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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某自有促进百姓生产之法。”庞山民闻言笑道:“只是丞相军屯,若是秋时用兵,影响更大。”
郭嘉闻言,眼前一亮,对庞山民道:“原来山民奇术,应对此事……只是山民当知,若我两家大战,其余诸侯尽皆寻觅良机,开疆拓土,郭某以为,如今山民轻启战事,对我两家皆非好事,不如趁此机会,剿灭各路肖小,使天下间仅存丞相与山民两家诸侯,划江而治,不知山民以为如何?”
“划江而治?”
庞山民闻言,不禁愕然,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郭嘉心意。
郭嘉提出的这般计策,对庞山民而言诱惑颇大,与庞山民而言,如今已调集西川军马,往来荆襄,若趁势一举南下江东,便可与曹操划江而治,占江东土地,远比去与曹操对抗,容易的多,只是庞山民却不想依照郭嘉的指引行事,并非是郭嘉的计策不妙,而是曹操如今已两面受敌,若放过眼前大好时机,待曹操平定河北,西凉两路军马,再要入侵曹操土地,便是难上加难。
郭嘉的建议对荆襄而言,是有些好处,但对曹操的好处更大,当今可逐鹿天下者,随着江东屡败,刘备远遁西凉,只余曹,庞两家,而如今最有望问鼎九州者,还是占据天时的曹操,荆襄两年发展迅猛,经济上的势力尚可,却于军事上,依然难以与曹操匹敌。
且占下江东,远没有郭嘉所说这般容易,如今孙权复起周瑜,鲁肃等一干能臣,巩固边境军力,庞山民欲入侵江东,怕是困难重重,曹操的对手却是日渐衰弱的河北袁氏,以及外强中干的西凉马腾,这划江而治的难度,对双方而言,也不在同一起跑线上。
想到此处,庞山民笑着摇了摇头,道:“庞某怕是难遂奉孝美意了,庞某之前说过,这入秋之后,汝南战事,乃孔明,士元决断,庞某只负责我军中钱粮调遣……”
郭嘉闻言,面上并无失落之色,对庞山民道:“既然山民不喜郭某此议,那嘉便不再赘言,只是嘉心中好奇,这一年未见,山民又有何奇术,可使荆襄,富庶如斯!”
庞山民闻言,对郭嘉笑道:“非庞某一人之功,荆襄世家,皆有帮衬,如今蒯家工坊,所造布匹,可满足我荆襄一州百姓蔽体之衣,我荆襄世家,非蒯氏一家,若奉孝欲知其详情,翌日可去我长沙坊市一观,长沙坊市场之中,我荆襄所产,尽有所售。”
郭嘉闻言,心中暗凛,虽郭嘉不似荀彧那般,对民生之事了如指掌,可荆襄仅靠蒯氏,便可满足一州百姓衣装,此等能耐,不可小觑,想必这庞山民新得奇术,又非泛泛。
且这诸侯征战,钱粮亦是紧要之物,如果真的如庞山民所言这般荆襄殷富,那入秋一役,当再作推敲。
郭嘉思索片刻,对庞山民笑道:“山民欲诈郭某乎?一世家可满足一州所耗衣装,郭某仅将其当作笑谈……”
“怎是笑谈?”庞山民未及回话,甘宁却扯着嗓子吆喝道:“此事原本甘某亦是不信,可如今军中衣装,皆蒯氏所造,我荆襄水军,寻常士卒便有四身衣服更替,你曹营之中,寻常士卒,可有我荆襄这般待遇?”
NO。303奇术与商税
甘宁说罢,郭嘉面有惊色,寻常士卒,四身衣装,其财力雄厚至此,荆襄富饶,果然非比寻常,许褚闻言不禁唾道:“沙场对垒,拼比的又非士卒衣装。”
甘宁闻言亦不动怒,只当那许褚嫉妒,庞山民闻许褚之言,却深以为然,如今荆襄军马虽远征西川,又退江东军马数次,比之刘表治荆襄之时,战力强劲许多,可是再比曹营百战之师,仍有不小差距,且之前张任于西川埋伏庞统之时,庞山民亦发现荆州军马只擅顺战,若遭遇逆境,常常溃不成军。
士卒的心性并不是庞山民经营两年,便可扭转的,那曹操极擅统兵,其军中士卒,皆随主公性情,遭遇逆境仍可奋勇争先,且自曹操得徐州后,广募丹阳精兵,兼之少有败绩的虎豹骑为辅,其战力不可小觑。
庞山民欲入汝南,心中早已做好了与曹操对垒沙场的打算,只是每每想到曹军悍勇,庞山民心中总是颇为踌躇。
打仗,总有战损,总会死人……就算庞山民这个幕后之人,也不得不面对战争的损失,且入侵汝南,便要面对曹操军马的重重抵抗,庞山民帐中虽亦有精兵强将,可这一战之后,所剩几何?
或许甘宁,黄忠,董衡,魏延所率军马,皆将士用命,可庞山民却不忍见其有失,之前平定西川,是因为那刘璋暗弱,所以才能顺风顺水,掠其土地,可曹操却绝非暗弱之人,其用兵颇有章法,便是庞山民也认为,要得汝南,远没有他想象的这般容易。
许褚见堂上气氛,骤然变化,不禁愕然,对郭嘉道:“奉孝,许某适才所言,可有错处?”
“未有……”郭嘉闻言,不禁失笑,见庞山民面上踌躇之色,郭嘉叹道:“嘉似是已知山民所想何事,昔日丞相亦面对过如此心境,遥想当年攻伐宛城,丞相先失典韦,又失大公子,心中伤痛,不言而喻。”
庞山民闻郭嘉之言,苦笑一声,微微点了点头,道:“奉孝可使丞相投降?”
郭嘉闻言,不禁大笑,对庞山民道:“山民此言令嘉甚是诧异,如今山民有如此基业,若肯投降丞相,嘉亦做主,可使山民于朝中位列三公。”
庞山民摇头笑叹,对郭嘉道:“若两年之前,山民闻奉孝此言,定当遵从,可是如今,庞某决议,关乎二州官员,百姓,丞相行事虽是不俗,却与庞某理念有悖,庞某恕难从命。”
“山民是何治世理念?”郭嘉闻言,不禁笑道:“天下乱起,各家诸侯群雄逐鹿,手段各不相同,而得天下后,若肯整顿吏治,发展生产,再创盛世,亦是不难,嘉观丞相有大气魄,所以才尽心事之,欲使丞相,早得天下。”
“总之与丞相不同。”
如今虽握荆,益二州之地,可距离夺天下还很遥远,庞山民异军突起,虽大大加快了各家诸侯兼并的进程,可如今就算是江东孙权,亦有奋起直追,一夺天下的机会,如今便言治世理念,为时尚早。
郭嘉见庞山民言之无物,亦不追究,对庞山民道:“郭某虽与山民为友,可于丞相处却是臣子,还请山民勿怪郭某先前直言!”
“怎会怪罪?”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奉孝以诚相待,庞某心中欣喜,只是当今天下局势,当庞某与丞相一决高下,其余诸侯,庞某皆未放在眼中,丞相实为庞某心中劲敌!”
郭嘉见庞山民郑重其事,亦点了点头,频频与庞山民对饮,酒过半酣,庞山民与郭嘉尽皆醉卧。许褚,甘宁二人面面相觑,后一人提上一个,各回住处。
翌日郭嘉醒来,叫上许褚,二人往长沙坊市而行,郭嘉对荆襄这年余变故,颇为好奇,之前于庞山民处询问,难以知其详尽,索性亲自往坊市一窥究竟。
郭嘉也想知道,这一年以来,荆襄又有何奇术,令其富饶如此。
长沙坊市,人头攒动,往来客商,接踵摩肩,郭嘉心中不禁暗赞,那庞山民虽不擅用兵之道,可这治理民生的能力,却不可小觑,便是曹营之中,荀彧,陈群等人,似是也没有他这般能耐。
长沙本是偏僻之地,两年时间其繁华竟不下许都,这岂是寻常能吏可为?
坊市喧嚣,许褚于郭嘉身侧护卫,过往商人,皆不敢阻其道路,郭嘉行至一成衣店处,见其所售衣装,不过数十钱,其价格比之许都,不足一半。
郭嘉心中好奇,凑至掌柜近前,对掌柜道:“不知此处衣装,为何价贱至此?”
“先生非荆襄人士。”那掌柜闻郭嘉询问,不禁笑道:“如今荆襄布帛,皆出蒯家,其有织机奇术,布价贱,所以这衣装价格,自然便宜,现今这价格,还是缴过商税之后的价格,不然这衣装价格更贱!”
掌柜说罢,观郭嘉仪表非比寻常,对郭嘉道:“此中皆为寻常布帛,里间织品更加精湛,若先生欲买成衣,可随老朽进屋一观。”
郭嘉笑着摆了摆手,对掌柜道:“这荆襄商税,颇为严苛?”
“此乃上将军主意。”掌柜闻言笑道:“农税什一,商税什三,倒也不算重税,上将军多创奇术,予各世家生产匠作,荆襄各郡,物产颇丰,且价格便宜,便是行商之人,亦比之前,赚的多些。”
郭嘉闻言微微点头,心中却是奇怪这庞山民征商税之事,曹操治下,并无商税之说,商人驻留,租住房屋,所缴银钱,便是税赋,可这荆襄货物往来,亦收税赋,岂不是苛责百姓?
可转念一想,郭嘉又有些不明所以,若是苛责百姓,这行商往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