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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问吕布道:“奉先你那边可有同志?”同志即为志向相同者。
吕布沉yín一声道:“布同乡,骑都尉李(肃)仲恭、张(辽)文远,素与我亲善,而不睦董卓,可拉为外援。”
在座诸人闻言无不改颜,本来只是随便问问,没报期望的王允不想两个大馅饼砸在头上,直有头晕目眩之感,急急问道:“奉先此言当真你有把握拉来二人?”
难怪他们兴奋至此,骑都尉属九卿光禄勋,平日入卫宫室,掌羽林骑,李肃、张辽如果反正,则杀死董卓的机会,将至少增加一成。按皇甫嵩先前的论调,士人成功几率至多一半,吕布加入,提升到八成,而李肃、张辽,再添一块筹码,那就是九成的成功率了。
看着在场诸人欣喜若狂的样子,吕布心中先讶后悦,眼睛不自觉的微微眯起,以掩毫光。他之所以参与讨董,固然生命堪忧占据九成九,但也未尝没有向上爬的野心。董卓待他,外表亲近,而内心猜忌,中郎将,看似地位不低,实际要兵无兵,要权无权。
而今看来,在这个团体中,自己的重要xìng比想象中还要大,大很多……若除董成功,他将一跃登上大汉国权力的巅峰。
诸人从未像现在这般信心满怀,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仿佛,击灭国贼,振奋社稷,就在眼前。
皇甫嵩没有参与讨论,他非常冷静,见大家越说越激烈,决定浇一盆凉水降降温,出言提醒道:“吕中郎、李、张都尉于宫内伏杀,董卓便是chā翅也难逃。但董卓死后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相反,那时,我们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京兵及外兵,特别是董卓亲信,这些人只忠于董卓,而不知社稷为何物,我们要防范他们不顾一切的反噬。”
听了皇甫嵩所言,大家都是平复心情,安静下来。
朱儁缓缓说道:“长安军权,尽数掌握于左将军董旻、中军校尉董璜之手,两人皆为董卓至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向我们妥协的余地。董卓一死,两人必反。这是我们需要面临的第一道难关。”
吕布说道:“可否将两人一同引入宫中,一并杀之?”
朱儁摇摇头道:“吕中郎常在董卓身边,岂不知其人素来多疑?自遇刺后,更是胆xiǎo如鼠,带董旻、董璜入宫,等于是再无后手,把自己的xìng命jiāo出来,吕中郎认为他会这么蠢吗?也许董璜会随在他的身边,但董旻,必居城郊军营,震慑朝野。”
室内一阵默然。朱儁转谓皇甫嵩道:“义真,董旻副手中郎将徐(荣)子盛乃是你的故将,是你把他从河北带来关中,你有把握策反他吗?”
诸人眼前一亮,皇甫嵩则皱眉道:“徐子盛,燕地良将也,董卓待他一向不薄,每有所请,无不允之,似辽东公孙度,便是由他举荐。”长安消息蔽塞,兼且道远,皇甫嵩并不知道公孙度已在上个月为公孙瓒击杀。皇甫嵩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会为了董卓而兴兵复仇。”
士孙瑞问皇甫嵩道:“董卓死后,诏书于他,命他格杀董旻,成否?”
皇甫嵩犹豫一下道:“此事我拿不准。”
王允说道:“可否令乃侄皇甫(郦)伯秀率兵南下,兵bī董营,徐子盛必然就范。”
皇甫嵩道:“为国家计,伯秀自然绝无问题,但段(煨)忠明和董卓相jiāo数十载,态度暧昧,未必会同意伯秀出兵。”董卓麾下除董旻、董璜掌握的京兵外,外兵大致分为五方,段煨、皇甫郦是其中之一。前者为正,后者为副,将兵两万,镇守长安北方一(渭)水之隔的左冯翊治所高陵。北御北地,东防河东,阻止盖俊势力入侵三辅。
王允一脸刚毅,决然道:“义真何必顾虑重重?如此作为,岂能杀死国贼?皇甫伯秀手持诏书南下,我不信段忠明敢于阻止。”
“……”皇甫嵩一怔。王允的话就如同一记闷棍敲在头上,令他恍然惊醒。是啊,王允说得对,何必顾虑重重,以前就是因为自己想得太多,才使得董卓逐渐坐大,造成今日之祸。想到这里,皇甫嵩脸上再无一丝迟疑之sè,面sè凝重地点点头。
王允悠悠道:“解决京兵,就只剩下外兵了……”五方外兵,刨去段煨、皇甫郦长安北方这一路,其余四方,皆为董卓亲信乃至宗亲。
分别为长安以西,右扶风陈(仓)、雍(县)一线的右扶风都尉樊稠部两万,监事西凉韩遂,以及护卫郿县万岁坞的安全。
第三路在长安东南,武关都尉李蒙部万人,防守的对象是荆州袁术。
第四路在长安以东,弘农境内,中郎将董越、东郡太守胡轸部两万,主要的敌人是河南雒阳的盖胤。
第五路在长安东北,河东,中郎将牛辅、河东太守杨定部三万,敌人是驻扎于襄陵、安邑的关羽、张绣。
“李蒙兵少,不足为虑。另外三路,则有些麻烦……”
士孙端说道:“在我看来,此事易解。如果密令盖骠骑,令他牵制河东、弘农之军,这样,我们只需要面对西方樊稠一路人马,几对长安构不成威胁。樊稠此人,匹夫之勇,或擒或杀,如翻掌耳。待稳定三辅局势,进而挥兵东进,与盖骠骑前后夹击,扫平关中。届时,吾等辅天子而号天下,关东诸州,必然响应,如此,则天下定矣”
昔年,盖俊之父盖勋为京兆尹,以韩遂为患,募兵五千,置五都尉,所用皆高mén士人,素有名声者,其中桂阳魏杰为破敌都尉,京兆杜楷为威虏都尉,弘农杨儒为鸟击都尉,长陵第五鉨为清寇都尉,而士孙瑞,正在此列,为鹰鹞都尉。他和盖勋关系一向良好,虽对盖俊近年种种做法感到不满,但当此时,士孙瑞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王允闻言眉头高高皱起,他对盖俊是半点好感也欠奉,其内则不思治民,打压士族,外则不思勤王,四处用兵。在他看来,盖俊之行为,比董贼强不了多少。
朱儁和王允抱着一样的想法,提出了自己的担忧:“盖骠骑年纪虽轻,却是文武兼备,人中之杰也。他若真心为社稷着想,自然是万事皆好,就怕他别有私心毕竟,似河东牛辅、弘农董越之辈,董卓至亲爪牙也,绝无归顺朝廷的可能。而他们和盖俊虽有龌龊,却是凉州同乡,走投无路下,说不得会俯首北方,到时盖俊之势,不可挡也。才除狼,而后得虎,恐非国家之福……”
朱儁进而一拍几案,轻声叹道:“唉可惜有盖(胤)伯嗣为阻,不然我一纸亲笔书信,孙文台接到后,定会挥军西进,肝脑涂地,为国除贼。”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去岁关东州郡皆蹉跎,惟孙坚不惧艰险,独向关中,激战董卓,若非袁绍从后坏事,派兵偷袭豫州,说不定董卓此时早已伏诛,可谓忠矣。讽刺的是,他们显然不清楚孙坚孙文台这个在他们眼中忠于国家,勤于王事的臣子,上个月派兵南下攻打扬州,干起抢地盘的勾当。
皇甫嵩自被王允点醒后,勇气倍增,笑着说道:“诸位过于畏惧盖骠骑的声势了,其人远在晋阳,莫说一时chā不上手,便是来了,大义、人心皆在我,何惧之有?”
诸人想想也是,只要己方团结一致,无论是董卓余党,抑或盖俊,皆无能为也。
最后诸人经过商议,决定密令盖俊的同时,也应把袁术拉下水,使双方互相牵制,相安无事则好,若有一方敢轻举妄动,就连势另一方予以压制,长安朝廷从中渔利。
议事毕,众人散去,各自展开行动。转眼间,密室内只剩下王允和士孙瑞两人,不知怎地,气氛竟然变得诡异起来,半晌,士孙瑞试探地问道:“王公,不知诏书一事……”yù杀董卓,联众志,自然缺少不了诏书,否则名不正言不顺。而担任着尚书台之首尚书令的王允,正是负责起草诏书的人。
王允默然良久,悠悠道:“君荣,你来起草吧。”
“……”士孙瑞比王允尚长一岁,今年已五十有七,家世显赫,博学无所不通,是和马日磾齐名的关中大儒,智计过人,一眼就看穿了王允的意图。
三次针对董卓的行动,第一次,举兵东迎关东群雄以临长安,王允出面提议,但他是切合实际,而非言之无物,董卓一直未加以怀疑。第二次伍孚刺杀,王允隐于幕后,事泄后,其治下五大尚书仆shè,两人被抓,另有十余名尚书郎受到牵连,他依然没事。这一次,哪怕是有九成胜算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打算浮出水面,宁愿把功劳让出来,心机之深,非常人所能及。
士孙瑞直视王允,重重道了一个“诺”字。他并不介意被王允推出来,若是怕死,他当初也就不会加入反董阵营。
第三百六十三章 枭雄之死
司隶,右扶风,郿县,万岁坞。
一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