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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到什么地步,假如力量是摧毁性的,那么有多少条蛇坐在地头上也没有用。
那人见高闯不示弱,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高闯对面的位子上,挥了挥手。得到他的指示,周围一直站着的人都坐了下来,而其中三个人却越众而出,也围坐到主桌上来。除了高闯对面的那位,他的左边坐了一个东亚人,从衣着上看是倭寇,神色间对高闯极不客气,想必是知道了自己的同胞挨了高闯的揍,大概那并不是他的手下,所以他只是脸色阴沉,却并没有直接发作。高闯的右手边坐了两个南亚人,不过因为那边的人都长得差不多,高闯分不出他们是暹罗、高棉或者是安南人。
见他们都坐定,高闯为了表示并无恶意,向他们抱了抱拳、问了声好,然后由明人翻译给这些人听。说完,他的身体略向后一倾,马欢立即会意,附耳道:“他们说的都是安南话。”高闯这才明白这几个人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但“官方”语言是安南话。
“几位帮主欢迎您的到来。”明人说道,同时在那几个人的授意下,分别给高闯做了介绍。
他们是安南帮、海上帮、暹罗帮和高棉帮的帮主,每帮的手下都是自己国家的人,海上帮是来自各国的海盗,由倭人作主。别看这些国家时时处于交战之中,但这些人却混在一起做生意,而且奴隶市场也是他们把持。这些人都是只认钱的混账王八蛋,互相贩卖其他国家的战俘,见到本国的奴隶,也一点没有恻隐之心。高闯不屑于知道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的名子,但却记住了对面那位的名子叫“戈拉”,因为和戈斯拉比较像,想记不住都难。而且这个人看来是这些势力中最厉害的一股,他不出现,其他三方势力也不敢擅动。
“戈拉帮主说请您先喝酒。”明人再度翻译了一句,谄媚地一笑,然后一闪身,让一名酒铺的伙计走过来,给高闯倒上一海碗的酒。
那酒很清澈,不过闻起来辛辣无比,直冲人的脑门,显然是烈酒。而且酒才倒好,就有一名伙计搬上来一个竹笼放在桌边的地板上。就听花想容极轻地叫了一声,高闯低头一看,见那竹笼里发出“嘶嘶”的声响,还有东西在里面蠕动,细一看,竟然是一笼子蛇。
没等高闯问话,明人低声解释道:“这是为了表示尊敬,所以请您喝宝酒。这儿的人都认为蛇酒能补身,越是翠绿的蛇,补的作用就越大。您看,这种蛇的蛇胆和蛇血都极其罕有,只有上宾才能喝到。”
眼见伙计把一条翠绿中带着黑色花纹的蛇割开蛇腹,然后把蛇胆放入酒碗之中,再挤进蛇血。片刻功夫,一碗清澈的白酒变成了红色的血酒,辛辣之味上又加了一股血腥之气,令人闻之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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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交锋(中)
戈拉做了个请的手势。
“别喝,这太不卫生了,而且说不定有毒。”高闯的耳边痒痒的,是花想容俯下身提醒他,虽然他此刻宁愿自己是“下宾”,可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示弱?!对什么鸟就要喂什么食,对这些好勇斗狠的混蛋就要强势才行,他狠,你就比他还要狠!
没有理会花想容,高闯面不改色的把酒一饮而尽。他相信这些人不会毒死他,因为他们可能打了船队的歪主意,但他今天只带来了一点货物的样品,这些人不会只求这一点小利的。
戈拉挑了挑姆指,说了句什么。
不用翻译,高闯也知道那一定是夸奖之类的场面话,只见那伙计又拿出一条蛇来,高闯连忙道:“感谢帮主的盛情了,可是我们军务在身,等谈成了生意再敞开了喝。不如大家痛痛快快,说说要怎么交易,咱们公公平平,童叟无欺。”
明人翻译了一遍,然后转告给高闯对方要先看看货。
“这是应该的,行规嘛。可是我们也要看看他们的货。”高闯道,心想虽然花想容专门研究过货物,还精通金钱的往来,但不知道靠不靠谱。
“可是戈拉帮主的意思是――”明人为难地说:“在占城港做生意,都是先看来货,看中了才给对方看自己的货。”
“对谁都这样,还是只针对我大明?”高闯心头火起,可表面上却还平静,一个劲儿的对自己念着“先礼后兵,合气生财!”的八字真经。
明人支吾了一下道:“一直――都是如此。”
高闯明知道事实不是如此,但看明人为难的样子,最终还是决定先退一步,贯彻那八字真言。他让两个士兵先从抬来的木箱中拿出一个普通的青花瓷瓶、一点丝绸样料和茶叶来,然后向老铁使了个眼色。老铁会意,走到木箱旁边去,蹲下身整理里面的东西,并指挥两个士兵挡住那些不停瞄向木箱的目光。
东西一拿出来,高闯就听到四周一片惊叹之声,青花瓷瓶美丽高雅的色彩、流畅的线条,还有丝绸的精美使得这些人连眼珠都快掉下来了。看着瓷瓶在一双双手中传递,高闯突然觉得心疼,见那些手都和木锉似的,真怕把大明朝的瓷器划出道子来,把那些美丽的丝绸挂出丝!
高闯耐着性子等了他们好久,直到留在外面的两个士兵和阿布归队,也迟迟不见他们出价。
“明人,你问问他们,到底出个什么价?我可没时间在这里瞎混。”高闯说道,同时戒备起来。这些人不痛痛快快地表态,那就证明没憋着好事。
“听着他们说什么,发现问题随时告诉我。”他又低声对马欢道,怕明人有什么不敢说的,或者做出不利于他们的翻译。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一直盯着戈拉,就见他瞄了一下其他三个帮主后,就对明人说了几句话,眼神里有着试探和挑衅。
“他说什么?”看明人没有直接翻译,高闯问:“直接翻译就行,别耍花样!”
“戈拉帮主说――说要用等重的瓷器、茶叶和丝绸,换取等重的乌木、降真香木和观音竹,伽蓝香、犀角、象牙和药材等物更加珍贵,所以要再商量。”
“是你听错了还是我听错了?”高闯不看明人,而是斜睨着戈拉,“等重?算盘打得可真精,一根木头就能换走我多少东西?木材什么重量,丝绸、茶叶和瓷器是什么重量,你问问他分得出来吗?如果照这么个交易法,我劝他还不如去抢来得直接。”
他心里生气,嘴里说得也狠,可是脸色却还平静,同样盯着他的几个帮主听不懂他的话,只看他神色未变,还以为他没有胆子反抗,不禁有点得意。
明人本来看到有利可图,打算大捞一笔,此刻突然觉得手中的山芋烫手了,可又扔不出去,只得结结巴巴的翻译了过去,不过看样子翻译得比较婉转,因为那几个人没有明显的愤怒。
“戈拉帮主说,这是一口价,不能商量。在占城做生意,就要依占城的规矩,不然你们――你们也可以开船离开,他们并不阻拦。”
“哈,我倒要请教了,他们拿什么拦住我大明的无敌水军。告诉他,我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别漫天要价,我也不会坐地还钱。我们大明是很有诚意的。让他重新开个大家可以接受的价格,顺顺当当做完这笔生意。这趟路走得熟了,以后还有他的好处,别把自己的财路绝了。” 高闯用尽力气压制着怒火。
明人明显感觉到气氛的紧张,连忙把高闯的话翻译了过去,肯定还是翻得不太直接,所以那些人虽然见高闯的神色变了,有些戒备,但并没有立即发作。
“他说――价钱的事没有二话。如果军爷不同意,那就请便。但是――”明人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蹭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
“但是什么?”
“但是咱们可以走,可这箱货却要留下,就算是从这地皮上走过的路费。而且,不允许咱们的船队上岸取淡水,因为这港口是他们的,就是吸一口这里的空气,也要听他们的安排。”没等明人翻译,马欢解释道,这是个一向非常温和的人,但此刻声音都气得抖了。
“哦,原来这港口是他们这帮龟孙子的,老子今天倒第一次听说。”高闯慢慢地说,挺直了脊背,声音也变冷了,“马译官,现在你来给我翻译,记得每一个字都要直译。你告诉他们,我大明是礼仪之帮,所以才会平等的和他们谈,这一招叫有理有节,先礼后兵。以我大明王朝之强,没有人敢说个‘不’字,就算安南王来了,听说我是大明的使臣,也要屁颠屁颠地跑来迎接。我念他好歹算是一方霸主,给他脸,才和他谈,别让他不识抬举!”
这一段话有点长,高闯又要把“老子”、“龟孙子”、“屁颠屁颠”、“不识抬举”等词来直译,马欢想了一下才翻译过去。他不像明人,谁也不敢得罪,因此连高闯傲慢和强硬的语气也学了个十足十,让那些不明事理的匪徒当场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