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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啄猎馇堋!
一室皆惊,从事以下,至书佐、门下掾、佐吏,数十人无不目瞪口呆。
“啪嗒……”案牍掉到书案上,韩籍愣着眨眨眼,猛地跳将起来,疾步冲到那人面前,揪住他的衣襟吼道:“你说什么?”
门下吏哭丧着脸道:“败了……”
“废物……”韩籍甩开他,飞快走出门,赶来报信的西城守卒哪见过韩籍这等大人物,口齿不清的将方才城头上见到溃兵的一幕悉数告之。
韩籍脸上傅着粉,看不出异样,但眸中流露的绝望之色任何人都能察觉到。荀谌、郭图悄悄缩回人群,这厮现在就像一条丧家之犬,莫要被他逮住机会咬上一口。
韩籍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流星迈出刺史部,取来一匹马,带着十余名亲信赶往西城门,路上突然听到西城门那方响起“咣咣”的锣声,并隐隐有喊杀声传来。
“盖军这么快就杀来了?”韩籍大惊失色,随即眉头一蹙,不对,糟糕城外所谓溃卒是盖军装扮……我就说冀州四万精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败了。当即派几名亲信去查探情况,他则掉头返回。
一至州府门前,韩籍一边叫人擂鼓聚兵,一边飞快入内,州府官吏齐刷刷看过来,他们显然也听到了锣声,韩籍扬声道:“溃卒乃盖军假扮,所谓败讯及宰牧遭擒皆是谎言,诸位无须忧虑……”
州府官吏或恍然,或疑虑,或不信,但至少都安静下来。
“咚、咚,咚咚咚……”鼓声骤然爆响,瞬间传遍邺城各个角落。
冀州州府附近驻有三千大戟、弩士,北、南二门亦有兵卒火速赶来,韩籍整军的空隙,亲信回来禀报西门已落入对方之手。
“当真?”韩籍惊疑不定,西门守将何茂手里有一千五百守兵,特别是他那五百部曲,极为精锐,即使毫无防备,遭到盖军近距离偷袭,也不该这么快就丢了城门啊
“中郎……”亲信急得直跺脚,道:“盖军数百步卒岂敢窥视邺城,彼等当有后援无疑,中郎速速进兵却敌,迟则晚矣。”
韩籍一咬牙,不再等其他军士,带着三千大戟、弩士径直向西。南门近千守卒在大军刚刚出发的一刻赶到,使得韩籍更多了一份安心,同时心里咒骂北门守将。东门守将遣兵不及时韩籍能够理解,因为东门是邺城惟一开放的通口,守将需要时间收桥关门,北门守将有何理由迟到?
等到击退盖军,必免其职。韩籍骑在马上,形色阴鸷,一甩马鞭朗声叫道:“快、快……跑起来,都给我跑起来。斩盖军一颗首级,赏钱三千……”
三千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冀州士卒欢喜不已,可是很快,跑在前方的士卒纷纷驻足,后面同伴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去,整支大军顿时停歇下来。
韩籍同样勒马,一脸骇然
第二百六十八章 得邺
第二百六十八章得邺
韩籍骇然勒马,汗如雨下,将一张傅着粉的脸冲刷得青一块白一块。身后近四千冀州兵面色木然,目光呆呆地看向街头。
号角声渐渐清晰,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空旷的长街上,大地剧烈轰鸣……
韩籍猛然惊醒,歇斯底里地叫道:“备战、备战……”从声势上来看,对方最少有数千骑,此时己方戟、刀、盾诸兵混成一团,又在狭窄的街道,铁骑一泻而下,后果不堪设想,由不得他不歇斯底里。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冀州兵顿有崩溃之势。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骑都尉沮授挺身而出,自将宗族、部曲数十人速斩乱兵,稳住形势,而后以极快地速度整军排阵,以长戟一千人列置五重,挟以强弩数百张,刀盾位于两翼,长弓手处最后。
当然了,沮授是人而非神,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只能让前面两千人老老实实排阵,后面皆是散兵,不堪一击。而且,这两千勉强聚在一起,心中惶惶之卒,未必可以挡住对方数千铁骑的冲击,他这么做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同时也算报答了韩馥的提携之恩。沮授乃是冀州名士,少有大志,擅于谋略,曾参与平定张角之乱,数出奇谋,被当时的冀州牧皇甫嵩举为茂才,历经两任千石县令。韩馥虽不能用其才,但对沮授格外尊重,特拜为比两千石骑都尉。
韩籍悄悄向后退,路过沮授身旁时满含感激地冲他颔誓如果这次能够度过危机,必建议父亲重用他。韩籍直退到中后段才稍稍安下心来。
“轰隆隆……”
街头转出一骑、十骑、百骑、千骑……
转瞬间满眼尽为玄甲精骑,犹如一条奔腾汹涌的黑色大江,两杆大旗高高竖起,一面画着一只下山虎,一面画着一只翔云雕,皆颈穿箭矢,面目狰狞,一股杀气铺天盖地袭来,令人有窒息之感。
“射虎营、落雕营……”
冀州士卒脸上浮出一丝绝望之色,他们对这两面大旗绝不陌生,七年前,这支旗下的铁骑于万军之中杀死张梁,又首破张宝盘踞的下曲。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平定黄巾之乱,其功居太半。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诸将中,盖俊功累第一,从此走上超越皇甫嵩,成为大汉第一名将之路。七年过去了,射虎、落雕二营追随盖子英横扫西北,所向无敌,今日,它们回到成名之,谁能相抗?
沮授轻轻地合上眼睛,心中再无半点侥幸。
“杀……”
“呜呜呜呜……”
喊杀声与号角声就像飓风一般,从冀州士卒面前一扫而过,卷向长街深处,颤抖,不可抑制的颤抖……
数以万计的铁蹄跺在地上,震得韩籍心脏都快要碎裂了,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撕心裂肺地嗷道。“射、射……”
“咻……咻……”无数长箭腾空而起,带着长长的厉啸飞向对面的黑色汪洋。
庞德不甘示弱,下令予以还击,位于战阵后方的骑士一律举弓仰射,前面数排骑士则直射处于第一列的大戟士。冀州大戟士身披四十余斤重的铁札甲,头戴十余斤重的铁兜鍪,装备精良,然而射虎、落雕二营将士是谁?那可是盖军十万人中选拔出的三千精锐,真真是箭箭贯面,例无虚发,一些神射手更是非眼眶、喉咙不射。
一时间箭矢如雨,大戟士纷纷捂脸倒地,阵型被射得千疮百孔,处处残破。
不等冀州兵重新排阵,庞德一马当先,鲍出、胡车儿一持刀、一举矟左右相随,数千甲骑密密麻麻,夹带着风雷之声,呼啸而至。
白马庞令明且不提,威风人尽皆知。鲍出的头衔是是陷阵校尉,胡车儿的头衔则是先登校尉,所谓先登,即先驱、先锋也,陷阵更好理解,冲突陷阵。盖俊自然不是胡乱封号,两人皆属勇冠三军的人物,先登、陷阵可谓实至名归。用此二人领导射虎、落雕二营,再合适不过,加上以庞德为帅,现阶段,举世无敌。
“杀……”
庞德纵声狂吼,白马如龙,大矟亦如龙,游走八方,环立他周围的仿佛不是甲具精良的大戟士,而是毫无生命的稻草人,一碰即坏,一触即碎,横扫千军如席卷。
鲍出出刀快若电光火石,掀起滔滔血浪,肆意吞噬着一条又一条性命。胡车儿与他并肩而驰,倚仗蛮力,大铁矟每一次挥舞,天空立时飘起无数的人头、残肢,破刃。
射虎、落雕二营在三大猛将的带领下摧枯拉朽突入阵中,沮授精心排列的五重大戟士溃不成军,不是死在刀矟下、马蹄下,就是波开浪裂般的退向两边。
大戟士犹然这般不济,何况弓弩手及后方来不及排阵的散兵,盖军骑士还未冲到身前,便自行崩溃。士卒为免遭到盖军杀戮,纷纷闯入两侧的民宅,百姓当然不乐意引火上身,奈何士卒持有武器,皆敢怒而不敢言。
韩籍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州牧府,踹门而入,呼母唤弟、招妻喊儿,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家人,分乘三车逃命,数个平日极得宠爱的小妾、包括昨夜侍寝者,哭天抢地,欲登马车,韩籍咬咬牙,命马夫、宾客将她们一一推倒地上,驱车而走。
马夫鞭子一下接一下的抡着,催到极致,马儿口吐白沫,几欲拽车而飞,至东城门下,韩籍挑开车帘,急喊道:“邓司马何在?速开城门,放我等出去。”
东门守将邓楷手扶女墙,面色变幻,迟迟不答。
“韩司马,我父尚有数万兵马,冀州十郡支持,盖贼虽得邺城,不能久也。”见邓楷仍旧不言,韩籍无奈,用近乎哀求之语道:“我若得脱,皆汝之力,必有重报。”
邓楷眼角不觉抽搐几下,犹豫良久,最后咬紧钢牙,便要搏上一搏,然而他刚刚鼓气的勇气马上又泄了,因为他看到一支铁甲骑军正从远处飞驰而来。心里不由暗暗庆幸自己的小心谨慎,不然盖军杀到,自己小命必不得保矣。
韩籍顺着他的目光转向后面,顿时魂飞魄散,指着邓楷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