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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205(393)517—693
最有趣的事情就是考虑一下:世界上有许多人已经抛弃了上帝的和自然的全部法律,却又自己制造了法律,并且严格地遵守这些法律,例如穆罕默德的兵士以及强盗、异端等等。逻辑学家也是这样。鉴于他们已经突破了那么多如此之正当而又如此之神圣的法律,所以看来他们的放肆不羁就仿佛是没有任何界限、也没有任何障碍的。
389—293(394)431—591
怀疑主义的、斯多噶派的、无神论者的等等,他们全部的原则都是真确的。但他们结论却是谬误的,因为相反的原则也是真确的。
273—287(395)660—590
本能、理性——我们对于作证是无能为力的,这是一切教条主义所无法克服的。我们对真理又具有一种观念,这是一切怀疑主义所无法克服的。
271—243(396)245—592
有两件东西把全部的人性教给了人:即本能和经验。
255—218(397)595—593
人的伟大之所以为伟大,就在于他认识自己可悲。一颗树并不认识自己可悲。
因此,认识〔自己〕可悲乃是可悲的;然而认识我们之所以为可悲,却是伟大的。
269—220(398)592—594
这一切的可悲其本身就证明了人的伟大。它是一位伟大君主的可悲,是一个失了位的国王的可悲。
256—129(399)489—595
我们没有感觉就不会可悲;一栋破房子就不会可悲。只有人才会可悲。ego vir videns。
278—223(400)235—598
人的伟大——我们对于人的灵魂具有一种如此伟大的观念,以致我们不能忍受它受人蔑视,或不受别的灵魂尊敬;而人的全部的幸福就在于这种尊敬。
277—96(401)597—597
光荣——畜牲绝不会互相羡慕。一匹马绝不会羡慕它的同伴;这并不是它们在比赛中彼此间没有竞争,而是那并不起作用;因为到了马厩里,就是最笨最蠢的马也不会把自己的燕麦料分给另一头的,象是人所愿望别人会对自己做出的那样。它们的德行是本身就自足的。
284—222(402)435—599
人的伟大是哪怕在自己的欲念之中也懂得要抽出一套可赞美的规律来,并把它绘成一幅仁爱的画面。
283—210(403)599—600
伟大——作用的原因就标志着能从欲念之中抽出一套那么美丽的秩序来的人类的伟大。
002
276—91(404)451—596
人的最大的卑鄙就是追求光荣,然而这一点本身又正是他的优异性的最大的标志,因为无论他在世上享有多少东西,享有多少健康和最重大的安适,但假如他不是受人尊敬,他就不会满足。他把人的理智尊崇得那么伟大,以致无论他在世上享有多大的优势,但假如他并没有在别人的理智中也占有优势地位,他就不会惬意的。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位,无论什么都不能转移他的这种愿望;而这就是人心之中最不可磨灭的品质。
而那些最鄙视人并把人等同于禽兽的人们,他们也还是愿望着被人羡慕与信仰的,于是他们就由于自己本身的情操而自相矛盾了;他们的天性来得比一切都更加有力,他们的天性之使他们信服人的伟大要比理智之使他们信服人的卑鄙更加有力得多。
143—119(405)453—602
矛盾——骄傲可以压倒一切可悲。人要末是隐蔽其自己的可悲;要末是假若他揭示了自己的可悲,他便认识了可悲而光荣化了自己。
144—131(406)528—618
骄傲压倒了并且扫除了一切可悲。这是一个出奇的怪物,也是一种显然易见的偏差。
他从自己的座位上跌下来,他又在焦灼不安地寻求它。这就是人人都在做着的事情了。
就让我们看谁会找到它吧。
141—137(407)551—619
当恶意有理智在自己这一边的时候,它就变得傲慢并以其全部的光彩来炫耀理智。
当严肃性或严厉的选择并没有能成就真正的美好,而必须回过头去追随天性时,它就由于这场向后转而变得傲慢。
279—134(408)491—620
恶是容易的,其数目无限多;而善却几乎是唯一无二的。然而有某种恶却和人们所谓的善是一样地难于发见;因此之故,人们就往往把那种特殊的恶当作了善。简直是需要有超凡伟大的灵魂才能够很好地达到它也象达到善一样。
268—221(409)433—621
人的伟大——人的伟大是那样地显而易见,甚至于从他的可悲里也可以得出这一点来。因为在动物是天性的东西,我们于人则称之为可悲;由此我们便可以认识到,人的天性现在既然有似于动物的天性,那末他就是从一种为他自己一度所固有的更美好的天性里面堕落下来的。
因为,若不是一个被废黜的国王,有谁会由于自己不是国王就觉得自己不幸呢?人们会觉得保罗哀米利乌斯不再任执政官就不幸了吗?正相反,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已经担任过了执政官乃是幸福的,因为他的情况就是不得永远担任执政官。然而人们觉得柏修斯不再作国王却是如此之不幸,——因为他的情况就是永远要作国王,——以致人们对于他居然能活下去感到惊异。谁会由于自己只有一张嘴而觉得自己不幸呢?谁又会由于自己只有一只眼睛而不觉得自己不幸呢?我们也许从不曾听说过由于没有三只眼睛便感到难过的,可是若连一只眼睛都没有,那就怎么也无法慰藉了。
268(a)—52(410)493—622
马其顿王柏修斯,保罗哀米利乌斯——人们责备柏修斯不曾自杀。
274—227(411)650—634
尽管我们全部的可悲景象窒息着我们、紧扼着我们的咽喉,但我们却有一种自己无法压抑的本能在引我们上升。
316—253(412)598—628
人的理智与感情之间的内战。
假如只有理智而没有感情,……
假如只有感情而没有理智,……
但是既有这一个而又有另一个,既要与其中的一个和平相处就不能不与另一个进行战争,所以他就不能没有战争了;因而他就永远是分裂的,并且是自己在反对着自己。
317—249(413)251—601
这场理智对感情的内战就把向望和平的人分成两派。一派愿意否定感情而变为神明;另一派则愿意否定理智而变为禽兽。〔戴巴鲁〕。然而他们无论是哪一派都做不到这一点;于是理智就永远逗留着,它控诉感情的卑鄙和不义,它搅乱了那些委身于其中的人们的安宁;同时感情也是永远活跃在那些想要否定它的人们的身上。
184—127(414)468—629
人是那么地必然要愚妄,以致于不愚妄竟以另一种愚妄的姿态而成为了愚妄。
254—242(415)628—438
人性可以通过两种方式加以考察:一种是根据他的目的,这时候人就是伟大无比的;另一种是根据群体,正如我们要成群地来判断马性和狗性就得看它的驰骋et animum arcendi那样,这时候人就是邪恶下流的。这是两种方式,它们使我们对人作出了不同的判断,并引起了哲学家们那么多的争论。
因为每一方都否认了另一方的假设;一方说:“人并不是为了那种目的而生的,因为他的一切行为都与之背道而驰”;另一方则说:“当他做出这些卑鄙的行为时,他就背离了他的目的。”
314—237(416)594—580
为波罗。
伟大与可悲——可悲是由伟大里面结论出来的,伟大是由可悲里面结论出来的;一方是以伟大为证据而格外结论出可悲来,而另一方则正是根据可悲本身推论而格外有力地结论出伟大来;凡是一方所能用以说明伟大的一切,就只是为另一方提供了结论出可悲来的论据;因为我们越是从高处跌落下来,也就越发可悲,而在另一方则恰好相反。
他们每一方都被一场无休止的循环带到了另一方;能确定的就只是:随着人们之具有光明,他们就会发见人身上既有伟大又有可悲。总之,人认识自己是可悲的:他是可悲的,因为他本来就是的;但他又确实是伟大的,因为他认识可悲。
315—161(417)479—448
人的这种两重性是如此之显着,以致于有人以为我们具有两个灵魂。一个单一的主体,在他们看来仿佛是不可能这样的,并且如此之突然地使内心从一种过分的傲慢转化为一种可怕的沉沦。
328—236(418)492—449
使人过多地看到他和禽兽是怎样的等同而不向他指明他的伟大,那是危险的。使他过多地看到他的伟大而看不到他的卑鄙,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