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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霞客游记-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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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日晨起雨歇,抵午有日光,遂入城,经桂府前。府在 城之中,圆亘城半,朱垣碧瓦,新丽殊甚。前坊标曰“夹辅亲 潢 ”,正门曰“端礼 ”。前峙二狮,其色纯白,云来自耒河内 百里。其地初无此石,建府时忽开得二石笋,俱高丈五,莹白 如一,遂以为狮云。仍出南门,一里,由回雁之麓又西一里, 入花药山。山不甚高,即回雁之西转回环而下府城者。诸峰如 展翅舒翼,四拱成坞,寺当其中,若在围城之内,弘敞宽阔为 一方之冠。盖城北之桃花冲,俱静室星联,而城南之花药山, 则丛林独峙者也。寺名报恩光孝禅寺。寺后悬级直上,山顶为 紫云宫,则道院也。其地高耸,可以四眺。还寺,遇锡僧觉空, 兴道人。其来后余,而先至此。因少憩方丈,观宋徽宗弟表文。

?? 其弟法名琼俊,弃玉牒指皇权而游云水。时知府卢景魁之子移 酌入寺,为琼俊所辱,卢收之狱中,潜书此表,令狱卒王祐入 奏,徽宗为之斩景魁而官封官王祐。其表文与徽宗之御札如此, 寺僧以为宗门一盛事。然表中称衡州为邢州,御札斩景魁,即 改邢为衡,且以王祐为衡守。其说甚俚鄙俗,恐寺中捏造而成, 非当时之实迹也。出寺,由城西过大西门、小西门,城外俱巨 塘环饶,阛闠连络。共七里,东北过草桥,又二里,入绿竹庵, 已薄暮矣。是日雨已霁,迨中夜,雨声复作潺潺,达旦而不止。

初九日雨势不止,促静闻与顾仆移行李舟中,而余坐待庵 中。将午,雨中别瑞光,过草桥,循城东过瞻岳、潇湘、柴埠 三门,入舟。候同舟者,因复入城,市鱼肉笋米诸物。大鱼每 二三月水至衡山县放子,土人俱于城东江岸以布兜围其沫,养 为雨苗,以大艑贩至各省,皆其地所产也。过午出城,则舟以 下客移他所矣。与顾仆携物匍匐雨中,循江而上,过铁楼及回 雁峰下,泊舟已尽而竟不得舟。乃觅小舟,顺流复觅而下,得 之于铁楼外,盖静闻先守视于舟,舟移既不为阻,舟泊复不为 觇观测,听我辈之呼棹而过,杂众舟中竟不一应,遂致往返也, 是日雨不止,舟亦泊不行。

初十日夜雨达旦。初涉潇湘指今湖南境内,遂得身历此景, 亦不以为恶。上午,雨渐止。迨暮,客至,雨散始解维即船缆。

五里,泊于水府庙之下。

十一日五更复闻雨声,天明渐霁。二十五里,南上钩栏滩, 衡南首滩也,江深流缩,势不甚汹涌。转而西,又五里为东阳 渡,其北岸为琉璃厂,乃桂府烧造之窑也。又西二十里为车江, 或作汊江。其北数里外即云母山。乃折而东南行,十里为云集 潭,有小山在东岸。已复南转,十里为新塘站,旧有驿,今废。

又六里,泊于新塘站上流之对涯。同舟者为衡郡艾行可、石瑶 ?? 庭,艾为桂府礼生司仪、执事,而石本苏人,居此已三代矣。

其时日有余照,而其处止有谷舟二只,遂依之泊。已而,同上 水者又五六舟,亦随泊焉。其涯上本无村落,余念石与前舱所 搭徽人俱惯游江湖,而艾又本郡人,其行止余可无参与,乃听 其泊。迨暮,月色颇明。余念入春以来尚未见月,及入舟前晚, 则潇湘夜雨,此夕则湘浦月明,两夕之间,各擅一胜,为之跃 然。已而忽闻岸上涯边有啼号声,若幼童,又若妇女,更余不 止。众舟寂然,皆不敢问。余闻之不能寐,枕上方作诗怜之, 有“箫管孤舟悲赤壁,琵琶两袖湿青衫”之句,又有“滩惊回 雁天方一,月叫杜鹃更已三”等句。然亦止虑有诈局,俟怜而 纳之,即有尾其后以挟诈者,不虞其为盗也。迨二鼓,静闻心 不能忍,因小解涉水登岸,静闻戒律甚严,一吐一解,必俟登 涯,不入于水。呼而诘之,则童子也,年十四五,尚未受全发, 诡言出王阉之门,年甫十二,王善酗酒,操大杖,故欲走避。

静闻劝其归,且厚抚之,彼竟卧涯侧。比静闻登舟未久,则群 盗喊杀入舟,火炬刀剑交丛而下。余时未寐,急从卧板下取匣 中游资移之。越艾舱。欲从舟尾赴水,而舟尾贼方挥剑斫尾门, 不得出,乃力掀篷隙,莽投之江中,复走卧处,觅衣披之。静 闻、顾仆与艾、石主仆,或赤身,或拥被,俱逼聚一处。贼前 从中舱,后破后门,前后刀戟乱戳,无不以赤体受之者。余念 必为盗执,所持䌷同“绸”衣不便,乃并弃之。各跪而请命, 贼戳不已,遂一涌掀篷入水。入水余最后,足为竹纤所绊,竟 同篷倒翻而下,首先及江底,耳鼻灌水一口,急踊而起。幸水 浅止及腰,乃逆流行江中,得邻舟间避而至,遂跃入其中。时 水浸寒甚,邻客以舟人被盖余,而卧其舟,溯流而上三四里, 泊于香炉山,盖已隔江矣。还望所劫舟,火光赫然,群盗齐喊 一声为号而去。已而同泊诸舟俱移泊而来,有言南京相公身被 ?? 四创者,余闻之暗笑其言之妄。且幸乱刃交戟之下,赤身其间, 独一创不及,此实天幸。惟静闻、顾奴不知其处,然亦以为一 滚入水,得免虎口,资囊可无计矣。但张侯宗琏所著《南程续 记》一帙一套书,乃其手笔,其家珍藏二百余年,而一入余手, 遂罹此厄,能不抚膺气愤痛苦!其时舟人父子亦俱被戳,哀号 于邻舟。他舟又有石瑶庭及艾仆与顾仆,俱为盗戳,赤身而来, 与余同被卧,始知所谓被四创者,乃余仆也。前舱五徽人俱木 客,亦有二人在邻舟,其三人不知何处。而余舱尚不见静闻, 后舱则艾行可与其友曾姓者,亦无问处。余时卧稠人中,顾仆 呻吟甚,余念行囊虽焚劫无遗,而所投匣资或在江底可觅。但 恐天明为见者取去,欲昧爽即行,而身无寸丝,何以就岸。是 晚初月甚明,及盗至,已阴云四布,迨晓,雨复霏霏。

十二日邻舟客戴姓者,甚怜余,从身分里衣、单裤各一以 畀余。余周身无一物,摸髻中犹存银耳挖一事,余素不用髻簪, 此行至吴门,念二十年前从闽前返钱塘江浒,腰缠已尽,得髻 中簪一枝,夹其半酬饭,以其半觅舆,乃达昭庆金心月房。此 行因换耳挖一事,一以绾发,一以备不时之需。及此堕江,幸 有此物,发得不散。艾行可披发而行,遂至不救。一物虽微, 亦天也。遂以酬之,匆匆问其姓名而别。时顾仆赤身无蔽,余 乃以所畀裤与之,而自著其里衣,然仅及腰而止。旁舟子又以 衲破衣一幅畀予,用蔽其前,乃登涯。涯犹在湘之北东岸,乃 循岸北行。时同登者余及顾仆,石与艾仆并二徽客,共六人一 行,俱若囚鬼。晓风砭骨,砂砾裂足,行不能前,止不能已。

四里,天渐明,望所焚劫舟在隔江,上下诸舟,见诸人形状, 俱不肯渡,哀号再三,无有信者。艾仆隔江呼其主,余隔江呼 静闻,徽人亦呼其侣,各各相呼,无一能应。已而闻有呼予者, 予知为静闻也,心窃喜曰 :“吾三人俱生矣。”亟欲与静闻遇。

?? 隔江土人以舟来渡余,及焚舟,望见静闻,益喜甚。于是入水 而行,先觅所投竹匣。静闻望而问其故,遥谓余曰 :“匣在此, 匣中之资已乌有矣。手摹《禹碑》及《衡州统志》犹未沾濡也。

“及登岸,见静闻焚舟中衣被竹芨犹救数件,守之沙岸之侧, 怜予寒,急脱身衣以衣予给我穿,复救得余一裤一袜,俱火伤 水湿,乃益取焚余炽火以炙之。其时徽客五人俱在,艾氏四人, 二友一仆虽伤亦在,独艾行可竟无踪迹。其友、仆乞土人分舟 沿流捱觅,余辈炙衣沙上,以候其音。时饥甚,锅具焚没无余, 静闻没水取得一铁铫小锅,复没水取湿米,先取干米数斗,俱 为艾仆取去。煮粥遍食诸难者,而后自食。迨下午,不得艾消 息,徽人先附舟返衡,余同石、曾、艾仆亦得土人舟同还衡州。

余意犹妄意艾先归也。土舟颇大,而操者一人,虽顺流行,不 能达二十余里,至汊江已薄暮。二十里至东阳渡,已深夜。时 月色再阴,乘月行三十里,抵铁楼门,已五鼓矣。艾使先返, 问艾竟杳然也。

先是,静闻见余辈赤身下水,彼念经芨在篷侧,遂留,舍 命乞哀,贼为之置经。及破余竹撞,见撞中俱书,悉倾弃舟底。

静闻复哀求拾取,仍置破撞中,盗亦不禁。撞中乃《一统志》 诸书,及文湛持、黄石斋、钱牧斋与余诸手柬,并余自著日记 诸游稿。惟与刘愚公书稿失去。继开余皮厢同箱,见中有尺头, 即阖合上、关闭置袋中携去。此厢中有眉公与丽江木公叙稿, 及弘辨、安仁诸书,与苍悟道顾东曙辈家书共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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