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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难走的时候,它不让你走在前面,自个儿抬着蹄子低着头,为你开路。
当李半夏把这些事告诉给马如东和马小蔷听的时候,他们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惊愕。再看向笑愁的时候,已经多了一丝感情,而不是之前只是把它当作一只不通人性的牲口那般。
一路上就这么说说笑笑的,马姓兄妹的家也很快就到了。
站在山腰上,马如东就指给李半夏看:“李姑娘,那个地方,就是我们兄妹的家了。”在一个山谷里,座落着几户人家。
马如东手指的那户,是一个低矮的棚户。因为距离有点远,李半夏也看不真切。
马如东紧走几步,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心情也分外急切。
终于有大夫来给娘看病了,也不知道娘的病能不能看好。
曾经,他们兄妹求着一位路过的老大夫来给他们的娘看病,那位老大夫的心地也不错,看到娘躺在床上不断地咳嗽,只说是伤寒入体,再加上病情长期得不到救治,延误了病情,他也是束手无策。当即给娘开了两副药,让他们煎了给娘服下,也只能看看情况再说了。
马如东又看看李半夏,那个老大夫行医几十年了,经验丰富,都说没有办法。这个小李大夫心地不错,但毕竟太过年轻,也不知道有没有法子。
马小蔷就不像她哥那么想了,她左看又看,看这李大夫言谈之间很是自信,举止坦荡从容,应该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兴许娘的病,她真的能看好呢。
“娘——娘——”还没进家门,马小蔷就高兴唤着里面的娘。
“半夏姐姐,这就是我家了,你快进来吧~~”
马如东一回来,就去厨房给李半夏倒水去了。而马小蔷,则领着李半夏来到了她爹娘的房中。
说到家,其实这不过是一间棚子罢了。本来只有一大间,后来嫌一大家子都住一间不方便,所以中间就用树木劈成的长条给隔开了。到现在,正好有四间,马小蔷一间,马如东一间,厨房一间,他们爹娘一间。
马如东和马小蔷的房间都很小,就能住个人,除了睡觉,他们都在厨房和外面呆着。
他们爹娘的房间是最大的,不只是因为他们是两个人,也是因为地方太小了,对他们养伤不方便。
李半夏未进屋之前,还在纳闷着马姓兄妹的爹爹去哪了,照顾妻子和孩子不是他的责任吗?
进屋之后,李半夏被自己看到的情景给吓到了——
做大夫的时候,她曾经看到过很多很多的惨状,但是像眼前这么惨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屋子的房间有两张木板床,说是床,那不过是几块木板和树桩搭出来的,底下都是稻草,上面各有一床破败的棉絮。
在里面的那张床上,躺着马如东重病的娘亲。
她的背向里面,身子蜷成一个虾米状,捂着胸口正在不停地咳嗽。也许是咳嗽声太大了,又或许是太痛苦了,让她迷迷糊糊的,都没听到女儿叫她。
一床又破又薄的被子被她紧紧裹在身上,随着她咳得发颤的身体抖动着。李半夏站在门口有多久,她就咳得有多久。仿佛永远也停不下,她的咳嗽。
李半夏不由担心,像她这么咳,迟早会将自己的肺给咳出来。
她咳嗽的声音沙哑,每咳一次,都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喉咙。
那声声地低咳,是他们生活艰难的见证,道出了无尽的冷暖和心酸!
…………
205 一腔挚诚,热心伸援手
205 一腔挚诚,热心伸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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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的外边,还有一张床。
也许是因为那位妇人得了风寒的关系,两张床没有放得过近。
李半夏打从进来开始,就注意到了这张床,还有躺在床上的人。床上的人昏睡着,下半身一动不动,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这样的天气,这个时候,一个大男人还躺在床上,对女人的咳嗽不闻不问的,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
不等李半夏问身边的马小蔷,马小蔷早在听到她娘的咳嗽声时就跑过去了。
“娘,你又咳得这么厉害了~~”马小蔷扶起她娘,那妇人听到是她回来了,稍稍睁开了眼,“蔷儿,你不是说到镇上接点针线活干麽,咋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哥呢?”
“哥也回来了,就在外面。娘,我跟你说,我们找着大夫了,她主动提出来要给你看病。”
“大夫?大夫在哪儿呢……”那妇人惊喜的眼转瞬间黯淡了,“看病,咱们家哪还有钱看病啊,你跟你哥每天起早贪黑的,饭都吃不上,就不要再花药钱了。娘的身子娘晓得,躺几天也就好了~~”
“娘,你都躺在床上两个多月了,要是能好早就好了。”马小蔷声音里隐隐有哭腔,哪里会没事,分明是一天比一天严重才对。
起初只是普通的风寒,到现在,都变得这么严重了。
“蔷儿,你不听娘的了?把大夫好好送回去。请人家喝杯茶好好谢谢人家,就说麻烦他走一趟,咱们家没钱请他看病。”
“伯母,我是你儿子女儿的好朋友,听到伯母生了病,来给你看一看,不收诊金的。”李半夏一看那妇人越说越急,一会儿又开始咳嗽了,忙上前对她道。
那妇人看到面前站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又看看四周。没有其他人,确定刚才说话的是跟前的这位:“姑娘,你是……?”
“娘。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要来给你看病的李大夫,人家是我跟哥……在路上撞见的,听见你病了,就跟着我们一起回来了。”
“那你们……”
“是这样,伯母。以前小蔷和马兄弟在镇上找活干的时候,就和我认识了。中间有段日子没见,这次正好碰上,听到伯母生了重病,正好我又懂点医术,怎么都得来看看伯母。”
“原来是这样啊。那闺女,麻烦你了~~”
“伯母,你快躺好。别又吹着风了。”李半夏帮着马小蔷把妇人给扶着重新躺下,马如东端着两杯茶进来了,一杯是给李半夏的,一杯让马小蔷喂给他娘喝下。
“李姑娘,你喝茶~~”
“多谢。”李半夏朝杯里冒着热气的茶水吹了两下。抿了一口,太烫了。便放在屋中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凉上一会儿。
那妇人刚喝下一口茶,便剧烈地咳嗽起来,马小蔷在一旁担心地唤着:“娘——娘——”
“让我看看——”李半夏接过马小蔷的位置,让妇人在床上躺好,给她探起脉象来。
三颗白皙地手指搭在妇人的脉搏上,李半夏一边给妇人把脉,一边观察着她的面色。
没过多久,李半夏把手收了回来,将妇人的手按进被子里,并且给她盖上被子。
“半夏姐姐,我娘的病怎么样?”
李半夏叹了口气,“伯母病得有好些时日了吧?”
马如东闻言,自责地点点头。
“我娘病了有两个多月了,只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没用,没钱帮娘找个好大夫。致使娘的病一拖再拖,才会……”
李半夏拍拍他的肩,让他不要自责。
“那半夏姐姐,我娘的病你有法子治吗?”马小蔷蹲在床边照顾着她娘,听到李半夏和她哥的对话,也忙转过头来问。
李半夏点点头,“我观她脉象,发现伯母是风寒入体,久病不愈,从而又引起了肺炎。而这两天,因为再一次伤风,风寒入体反变热症,加上伯母本身就有肺热,致使低烧不退,咳嗽胸闷。”
不用说,就知道这病很棘手。上次,那位老大夫也是这么和他们说的,还说娘的病要去趟城里,请大医馆的大夫帮着瞧瞧,好好调理,否则这病就危险了。
“你们放心,这种病虽然有些棘手,却也不是无法可想,无方可治。”注意到兄妹俩在听到她话后的黯然,李半夏忙对他们道。
“真的?半夏姐姐,你真的有办法治好我娘的病?”马小蔷高兴得一下子扑过来,抓住李半夏的手问。
马如东也满眼期待地看着她,又看看床上的妇人,一瞬间,眼睛里的光亮可以照亮整个黑暗。
“没错,伯母的病最好的办法就是清热解表,用牛黄上清丸,配合小柴胡,便可对症下药。只是我身上带着的药材不够,就是想治恐怕……”
马小蔷前一刻还喜笑颜开的脸一下子就失落了下来,抓着李半夏的手也是紧紧,看着躺在病床的娘,泪水都快掉下来。
好不容易有了治好娘的机会,咋又这般不巧?
李半夏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这兄妹俩失魂落魄的,想了想才若有所悟。这两兄妹,大概是听到她没药材,就没办法给他们的娘治病了。而去抓药材,是需要银子的。以他们的情况,别说银子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