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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节。;并且最后,如果它还同等地努力确立这样两件事:即,上帝在教会中确立了显明可见的标志,使他自己能为那些真诚在寻求他的人所认识,而他又同时是那样地在蒙蔽着他们,从而他只能被那些全心全意在寻求他的人所察觉;那末当他们在茫然无知之中公然宣称是在追求真理的时候,他们叫喊着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向他们显示它的时候,既然他们所处的以及他们所用以反对教会的那种蒙昧状态只不过是确定了它所肯定的一件事而且没有触及到那另一件事,并且远未能摧毁它的学说反而是确定了它的学说,这时候他们又能得到什么便宜呢?
为了攻击它,他们就一定得大喊大叫他们已经尽了一切努力在到处寻求上帝了,甚至于是在教会准备要指点他们的地方,可是并没有任何满意的结果。假如他们是这样在讲话,那么他们事实上就确实是在攻击它的主张之一。但是我希望在这里指明,没有一个有理智的人是可以这样讲话的;我甚至于敢说,还没有一个人这样做过。我们很知道,具有这种精神的人是以怎样的方式在活动的。当他们花了几小时的工夫阅读了某卷圣书,当他们向某位牧师请教了有关信仰的真理的时候,他们就以为已经做出很大的努力在求学了。在这以后,他们就自诩已经在书籍里并在人们中间寻求过了,只是毫无成果。但事实上,我要向他们说我常常说过的话,那就是,这种粗疏无知是不能容忍的。这里所涉及的并不是某个陌生人的渺不足道的利害,因而可以使用这种方式;它所涉及的乃是我们自身以及我们所有的人。
灵魂不朽是一件与我们如此之重要攸关的事情,它所触及于我们的又是如此之深远;因此若是对于了解它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漠不关心的话,那就必定是冥顽不灵了。我们全部的行为和思想都要随究竟有没有永恒的福祉可希望这件事为转移而采取如此之不同的途径,以致于除非是根据应该成为我们的最终目标的那种观点来调节我们的步伐,否则我们就不可能具有意义和判断而迈出任何一步。
因而,我们首要的兴趣和我们首要的义务,就是要向自己阐明为我们的全部行为所依据的这一主题。而这就正是何以我要在那些没有被说服的人们中间划出一种极大的区别的原因,我要区别那些竭尽全力在努力求知的人和那些对之毫不介意也不思想而生活下去的人。
我只能惋惜那些在这场怀疑中真诚在叹息着的人,他们把它视为最终的不幸,并且不惜一切以求摆脱它;他们把这场寻求当作是他们最主要的而又最严肃的事业。
然而对于那些并不思想人生这一最终目的而度过自己一生的人们来说,他们仅仅由于不能在他们自己身上发见那种可以说服他们的光明,便不肯再到别的地方去寻求;他们不肯从根本上去考察这种意见是不是人们出于单纯的轻信而加以接受的一种意见,抑或是尽管它们本身幽晦难明,然而却具有非常之坚固的、不可动摇的基础的一种意见;对于他们我是以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态度来考虑的。
对于涉及他们的本身、他们的永生、他们的一切的一件事,采取这种粗疏无知的态度,这使我恼怒更甚于使我怜悯;它使我惊异,使我震讶,在我看来它就是恶魔。我这样说,并不是出于一种精神信仰上的虔敬的热诚。反之,我是说我们应该出于一种人世利益的原则与一种自爱的利益而具有这种感情:关于这一点我们只消看一看最糊涂的人都看得到的东西。
并不需要有特别高明的灵魂就可以理解: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真正而牢靠的心满意足,我们全部的欢乐都不过是虚幻,我们的苦难是无穷无尽的,而且最后还有那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我们的死亡,它会确切无误地在短短的若干年内就把我们置诸于不是永远消灾就是永远不幸的那种可怕的必然之中。
没有什么比这更真实又比这更恐怖的事情了。纵使我们能做到象我们所愿望的那样英勇;然而在等待着世上最美妙的生命的归宿便是如此。让我们在这上面思索一下吧,然后让我们说:在这个生命中除了希望着另一个生命而外就再没有任何别的美好,我们只是随着我们之接近于幸福才幸福,而且正如对于那些对永生有着完全保证的人就不会再有不幸一样,对于那些对永生没有任何知识的人也就绝不会有幸福可言;这些不都是无容置疑的吗?
因此,处于这种怀疑状态确实就是一件大恶;可是当我们处于这种怀疑状态的时候,至少进行寻求却是一桩不可缺少的义务:所以那种既有怀疑而又不去寻求的人,就十足地既是非常不幸而又是非常不义的了。假如他对这一点安然自得,公然以此自命,并且甚至引以为荣,假如成为他的快乐和他的虚荣的主题的就是这种状态本身;那末我就没什么话好形容这样一个肆无忌惮的生物了。
我们怎么可能怀有这种感情呢?除了无从解脱的悲惨而外就不能期待别的,这里面又能有什么快乐可言呢?眼看自己处于无法钻透的蒙昧之中,又有什么虚荣可言呢?如下的这种推理是怎么可能发生在一个有理智的人的身上的呢?
“我不知道是谁把我安置到世界上来的,也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我自己又是什么?
我对一切事物都处于一种可怕的愚昧无知之中。我不知道我的身体是什么,我的感官是什么,我的灵魂是什么,以及甚至于我自己的那一部分是什么——那一部分在思想着我所说的话,它对一切、也对它自身进行思考,而它对自身之不了解一点也不亚于对其他事物。我看到整个宇宙的可怖的空间包围了我,我发见自己被附着在那个广漠无垠的领域的一角,而我又不知道我何以被安置在这个地点而不是在另一点,也不知道何以使我得以生存的这一小点时间要把我固定在这一点上,而不是在先我而往的全部永恒与继我而来的全部永恒中的另一点上。我看见的只是各个方面的无穷,它把我包围得像个原子,又像个仅仅昙花一现就一去不返的影子。我所明了的全部,就是我很快地就会死亡,然而我所为最无知的又正是这种我所无法逃避的死亡本身。
“正像我不知道我从何而来,我同样也不知道我往何处去;我仅仅知道在离开这个世界时,我就要永远地或则是归于乌有,或则是落到一位愤怒的上帝的手里,而并不知道这两种状况哪一种应该是我永恒的应分。这就是我的情形,它充满了脆弱和不确定。
由这一切,我就结论说,我因此就应该不再梦想去探求将会向我临头的事情而度过我一生全部的日子。也许我会在我的怀疑中找到某些启明;但是我不肯费那种气力,也不肯迈出一步去寻求它;然后,在满怀鄙视地看待那些究心于此的人们的同时,我愿意既不要预见也没有恐惧地去碰碰这样一件大事,并让自己在对自己未来情况的永恒性无从确定的情形之下,恹恹地被引向死亡。”
谁会希望跟一个以这种方式讲话的人作朋友呢?谁会从人群中间挑出他来,好向他倾谈自己的事情呢?谁会在自己的苦痛之中求助于他呢?而且最后,我们又能派定他的一生有什么用处呢?
事实上,有着这样不理智的人作为敌人,才是宗教的光荣:而他们的反对之对宗教的危害又是如此之微不足道,以致它们反而有助于奠定宗教的真理。因为基督教的信仰几乎就仅仅在于确定这两件大事,即人性的腐化和耶稣基督的赎罪。所以我认为:如果他们不是以他们道德的圣洁而有助于显示赎罪的真理,那末至少他们也是出色地在以如此之违反人性的感情而有助于显示人性的腐化。
对于人,没有什么比他自己的状态更为重要的了,没有什么比永恒更能使他惊心动魄的了;因而,如若有人对丧失自己的生存、对沦于永恒悲惨的危险竟漠不关心,那就根本不是自然的了。他们之为物和其他的一切事物都迥不相同:他们甚至耽心着最细微的小事,他们预料着这些小事,他们感觉着这些小事;就是这个人,日日夜夜都在愤怒和绝望之中度过,惟恐丧失一个职位或在想像着对他的荣誉有什么损害,而正是这同一个人明知自己临死就会丧失一切,却毫无不安、毫不动情。看到在同一颗心里而且就在同一个时间内,既对最微小的事情这样敏感,而对最重大的事情又那样麻木得出奇;这真是一件邪怪的事。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玄妙,是一种超自然的迟钝,它标志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