伯喈。再看蔡琬的字,更加确定心中猜想,除了蔡议郎,何人能教出此女。
蔡琬写好后便指点卞薇书法的用劲及诀窍,老师当得不亦乐乎,卞薇也自知机会难得,学习很是认真,不懂便问,毫不矜持。
盖俊坐在一旁,看着二女,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一个,颇觉受冷落。
第六十四章 汉室可兴否
光和二年(公元179年)四月,大汉国政局陷入动荡不安,起因是阳球出任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听上去只是个校尉,秩也仅为比两千石,尚不如一郡之太守,可是职权却大得惊天动地,外都一州,下辖三河——河南、河内、河东,三辅——右扶风、左冯翎、京兆尹,外加弘农,合计七郡,大汉国东西帝都并在其内。内查京师,包括王子嫔妃、三公九卿,无所不纠,后世东西厂、锦衣卫在其面前就是一个渣。
阳球出身边地,为人阴狠,又好法家申、韩之学,让这样一个人成为司隶校尉,政局想不动荡也难。他甫一上任就把中常侍王甫、淳于登、袁赦,中黄门刘毅、小黄门庞训、朱禹、齐盛,永乐少府王萌、沛相王吉等人抓起来大刑致死,与他们“狼狈为奸”的段颎也没跑了。段颎乃朝野第一名将,官拜三公之的太尉一职,名义上天下兵马尽归其有。中常侍是皇帝亲近之人,王甫曾劫持当今皇帝,杀大将军窦武,党人领袖陈蕃等,党锢之祸自他始。袁赦为天下第一门阀汝南袁阀一脉族人,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跺跺脚就会引起大汉国政局地震级的人物?阳球说抓就抓,说弄死就弄死,其职之雄可见一斑。
在士人眼中,阳球杀王甫纯粹是狗咬狗,不过心里还是大赞咬得好,王甫作为党人的大苦主,犯下的罪恶罄竹难书,他的死使得天下士人拍手称快。
阳球有一个详细的计划,王甫等人伏诛后,便要寻中常侍曹节的晦气,吓得曹节及一干中常侍连休沐日也不敢离宫,生怕有去无回。
阳球对属下说:“暂时先去权贵大奸,再议其他奸佞。至于三公、九卿中的豪强大族,象袁氏一族小儿辈,你等自办之,何须我这个司隶校尉出手。”
其坏就坏在自认无人能奈何他,同时与宦官、门阀两大势力开战,莫说他一个司隶校尉,就算皇帝想要同时动两方,也会落得个尸骨无存。
结局没有悬念,阳球转任九卿之卫尉一职,明里是升官,其实已经丧失威胁宦官和门阀的力量。他的众多对手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只是暂时不能动他而已,然而所有人都坚信他绝对活不过今年——他死定了。
蔡邕很快会少一个大仇家,相信会很高兴吧。
作为凉州人,盖俊去往段府凭吊段颎,这个在人们眼中复杂难明的大汉名将。
他的前半生,是凉州人的骄傲,后半生,却是凉州人的耻辱。
不出意料,段府门前场面凄凉无比。
盖俊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心中还是忍不住悲伤。是,他确实做错了一些事,但作为一个为大汉国征战了一辈子的宿将,他理应得到更好的待遇。
随着段家仆人径直进入灵堂,觉袁绍也在,盖俊略一点头,面对段颎的遗体深深一揖,心里默默道:“段公,你可知道你是大汉帝国最后一个名将!从正统意义上讲,皇甫嵩才是,可他以镇压黄巾起义为世人所知,黄巾起义乃是三国之开端,在我看来,他实已入三国之列。”
“段公,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看到大汉帝国被你曾经的部下董卓蹂躏得几欲崩塌,还有贾诩,他是你很看重的后生吧?岂不知乱汉者正是其人。”
“汉室灭亡,那时,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是喜?是哀?它毁灭了你,却也是你为之守护了一生的存在。”
“段公!一路走好!”
盖俊又是一揖,和袁绍一起走出灵堂。
“大兄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我素来与段公无交,今次是代表袁家而来。”
盖俊点点头,没有感到意外,段颎不仅靠拢官宦,和袁家关系也很好,至少表面上是。
近来袁绍心情不错,也难怪,他从这次政局变动中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利益。袁逢、袁隗历来依靠中常侍袁赦,左右逢源,两不得罪,如今袁赦既死,袁氏一族不可避免与中官疏离,这种形势下,袁绍的家族地位立时如火箭一般升到最顶层,仅次于二公,家族资源任其取之。
他也不是坐享其成,在阳球一事上他出力甚多,盖因阳球曾对属下说的袁氏小儿辈,指的就是他。谁让他是雒阳青年一代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呢,树大招风。
袁绍抬头望天,笑道:“今日天气晴好,何不骑马一游?”
对于袁绍的邀请,盖俊欣然接受,他近来心情同样甚佳。十九日,也就是前天,阿白生下一女,他顺利成为祖父级人物,马日磾为其取名盖鸾。鸾鸟,凤皇属也,期她成才之意。
二人策马出雒阳城北门,直驱北邙。
北邙山是一座大坟场,公卿死后很多都选择在此处埋骨,名声最显赫的人自然是东汉帝国的开创——光武帝刘秀。袁绍素来敬佩刘秀其人,站在原陵前很是瞻仰了一番。
盖俊立于袁绍背后一步远,看着他深深凝视光武安寝之地,心里暗道:“难怪后来他出奔冀州而不是回到家乡汝南,原来是想效法世祖光武,可惜官渡一战,元气大伤,生病而死,遂使大业崩塌。”
“世祖风采,越二百载春秋,犹神往之。”袁绍淡淡的道,说罢转身即走。
“难道他现在就有了不臣之心?不可能……”盖俊下意识眯起了眼睛,脚步紧紧跟上袁绍,一起离开原陵。
登上树木森列,苍翠如云的北邙,四周一片寂静,遥望帝都雒阳,在阳光的照耀下,古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