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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嶷百日,小手变得越来越有力量,胆子则小得很,每次喝奶总是紧紧抓住卞薇的衣衫,生怕掉下去,小模样可爱极了。七个月后,终于从他口中发出一声清晰的呼唤,让盖俊感到无奈的是,小家伙最先叫出的是“母”字。
第九个月,也就是光和七年(公元184)的第一个月,盖嶷已然能够满塌乱爬,会叫“姑”、“舅”,就是不会叫父,盖俊苦苦一笑,将目光转向了京都。
去年末,雒阳就有小儿歌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京都各官署及各州、郡府的大门上不时出现“甲子”二字。太平道计划光和七年三月五日内外俱发,一举攻克大汉国帝都。然而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张角弟子、济南人唐周上书朝廷,告发太平道将要叛乱,中常shì封谓、徐奉再也掩盖不住,因为另一方势力突然沉默,毕竟,他们只是想解除身上的枷锁而不是和大汉国同归于尽。
皇帝刘宏震怒,事关社稷,禁军迅速出动,几日之间就将太平道在京都的势力全部拔除,马元义受到车裂之刑,从公卿常shì到平民百姓,受牵连而死者以千计,雒阳上空凝聚着浓浓血腥,久久不散。在此同时,帝国命令冀州刺史部缉拿贼首张角。
张角知事泄,派出快马,星夜驰告各方:立即起义,以头戴黄巾作为标记。二月,张角和弟弟张宝、张梁分别自称“天公将军”、“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不到一个月时间,八州俱乱,到处是头戴黄巾之人,所过之处,焚烧官府,劫略聚邑,杀伤官吏,天下震怖。
二月皇甫嵩接到诏书令他速往洛阳一行,临走前叫来盖俊。
“子英,朝廷有意让我为将。我走之后,你先暂代太守之职,并开放武库,募兵两千,等我书信召之。”
盖俊踌躇,可一看皇甫嵩面上隐隐带着疲惫,咽下了到嘴的话。
“天下大乱,为之奈何?”皇甫嵩长长叹了一口气离开。
盖俊立在原地良久,喃喃自语道:“终于还是来了!十年了!”X!。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争功五
第四百五十二章争功
“咚咚咚……咚咚咚……”数百面战鼓爆发出雷鸣般的巨响,久久盘旋于长安东郊,以数万计的河朔士卒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源源不断地涌入早已是一片火海的东郊大营,四面八方,尽是喊杀声,震耳yù聋,如山崩地裂一般,使人战栗。
敌人入营,主帅逃跑,面对这种难以挽回的败局,长安联军将士心理完全崩溃了,然而士卒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大多数人看到敌人目光尽赤,挥舞兵刃,嚎叫着杀来,便骇得或逃或降,更有甚者,耳中一听到对手吼声,便吓得肝胆俱裂,一哄而散。不过也有不少人被连日大战压垮精神,不堪折磨,彻底陷入疯癫,或独自一人,或三五成群,冲向人多势众的对手,就像疯狗冲击狼群,结果可想而知。
“杀……给我杀……”张辽策马扬戟,仰天怒吼,青筋爬满额头,狰狞可怖,身后数百部曲骑兵无不呼应,风驰电掣般扫过长街,随着张辽狠狠撞上近百散兵游勇。
霎,金铁入骨,血肉横飞。
“杀……”张辽手中大戟雷霆刺出,扎中一名敌卒,不理对方凄惨嚎叫,挑上搬空砸翻后面数人,大戟继而逆势横扫,鲜血迸射,三敌同时喷血仰倒。张辽收回大戟,配合胯下乌骓加速飞奔,一记突刺,只见一道黑光疾速穿梭于敌阵,所过之处,bō开浪裂,血光冲天。联军士卒虽因疯癫,悍不畏死,可他们已经忘记阵型、忘记配合,仅剩下匹夫之勇,这样的敌人,张辽带队只需要一个冲锋就够了。
张辽勒紧缰绳,乌骓止住冲势,嘶叫翻蹄,张辽回眸一眼满地的残尸碎骨,转回头来,眺望前方,火光将视线焚烧得模糊不清,然而远处长安清明门仍然隐约可见。
张辽自入河朔大营,先与关羽合作,阵斩韩军骑将阎丰,助河朔大破韩遂。昨日又随关羽夜间于长安以西伏击韩遂骑军,突杀将校数人,斩俘四千。今日进攻联军东郊大营,又是几名率先突入营垒的将领。短短时日内,张辽连续获得战功,大放光彩,崛起速度之快,一时无两,受到了河朔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瞩目。
不过张辽并没有就此满足,甚或说,他永远不会满足,得遇明主,不如此,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才华?
其实从此次勤王一系列大战,张辽就看了个清楚明白,河朔最出彩的大将,莫过于折冲中郎将徐晃、行武猛中郎将高顺,二人皆为降将出身。二人其下者,更有诸如降贼中郎将陶升,平虏校尉左校、建军校尉高览、武卫校尉颜良等人。由此便能看出,骠骑将军盖俊,对降将并无歧视,皆一视同仁,只要你有能力,就有施展的机会。
骠骑将军既然有如此器量,不论出身,不问过往,唯才是用,张辽还有可担心的呢?他觉得现在身体内有着耗不尽的精力,他要一鼓作气、直上云霄。
封侯拜将、名著天下、青史垂名……
以己才力,何不可得?
张辽目光炯炯,大戟前探,大声吼道诸人随我直入清明门,杀……”
“杀……”部曲纵声响应,再次刮起黑sè旋风。
东郊大营中部偏西南方向,相比于其他地方一片混乱不堪,这里一支人数约两千余人的队伍,大体维持稳定,徐徐退向长安。他们乃是董军将士,韩遂弃营而逃,他们自然也受到了影响,但影响可能尚不及对手来得大些,毕竟双方不是一个系统,只要主帅牛辅不跑,他们就不会陷入混乱。当然了,这是相对而言,事实上途中不断有将士认为大势已去,偷偷脱离队伍,向河朔方投降。
牛辅面sè苍白,眼睛红肿,身上盔甲也是破烂不堪,形象甚是狼狈。丈人董卓在他心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从少年时代的另眼相看,到青年时代的知遇之恩,再到中年时代的委以重任,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董卓一直是他学习的榜样,不管是好的坏的都极尽模仿,其中所谓的上位者风范,个十足,即战阵之间,保持仪容整好,他现在这个模样,只能说,已是到了山穷水尽。
牛辅看着眼前两千余兵,五六员将,不禁悲从心来,这就是董军的全部力量了。几年前,董军还是让整个天下感到畏惧的庞然大物,转眼间落魄至此,怎能不悲。
董越活着的时候,两人前期争权夺利,后期互相扶持,处境再是艰难,亦不觉孤单,董越死后,牛辅万念俱灰,便想找个机会投降河朔,他不期望了,只希望做个富家翁,平平淡淡过完下半辈子。然而他随后接到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骠骑将军当众放出狠话,韩董二军数万将士皆可投奔,惟有韩遂、牛辅二人不收。
盖俊和韩遂之间,乃生死大敌,两人只能活下一人,不收韩遂实属意料之中,连牛辅也不收,显然是愤怒他迟迟不降。盖俊一句话,算是彻底断绝了牛辅的活路。
牛辅心里不免怨恨董越,他xìng格素有谋断,可惜缺乏果决,立场不坚,抵抗与投降都能接受,而董越则是强硬的抵抗派,若非是他屡屡从中阻挠,牛辅早就带着董军归降,何至于拖到现在还呆在韩遂一方?如今,董越一死百了,却是把他坑了。
目前的形势下,董军犹不凌乱,有序撤退,异常显眼,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一股人数约千余人的盖军从后追来,排山倒海般扑向董军。一阵阵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刀剑如鼓声,喊杀凄号声响起,双方士卒互相纠缠,狂呼鏖战,不过片刻,死伤狼藉。
这支盖军的主将正是颜良,他和张辽一样,是率先几名突破联军大营的将领,方才正在带人扫dàng溃兵败卒,听到前线退下来的士卒言及前方有大股敌军,立上心头,他虽然不知敌人是谁,但此时尚能维持队伍不乱,料来非无名之辈,立刻追击。
双方无数次大战,董军并不难认,牛辅更不难认,骠骑将军思其头颅久矣。颜良喜得心花怒放,老天既然把功劳送到他的眼前,若不取之,是要遭天谴的。
部曲紧紧护住其左右,举盾抡刀,抵挡流矢,砍杀敌人,颜良无后顾之忧,一心向前,大戟连连挥舞,拖出一道道刺耳的啸声,仿佛yù将这方空间,尽数扯碎。颜良每进一步,都有敌人亡其戟下,所向披靡。
主将勇猛若此,河朔士卒胆气更盛,一路高呼,狂飙突进,董军士卒不能摄其锋芒,纷纷躲避,逃往两侧,一些人鼓起勇气,重新杀回,更多的人则是站在原地不动,甚至直接将手里兵器丢在脚下,向盖军表示没有抵抗之心,静静等待战事结果。他们所期待的,自然是主帅牛辅授首,以结束这场使他们心身俱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