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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没有举爵,只是各睁两眼,盯住他,听他下文。
“其二,”张仪抿下嘴唇,“是想送给诸位一桩功劳。”
三人尽皆放下酒爵。
张仪示意,三个头凑过来。张仪如此这般讲述一番,三人无不表情惊愕,面面相觑。
“诸位,”张仪干脆把话讲绝,“若是信得过在下,就照在下所言,不可有误。”
一阵沉默过后,三人先后点头。
“好!”张仪又倒一爵,“来,为这桩功劳,干!”
四人碰酒。
半月过后,秦宫大朝,张仪起奏夜观天象,咸阳上空有王气冲天,公子华起奏凤鸣岐山,樗里疾起奏龙跃渭水,司马错起奏有麒麟现身咸阳北郊。一时间,朝中几位重臣接连应和,无不上奏祥瑞异象,朝廷之上一时呆了。
与群臣一般无二,秦公也是一脸惊愕。待回过神来,秦公怫然作色,不由分说将几人尽皆呵斥一顿,说一堆“大敌虽去,合纵仍在,初战虽捷,却不能浮躁自满,南面称王……”等虚话套话,喝令退朝,拂袖而去。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一阵,尽皆看向率先起奏的张仪。张仪两手合掌,“啪啪啪”地连拍几下,拍完之后,扭身即走。
谁也不晓得他为何而拍。
公孙衍一脸惑然,眯眼琢磨一会儿,轻叹一声,摇头亦出。
望着张仪渐去渐远的背影,陈轸嘴角却浮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苦笑,不无叹服地拧起眉头,深吸一口长气。是的,这些无不是他曾经玩过的把戏,但他当年玩得那么辛苦,人家张仪却信口道来,连个证人证物也不屑去准备。
关键是,张仪玩得恰当其时。
就天下情势而论,秦公是该称王了。
一连数日,秦公不再上朝。
公子华有事欲奏,听闻君上在御花园里,赶过去求见,却被守值内臣拦在园门外。公子华扯住内臣,求问细情。
“不瞒公子爷,”内臣悄声道,“君上这些日来心事浩茫,一直闷坐,莫说是见人,连膳食也不应时。不过,今朝心情稍稍好些,听说园中迎春花开,竟然移驾赏花来了,大家都很开心呢。内宰特别叮嘱小的在此守候,任谁来也不准禀报,免得扰了君上雅兴。”
“这……”
“若是急事,公子爷可在此处守候,待君上出来,就可见驾了。”
“也好。”公子华拱手谢过,就在附近林荫道上信步溜达。
正走之间,公子华听到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一阵幽香袭来,扭头一看,惊道:“云妹!”
是紫云公主。
“二哥。”紫云顿住步,小喘道。
“云妹,你这气喘吁吁的,慌什么呢?”
“寻你!”紫云嗔他一眼。
“寻我?”公子华呵呵乐了,“是有好吃的了,还是有好玩的了?”
“你净想自家好事,”紫云又是一嗔,“从来就没为紫云想过。”
“咦,云妹呀,”公子华越发乐了,“这话可就冤死二哥了!我这问你,二哥何时不曾想到过云妹了?二哥何事不曾想到过云妹了?记得有年云妹想吃老太后花盆中的长命果,是谁人从老太后的龙头拐杖下面替云妹偷摘出来的?”
“就让你偷只果子,瞧你早晚挂在嘴角上。”紫云做出委屈状。
“好了好了,”公子华凑上来,轻声安抚,“云妹呀,想让二哥做什么,轻启玉口就是。”
“我……”紫云脸色微红,“想见一个人!”
“谁?”
“就是……就是那个……”紫云的脸色更红了。
公子华嘻嘻一笑,凑她耳边,压低声音:“是安国君吧?”
紫云啐他一口,伸手揪住他耳朵,咬牙恨道:“再提那个死人,看我拧断你这耳朵!”
“咦?”公子华捂住耳朵,挠几下,“不是那个……又是哪个呢?”
“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个!”
“这……”公子华有点蒙了,“二哥提过的人多了去了,云妹想见的是哪个呀?”
“就是……那个嘴巴会讲的。”
公子华挠起头皮来:“阿妹呀,是个嘴巴都会讲呀!”
“右庶长,”紫云公主豁出来了,“就是张仪!”
“张仪?”公子华吃一惊怔,“阿妹,这……这不成呀!”
“为啥?”
“因为……”公子华抓耳挠腮,“因为张仪早有家室了。”
“我晓得。他夫人名叫香女,天生奇香,还会舞剑!”
“是是是,”公子华竖拇指赞道,“云妹耳目倒是灵通。”
“二哥,”紫云脸上红晕褪去,眼中现出倔强,两道目光直逼过来,“云妹相中这人了,你必须帮我。”
“这……”公子华面现难色,“云妹有所不知,张仪与他夫人相亲相爱呢。不瞒云妹,二哥从未听说他在外面有过女人,府中也没纳妾,想来张仪是个重情的人呢。”
“要是他们不恩爱,要是那人不重情,紫云我还看不上呢!”紫云越发认定了,“二哥,我认定他了,我这就要见他。”
显然紫云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是真的上心了。公子华慎重起来,吸口长气,思考有顷,一拍脑门道:“有了!”
“二哥快讲!”
“张仪是个酒鬼,我把他灌醉,云妹与他生米煮成熟饭,如何?”
“这……”紫云脸色绯红,略一迟疑,旋即点头,“也好,听说香女当年也是这般嫁给他的。”
“嘿,”公子华惊愕了,“云妹真神了,什么都晓得,这要赛过我的小雕了。”
紫云不无娇羞,低下头去。
想到自己要奏的事情并不紧要,公子华当即动身,请紫云去他府中,安排范厨备好酒菜,亲自去请张仪。
张仪早就听起过这坛百年陈酿,见公子华相请,便二话不讲,抬脚就走。
范厨拿出本事,备好七冷八热满满一案美味佳肴,又将祖传陈酿提出一壶,摆在堂中。张仪一入院就闻到酒香,连赞好酒,迫不及待地直入酒席,“扑”地坐下。
公子华亦无二话,与他对坐,拿过摆在案上的酒壶,美美嗅几下,绘声绘色地开讲范家陈酿的陈年往事,说是喝过此酒的人屈指可数,在魏地,只有两个死人和两个活人,两个死人是范厨的先祖和先父,两个活人是孙膑和公子华,莫说是庞涓,连魏王也不曾喝过。而在秦地,得饮此酒的也只三人,一是秦公,二是他父亲嬴虔,三就是他张仪了。张仪未饮先醉,拿过酒壶,连嗅数下,就要斟酒,被公子华拦住。
“张兄且慢,”公子华拿过酒壶,笑道,“今有美酒,当有美人斟酌才是。”言讫击掌,素衣飘飘的紫云移步趋入,没有珠光宝气,不见粉黛颜色,但见双颊娇羞,二目含情,一颦一笑,尽现真朴之美。
尽管张仪见识过不少阵仗,也是看得两眼发直,怦然心动,转向公子华道:“果是美女,公子金屋藏娇,让在下饱眼福了!”
“小女子谢先生美言。”紫云跪在地上,拿过酒壶,慢慢倒酒,举止如一般侍婢无二。
观她衣着,张仪只将其视作府中侍婢,再没多问,与公子华切入正题,把酒品啜。
果是好酒。不消多时,壶中仙品已被“品”完,二人的酒兴却刚升起。公子华吩咐搬来早已备好的三十年陈酿,开怀畅饮。
有美女斟酒,有仙品垫底,二人完全放开了。不消半个时辰,一坛老酒已是见底,公子华喝叫再开一坛。同时传令起歌舞。一十六名乐手依序而进,席地跪坐,奏起雅乐。一十六名舞女翩跹而出,从乐起舞。音乐雅致,舞姿曼妙,美女频斟,公子连劝,张仪再也把持不住,不消一时就喝高了。
别人喝高了或吐或睡,张仪喝高了,却要耍个小酒疯,忽地站起,歪歪斜斜地当庭起舞。紫云见了,也站起身,在他身边伴舞。张仪两眼迷离,紫云含情脉脉,没舞多久,两个躯体就你来我往,贴作一处。
见张仪脚步已是踉跄,公子华示意,紫云扶他去往侧室,侍奉他躺于卧榻。
张仪睡醒时已是夜半。房中燃着数盏灯,两盆炭火,既暖和又亮堂。紫云躺在他怀中,仍未睡醒,但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半隐半露的酥胸上搭的正是他的手臂。
张仪唬出一身冷汗,急急松开,翻身坐起。
经他这一折腾,紫云也醒过来。显然意识到场面尴尬,紫云粉脸娇羞,胡乱扎起衣裳,头发也顾不上打理,飞也似的逃走了。
见紫云逃走,张仪适才松下一口气,将昨晚之事细想一遍,将脑门子连拍几拍,自说自话:“张仪,喝酒误事,切记,切记!”
惺忪一时,感觉内急,张仪起身,匆忙间寻不到茅房,见四下并无他人,就在院中竹丛里行过方便,回房倒头又睡。
张仪再醒时,天色已是大亮,院中传来人声。
一阵脚步声响,公子华走进。
想到昨夜之事,张仪面上甚过不去,拱手道:“公子好酒,让张仪出丑了!”
“呵呵呵,”公子华亦拱一下,爽朗笑了,“听闻张兄是性情中人,昨日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