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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许可,我就让她多煮一些,顺带着给牛吃吃。”
言谈间,看得出来,七嫂和七子对这头老牛果真非常有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将它当作谋生务农的工具,而是当作这家里的一份子。
否则像玉米糊,这种在现代没什么人吃,在古代却比较稀罕的玩意儿,哪舍得给牛吃?
“此外,家里栽了红玉,挖红玉之时,也会把红玉藤子合上一些玉米汤端给牛吃。还有玉米禾子,甘蔗叶子啥的,我家牛都爱吃。”
“七子兄弟,还有七嫂,你们平时割草的地方和放牛的地方是同一个地方吗?”李半夏想着所有的可能性,也是为了能多了解一点关于这头牛的情况。
“这个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小李大夫可能也知道,这草是到处都有,在田埂附近,道路旁边,小山包上面的空地上,都有草。庄稼人忙,割草是左抓一把,右抓一把,哪里快就在哪里割草。”
“而这放牛,却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放的。得要小心着牛莫要将人家的庄稼踩了,更要离人家的玉米地远远的,所以一般村里人放牛都在后面的老虎岭。前些日子下大雨,老虎岭被水洗了,山上的石头滚下来,人家不敢去了。”
“老虎岭是个放牛的好地方,那个地方没了,咱们家的牛就得赶到很远的地方去放。前些日子,南星兄弟在后山发现了一块空地,是清潭岭,说那个地方草茂盛,草质又好。于是大家就开始跟着他,到清潭岭去放牛了。”
李半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南星,这两天反复听到这个名字。她记得,南星是一个很有趣的小伙子,说话很风趣。最重要的是,她要是没有记错,南星家的牛前两天死掉了。
“七子兄弟,那个清潭岭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清潭岭啊,没什么特别的,跟其他放牛的地方一样。就是多了一个潭子,潭子里的水绿茵茵的,牛吃草吃饱了,正好可以弄那里的水喝。”
李半夏点点头,心里暗暗想着这牛的事莫非和那口潭子和那清潭岭有关?只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一切都在揣测的阶段。
单是听他们这么一说,是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的,除非自己能亲自去看看,或许会多了解一点儿。
她没有把握,所以也不能轻易地给他们希望。
李半夏是一个诚实的大夫,会治就是会治,不会治就是不会治。
七子和七嫂看着李半夏神色凝重,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七嫂上前,抓住李半夏的手问:“小李大夫,我家牛……有得治吗?”
李半夏摇摇头,“七嫂,我暂时还没有找出你家牛的病因。不过据我目前的观察还有你们所述所得,我怀疑你们家的牛很有可能是中了毒~~”
“什么,中了……毒?”
“嗯。”
“可这牛在家好好的,除了放牛吃草,啥都没乱吃,咋会中毒呢?”七子也是百般难以理解。
“我目前了解的情况的确很有可能是中毒,至于中了什么毒,又是通过什么渠道中的毒,我现如今还不知道。”
“那……这……”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那咱家的牛就只有等死不成?”
李半夏心里有点难受,医术不到家啊,要是爷爷在,他肯定会有法子的。不过这个时候,越是困难就越是不能放弃。她是大夫,如果她首先就放弃了,那病患就没有希望了。
这是作为一个大夫所要遵循的第一守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地放弃任何一个病患!
于是,李半夏想了想,对七子和七嫂道:“两位先别着急,还没到最后一刻,不能就下这种定论。你们放心,一会儿我回去之后会仔细想想,你们家的牛有可能中了什么毒。不管结果如何,明晚之前我一定给你们答案——”
066 离谜底越来越近了
“不管结果如何,明晚之前我一定给你们答案——”
这是目前她唯一能承诺他们的事,在这有限的一天里,她会充分运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找出牛的病因。
七子拍拍她的肩,“小李大夫,那样就麻烦你了~~”
李半夏赶紧摇头,“七子兄弟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意思才是,帮不了你。”
“小李大夫要是说这种话,可是折煞我们俩口子了,让你过来,已经很麻烦你了。”这边两人在客套,七嫂却在看着自家的牛吧嗒流着泪。
七子撞了撞女人的胳膊,“孩子他娘,你这是干啥呢,哭啥?咱家牛还没死呢。”
“小李大夫,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咱家的牛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想出法子~~南星兄弟还有赛花嫂子家的牛,没坚持到一天就死了。咱家的牛又不是比他们家牛命大,我能放心麽~~”
李半夏点头,七嫂这话说得在理。
她虽没有办法现在诊断出牛得的是什么病,据她的推断牛可能是中毒,她可以在这方面下点工夫。至少,这做要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在现代,中了毒或是误服了什么农药、有毒的物事,常做的就是洗胃。这里当然没有那样的器械和医疗设备,但是古人向来有催吐之法。
譬如一人中毒,取来人中黄,稀释,喂其服下。中毒之人因臭味难耐欲呕,便大吐特吐,将体内的毒素也呕吐了出来。
对牛服用人中黄,显然有些不靠谱。李半夏素来对草药有些研究。也了解几味涌吐之草药。今日情况紧急,也只有试上一试了。
李半夏把自己的想法与七子和七嫂说了,七嫂也答应试试。毕竟前面有先例在那里,若是不试上一试,牛可能很快就会死去。
在给牛催吐之前,李半夏让七子拿着她开的一张药方,去药庐抓些药回来。在给牛催吐之后,还要配上相应的清胃散、解毒药材以及止吐散相辅。否则催吐成功,对牛的损耗也甚巨,体虚的牛很有可能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而七嫂。在这之前,抓紧到厨房备好葱汤。葱汤可以止吐,在对牛进行催吐之后。服上一碗葱汤必不可少。
当然,也还有许多催吐止吐的办法,只是现在时间紧急,农村的卫生条件简陋,也只有往最简单也最原始的办法上面想了。
两人都各自去外面忙了。李半夏则思量着在给牛催吐之时该留意的安全问题。给动物催吐还不像是给人,尤其是像牛、狗这样的动物,狠起来不同小觑,还有可能在这过程中受伤。
好在牛栏里有绳子,平时为了防止牛乱跑,会给牛系上绳子。而牛就只能在绳子能拉到的范围内活动。只要催吐之人小心谨慎,并且检查牛绳系得可牢靠结实,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在等七子回来这段期间。李半夏也没什么事,就在院子里到处看看。
七嫂正在厨房里准备葱汤,孩子在学堂读书,家里就七子和七嫂。李半夏没有人带,也不方便乱跑。就在院子里随便看看。
牛栏外面,有一处栅栏。栅栏里面放着的就是给牛吃的草。牛上面有棚挡着日头,地下有沙土,可以保持青草的水分。
李半夏想起刚才在牛栏里七子和七嫂说的话,自己全副精神都放在清潭岭和那口潭子之上,却忘了留意这每日割的草。
不过这种可能性比较低,因为割草都是在家门口附近,一般不会走远。而且每天割草几乎都是去那么几个地方,若这些草真有问题,那早就该出事了,也不用等到今天。
而那清潭岭,是村里人最近才觅得的所在,不约而同的,几户人家在那里放牛,先后都出了问题。这可不是简单的巧合,个中关联实在耐人寻味。
然而,可能性极低不代表一点可能性都没有,许多事情的发生很大程度上都来源于可能性极低的几乎不可能的事件。反正这会儿也没事,看看也没什么不可。
李半夏弯腰,取出一把草,捏在手上细细打量。
这些草都是田埂田畔最普通的茅草和一些水草,牛吃的都是这个,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的。
李半夏放回这一把,又继续拿了一把出来,伸出手拨开四周的草,想看清楚一点。
七嫂端着一盆水出来,看到李半夏在拿着草看,便走过来问:“小李大夫,我看你一直在盯着这些草看,莫非是这草有啥问题?”
“哦~~没有,我只是闲来没事,随便看看~~”李半夏放回那把草,回过身与七嫂说道。
七子和七嫂这对夫妻,与别的夫妻有些不同。
七嫂是童养媳,比自己的男人还要大上五岁。李半夏比七子要大一岁,比七嫂要小上四岁,所以这称呼上就有些别扭。
不过七子年纪虽然不大,却是少年老成,一般不知道他们情况的绝对猜不出来七嫂比七子要大,而且还相差五岁。
七嫂是个勤恳贤惠的女人,七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