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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很冷,地上很凉,南宫商却恍若未觉。
不多时,方圆十几里王庭都亮起了灯火,或明或暗,在黑暗中跳跃。南宫商没有去看那些灯火的兴致,在他看来,还是南方的灯火亲切一些,这里的灯火让他感觉到陌生,即便灯火点在自己的帐篷,也无法消除南宫商心头的这种陌生感。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商从地上坐起来,不无埋怨的嘀咕了一句,“可惜没有酒。”
话刚说完,一个水囊就飞到了南宫商怀里。南宫商错愕的拿起水囊,还没有拔开盖子,便闻到了酒香,这让他露出一丝惊喜的笑容来,也不顾这水囊来自何处,一把拔开盖子,仰脖就是一大口灌下!
“哈哈,好酒!好酒啊,哈哈!”说罢,又是一阵猛灌。
“不要喝那么快!这酒可来得不容易,就这么多,你好歹给我留点。”一个匈奴装扮的人汉子在南宫商身边坐下,用流利的汉语说道,他看着南宫商那疯狂的样子,脸上露出肉疼的神色。
南宫商听了这汉子的话,猛然停了下来,惊疑的看向那汉子,“你是汉人?”
“长安人,你呢?”汉子从南宫商手里拿过酒囊,自己喝了一口,用不无惆怅的语气说道。
南宫商细细打量了这个汉子一番,因为灯火昏暗,看不太清楚,不过对方的身材倒是很强壮,皮肤黝黑,一双眸子即便是在夜里,也显得发亮。
“上谷的。”南宫商说道,“你是长安人,怎么会在匈奴人的王庭?”
“自然是在半路被抓来的,难道你不是吗?”汉子将酒囊递给南宫商,道:“对了,我看你前两日才到这里来,你来之前可知道陛下打到什么地方来了?”
说罢,自嘲的笑了笑,暗自嘲笑自己真是心切,怎么随便逮着一个人就问这事,这事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么?
不料南宫商却说道:“匈奴人此番共出动十万大军,最终逃回来的不过两万人,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据我所知,汉军只怕已经查哈地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可能就是眼前这个汉子被人瞒着,南宫商想。
“什么?”汉子倒是吃了一大惊,一把抓住南宫商,急切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有必要骗你么?”南宫商一口酒一句话,生怕酒没喝完,话说完了。
“哈哈哈哈。。。。。。”不料这汉子却是突然一阵大笑,状若疯癫,只差没有呼天抢地了,还在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南宫商只能依稀听到“陛下”“臣”这样的字眼。
南宫商皱了皱眉头,心道这厮不会是疯了吧?
过了好一阵,汉子才恢复正常。
“这位兄台,某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汉子整了整衣襟,以汉礼道。
“额,好,多谢你的酒!”南宫商恋恋不舍的将酒囊还给汉子,道。
汉子并没有接酒囊,而是颇为大方道:“这酒,就送给你了。”
“如此,多谢了。”南宫商心中一喜,忽然想到什么,还是决定问一下对方的名讳,便道:“兄台,尊姓大名?”
汉子已经转身走了,听到南宫商这话,头也没回,淡淡道:“免贵姓张,名骞。”
第二百零九章 十年
“张骞?”南宫商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有西域风的名字。。。。。。”
张骞分别了南宫商,一路疾行,走到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帐篷外停下,还不忘左右看了一眼,这才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帐篷不大,里面的火盆还烧着炭火,暖烘烘的,比之外面的寒冷要可人的多。帐篷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妇人,妇人倒是有几分姿色,这时候正在缝制着衣裳。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在屋子里转圈,也不知在玩些什么,好像还很开心的样子。
张骞进了帐篷,小男孩叫了一声“阿爷”便扑进张骞的怀里。
张骞笑着将小男孩抱起,走到塌边坐了下来,对那个已经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的妇人道:“你先坐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夫君,什么事?”妇人将羊奶放下,又拿起还未缝制完的衣裳,问道。
“先别弄这些东西了!”张骞将妇人手中的衣裳放到一边,难掩兴奋的说道:“你可知道,陛下打到察哈来了!我刚刚得到消息,汉军还在查哈!”
“真的?”妇人闻言也是一阵惊喜,她虽然是草原女子,但是自从被军臣单于送给张骞开始,她便成了张骞的女人。作为张骞的女人,她自然知道这个消息对张骞来说意味着什么。
张骞重重点了点头,“这是我的机会,只要我能逃到查哈地,就能找到汉军!这些年以来我朝思暮想回到陛下身边,现在机会来了,无论如何我也要把握住!这些天你准备一下,只要有机会,咱们便走!”
妇人道了一声明白,又露出一丝忧色,“可如今王庭对我俩的监视颇为严密,要逃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这个我自然知道。”张骞脸色凝重道,“不过这两日王庭易主,那些人的注意力应该会分散一些。”说罢,或许是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便又道:“也罢,待明日我再去问问那人,多掌握一些情况也好。”
张骞所说的王庭易主,指的是这回出征回来的大军带来一个消息,说是军臣单于在出征时候病死了,而本该继承单于之位的太子于单,在回到王庭之后,却立马宣布将大单于之位让与王子伊稚斜。
这两日,王庭正在准备这件事情。
“那人?”妇人听了张骞的话,问道。
“被匈奴大军带回来的一个上谷人,今日这消息便是他说与我听的。明日我再去会会他。”张骞说道。
“嗯。”妇人点了点头。
张骞长出了一口气,将腻在怀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男孩放下,摸了摸他的头,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过两日我们就要回去见陛下了,这两天你就呆在家里不要乱跑,也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小男孩重重点头,瓮声瓮气道:“孩儿知道了,孩儿从来都没有乱说话!”
“灰韩最听话了。”张骞没来由的心里一酸,这孩子自从出生,因为张骞的要求,就没有和同龄的小孩子玩闹过,平日里话也不多,因为张骞怕他说错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张骞在小男孩脸上亲了一口,将他放到塌上,自己走到一个角落,翻箱倒柜起来。
灰韩,灰韩,不就是回汉么?
半响,张骞找出一串狐狸毛一样的东西,细细抚摸了半响,表情虔诚。
那是大汉使节身份的标志。
。。。。。。
第二日,艳阳高照,难得的好天气,晴天对于草原上生活的人来说无比宝贵。
直到中午才起床的南宫商,懒洋洋的躺在帐篷前面那一块没有了草的泥地上,晒了一个中午的太阳。后来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便吩咐不远处站着的两个雪狼战士,“去,给老子找些吃的来!这都什么时辰了,午饭呢?!”
那神态,俨然一个大爷,而不是一个囚犯。
那两个雪狼看了南宫商一眼,却没有动,显然是听不懂这个奇怪的汉人在说什么。
“吃的,羊腿,牛肉,不懂吗?”南宫商扯着嗓子喊道,还不停的给比划了几下,在其中一个雪狼走开之后,这才消停下来,又躺回去,嘀咕道:“娘希匹,竟然给老子安排两个听不懂汉话的人来伺候,存心想饿死我吗?”
说罢,南宫商闭上眼睛,在地上摆了一个大字,养起精神来。
过了不久,那离开的雪狼战士给南宫商端来了些牛羊肉,南宫商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夺过盘子,抓起一支羊腿刚咬了一大口,就皱眉道:“没有酒吗?酒啊,酒,懂不懂?去,把你们公主叫来,怎么招呼客人的!”
说罢,还不忘踹了那雪狼一脚。可惜那雪狼闪得快,人没踹到,南宫商自己差点儿摔倒。
午后,酒足饭饱的南宫商又开始拔草。
忙碌了半天,终于将那个十步见方的泥地向外扩展了两步,这才停下来。
没人知道他不停的拔草是为什么,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夕阳西落时分,南宫商躺在泥地上,一手放在额前,看着那块写着“情报队”三个大字的白布,愣愣出神。
从南宫商的角度看过去,彼时那块白布,也就是南宫商嘴里的旗帜,正好跟夕阳重叠。夕阳余晖,将那块白布衬托的有几分神秘。
南宫商这个动作,一做就保持了半个时辰,只到夕阳再不见了踪影,四周吹起冷冽的西风。
“当年我带你们出长城的时候说过,跟我南宫商拼命三年,我给你们一生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