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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是已经上了战马的官员,还是连缰绳都没有解开的官员,在速度已经提到顶峰的匈奴骑兵面前,都只能面临一个相同的命运:死!
冲过来的匈奴骑兵不发一言,闪电般从他们身边经过,而这些军士手中的长刀长矛则从这些官员的前胸穿过,从背后透出,将他们从战马上戳飞了出去,重重将他们摔在地上,也不管他们是生是死,只是将马蹄从他们身上踏过,溅起朵朵夹杂着碎肉的血花。
这些碎肉和血花隐没在黑夜里,淹没在泥土朽叶里,化作了这个黑夜的一部分,化作了这片土地的一部分,归于平静。
这些可怜的楼兰官员,可能到死无全尸的时候,都没能完全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多人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临死的惨叫。这些惨叫在黑夜中虽然渗人,但却影响不了那些意志坚定且目标明确的匈奴骑兵,更乱不了他们的步伐。而这些死去的楼兰官员们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们被先秦城抛弃,然后被匈奴骑兵斩杀。
若说还有别的,便是他们还知道,自己死的很冤。但是很遗憾,这个沉寂的夜、他们头顶熟悉或者陌生星辰,都不会为他们喊冤,更不会为他们洗刷冤屈。
唯一能够帮他们的是他们自己,可惜他们已经死了,那么这个世上便没有人能为他们的死负责了,即便是他们顶上的楼兰王。
在完全没有将这些楼兰官员当做阻碍、奔驰而过的匈奴骑兵中,奔跑在靠前的有两个人这时互相看了一眼。
这两人,便是身型截然相反的西科茶夫和骨碌都。
一个瘦的像是营养不良,一个壮的不像话。
西科茶夫看骨碌都是表示自己没有蒙骗他,汉使确实在这里。骨碌都看西科茶夫是表示自己对他的赞赏,还有认同他功劳的意思。
汉使近在眼前,杀心已显的骨碌都不可能放过他们。不过在骨碌都看来,汉使的jǐng惕性却是不差,能够在他们杀过来之前就开始逃跑。不过若是这些汉使不能做到这点,骨碌都倒是还会觉得奇怪……毕竟,汉使的领头乃是秦城。
无论是靠近,还是奔驰,亦或是杀戮与追击,这支由骨碌都带领的骑兵都没有发出半点儿多余的声音。没有嚎叫,没有呐喊,就连方才前队那些军士抽刀、出矛,都只能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以及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沉默,安静,是一支暗杀队伍应该有的素质,尤其是这支队伍现在还在敌人的地盘上,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稍有不慎就可能有大麻烦。一旦有了麻烦,没有其他可能性,只可能是万劫不复。
楼兰国境内的地势有山也有平原,有山有平原则必然有丘陵。在这个月不明星很稀的夜晚,一前一后两支骑兵队伍在林边草原上放肆奔驰,谁都没有留下半点儿力气。这像是两条长龙,在比拼着速度与耐心。
秦城没有回头去看后面的追兵,因为不用看他也知道骨碌都的追兵离他们不会超过一里的距离。但是根据自己这些人战马的速度,只要不出意外,骨碌都一时半刻绝不可能追上自己。
匈奴的马速度并没有那么快,不过耐力极好,若是长时间赛跑,秦城等人早晚会被追上。
五十对一千,被追上了也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任何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骨碌都的眼神是炙热的。他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那不仅仅是五十条人命,还有对于一个匈奴军人来说最大的荣耀,有伊稚斜的绝对赞赏,还有楼兰国即将的归附。
骨碌都心里虽然激荡不已,但是他的动作却并不急。他知道这场猫与老鼠的游戏不会很快结束,但是结局却是注定的。
感受着寒风在自己脸上划过,骨碌都很想大声笑出来。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没有了这样的冲动。他不仅不想笑了,而且还想骂娘。
黑夜的魅力在于,在黎民之前,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因为在黑暗的遮掩下,一切都是未知的。
追击汉使的匈奴队伍往动大概行进了有二三十里的距离的时候,在骨碌都心里装着的尽是对胜利的志在必得的时候,在他们的侧翼,在那些黑漆漆的林子中,忽然亮出了无数火把。
随着火把上的火苗“篷”的一声从黑暗中现出身形来,五百骑兵迈开了他们的步伐,战马的铁蹄碾碎了脚下的野草,刨起一撮撮泥土。
如果要用一个具体的形象来比喻林子中忽然出现的五百骑兵,那么这些匈奴骑兵一定会毫不犹豫说出两个字:鬼魅!
只有鬼魅,才能如此神秘的出现,才能动辄就带起让人心寒的杀气。
“有埋伏!”
“有伏兵!”
“大家小心!”
“。。。。。。”
黑夜中旗语无法发挥作用,传递军令除了号角之外,便只有大声的嘶喊。
但即便是不用嘶喊,这些匈奴骑兵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五百个火把汇集在一起,以山河崩塌之势从侧翼冲出来,没有人的目光能不被吸引。
匈奴军中喊叫声四下起伏。
但也仅此而已,军阵并没有乱。
在第一轮的示jǐng声过去之后,脸色阴沉的骨碌都已经果断下达了军令:“迎战!”
骑兵要冲击必须要有蓄速的距离,因而不可能像步兵那样,贴着道路埋伏,所以即便是选好了地形,五百骑兵冲击到骨碌都的队伍,也需要一些时间。
这些时间对于一般的骑兵而言或许连反应都不够,但是对于骨碌都的队伍来说,对于这支阵型没有半点儿混乱的队伍来说,已经足够他们做出应对。
虽然这种应对不可能改变攻受形势,但至少可以不用那么被动。
骨碌都镶嵌着宝石的长刀在火光下闪闪发亮,亮光映衬在他的眸子里,便将他的眼神存托的更加可怕。
下达迎战的军令之后,骨碌都身后的军阵已经开始变阵。但骨碌都本人却没有停下来作战的意思,他接连着下达了第二条军令:“前队,随我出击!”
不管有没有伏兵出现,骨碌都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负关键点还是没有改变:能否成功斩杀汉使、救出伊雪公主!
所以骨碌都的迎战指令,明显只是让后队去拖住那支没有理由在这里出现、但却偏偏在这里出现的伏兵,而他的第二条的军令,才是重中之重。
而促使他做出这道军令的,不仅仅是他有战略意图,还有此时骨碌都已经看出来,先前还在逃跑的那支五十几人的汉军骑兵队伍,这时候已经有了要杀回马枪的趋势!
所以不管如何,骨碌都都必须如此下达军令。
到了这个时候,骨碌都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恐怕是跳进了人家给自己挖好的陷阱!
而这个陷阱的挖掘者,便是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西科茶夫!
骨碌都从心底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因为那个小伙子明明是个楼兰人,明明就是个普通的楼兰人!充其量就是胆量大些、对富贵的渴望强烈些的家伙,他怎么可能有智慧给自己挖好一个陷阱?
而在西科茶夫回头搜寻西科茶夫的时候,他终于肯承认,自己确实被这个家伙给骗了!
因为西科茶夫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四百一十六章 谁在挖坑,谁在埋人?(四)
西科茶夫已经趁着方才骠骑军重骑出现那一瞬间引发惊慌的刹那,抓住机会跑了出去。
骨碌都凶悍的脸庞随即被极度的愤怒所充斥,与这些愤怒一起存在的,还有浓烈羞辱感!被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糊弄了,骨碌都怎么能觉得不羞辱?
不过马上,骨碌都就觉得西科茶夫不可能是一介平民,因为一介平民不可能有那个能骗到自己的本事!
来不及多想西科茶夫可能的真实身份,骨碌都就看到对面的五十汉军骑兵已经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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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埋伏在林子中的骠骑军重骑现身的那一刻,秦城便下令众人回身迎战。
重骑在白日与秦城等人分道之后,便按照秦城的指令,一路隐匿行踪向东狂奔,到了这里埋伏起来,就等着骨碌都入套。
一切情况的发展,到目前为止,都在秦城的计划之中。
被骨碌都追着跑了二三十里,秦城早就来了脾气。转身迎战,甚至都不用吩咐亲兵打火把,自己与骨碌都相隔的距离本就不远,对方的火把足以够厮杀照明之用。
剧烈的西风将那些火把上的火苗吹弯了身子,其状像是飘散的头发,也像是大风中被卷起却还牢牢抓住土地的孩子。火苗的猎猎作响,不像是哀嚎,倒像是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