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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太平厚着脸皮说:“我能不能拜您为师?”
陈词看着他,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学什么?”
司太平叶不蠢,他心知陈词的本事还多着,便说:“你教什么我学什么。”
陈词冷冷道:”我教你的第一件事:闭嘴。”
司太平虽然被吓唬住,但还是没有放弃,那时候的人非常踏实肯干,他决定用自己的诚心打动陈词,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更加的殷勤,陈词待他如常,对此并没有表示。
这期间变故重重,千难万险自不必说,二人在第五日,穿过那片迷石岭,终于望见了红岩石画。前方,一面壁纸的峭壁,如同有人将一座山从中间劈成两半。露出的切面上,岩石鲜红如血,那是当地很常见的红岩,但这么大面积的却只有这里能见到。
经过风雨的洗礼,红岩表面凹凸不平,露出岁月侵蚀的痕迹,一些杂草在细缝中顽强的生长出来,在山风中抖动。
司太平松了口气,露出笑容,说:“师父,到了。”陈词高傲的根本不屑于理他,他嘴里叫着师父,陈词也根本不管,仿佛与他无关一样。
紧接着,陈词拿出了一台相机,在那个年代,个人拥有的相机是很少见的,大部分人都是去长相管里拍证件照。司太平觉得陈词就代表另一个世界,他看什么窦新鲜,所以对陈词的一举一动格外上心,因此这些记忆,也尤为清晰。
红岩石上,有很多刻上去的壁画,由于年代久远,很难辨认出具体形象,在司太平看来,那像是一些抽象画一样,有些像人,有些像三角,有些是重重叠叠的圆圈,完全看不出头绪。
但陈词很认真的拍了起来,心无旁骛,司太平就去周围弄些吃的。陈词一直工作到晚上,通过不同的角度拍摄,到了红日西坠之时,才终于收起相机,两人吃着烤鱼,在火堆旁没有说话。
忽然间,陈词抬头看了看天,说了一句司太平听不懂的话:“这一切,比我想象的更复杂。”直到今天,过去了二十七年,司太平从一个砖厂工人,混成了风水大师,也依旧不能明白陈词的意思。
第二天,两人就踏上了回程,回去的路上,陈词更加沉默,司太平隐约察觉到,这次的行动,陈词或许没有找到他所需要的东西。
回村时,陈词付了钱就要离去,司太平急了,拦住他说:“师父,我怎么办?”他隐约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陈词一走,那扇大门就会永远关上。
陈词依旧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他,道:“让开。”
司太平顶着巨大的压力,说:“不让,你带上我吧。”陈词眯了眯眼,没说话,而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后看,司太平回过头,看见了自己的父母焦急不安的眼神。陈词的意思很明确,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司太平一咬牙,将陈词给的两百块钱全部交给了父母,带上几块钱零钱在身上,对父母许诺说一年后肯定回来。陈词也没有理会,任由司太平跟着,下了火车后,司太平没钱了,已经跟不上了。
望着这个不熟悉的地方,以及陈词冷漠的背影,司太平这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陈词的无情。他既觉得难受,又觉得后悔,既舍不得那扇大门,又舍不得家里的父母。
就在这时,他发现陈词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微微侧头看他。对于寻常人来说,这或许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回头吗,但司太平已经很了解陈词了,他不会回头去看一个并不重要的人,这个回头的意思很明显,陈词在等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跟着陈词跑了很多地方,陈词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但往往都无果,半年后,陈词给了司太平一个地址和一些钱,以及一封信,他对司太平说:“我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也没有时间教你,带着这些去找这个地址上的人,他会安排。”
紧接着,陈词上了火车。
这是二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一转眼,便是二十七年。
司太平已经喝的有些多了,他说:“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那么一个改变人生,到死都不能忘的人。”他没有提陈词将他托付给了谁,只说学有所成后,也曾经试图寻找过陈词,但一直无果。
我静静的回味着这一段往事,脑海里模模糊糊勾勒出陈词的影子,这个影子,却和我再徐福墓里遇到的哑巴重叠在了一起。但就如同林教授当时所评论的那样,陈词像个不是人的人,而哑巴至少是有人气的,他们两个不会是同一个人。
但世间为什么会有两个如此相似的人?
我在思考哑巴和陈词的关系,司太平继续絮叨,他身材发福,比较胖,虽说五十多了,但胖的人一般显年轻,因此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出头,头上也看不见白头发。通过他的絮叨,我大概知道了他后来的经历,陈词将他介绍给了一个姓古的风水大师,这位大师和陈词是什么关系,我就不得而知了。
饭后,司太平喝的醉醺醺的,我把他扔酒店,自己便离开了。
此刻是日落时分,我将那地阴煞的事跟钟恭说明,两人决定事不宜迟,今晚就动手。此刻是下午的四点钟,下斗的装备都是现成的,我们将东西搬到了窦家别墅,事先给窦老头通了气,他给胡阿姨放了个假,别墅里就我和钟恭二人。我们便睡觉休息,准备等到晚上十一点左右,四下万籁俱静之时再干活。
☆、第七章 入宅
我们收拾妥当,二人就在沙发上将就着睡,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猛地传来咚的一声响。我警惕性比较高,睡着了很容易醒,猛地便醒了过了。黑暗中,钟恭比我更快,我定睛一看,发现他已经制住了一个人。
我将灯打开,一见来人,不有嘶了一声,道:”你来干什么?“
来者是窦老头的女儿琳琳。钟恭见此,也放开遏制住她肩膀的手。
琳琳嘟着嘴,冷哼一声,说:“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倒是你们两个,未经过我允许就在我家睡觉,还敢袭击我。”
我懒得跟这小姑娘计较,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半,也差不多了,便不打算再睡,对琳琳说:”我要住进来,还需要通过你的同意?这是你老爹的房子,可不是你的,再说了,之前是谁死乞白赖要送房来着?这破房子,送给我我都不要。“
“你……”她指着我,气的一跺脚,往沙发上一坐,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就是不走了。
钟恭嘿了一声,说:“小姑娘,我们今晚有正事要干,你是来干嘛的?”
琳琳看了我们二人一眼,眼珠子一转,说:“我可都听见了,我爸说我们这房子下面有古墓,我要跟你们去玩儿。〃一边说,一边露出锌粉的表情。
钟恭吃惊道:“玩儿?难道你不知道下面的死尸已经尸变了吗?”
琳琳说:”你们俩不是专业人士吗?别想吓唬我,我告诉你啊,我今天就要下去,你们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报警,反正我哥也没事儿了。“
我盯着她骄傲的神情,笑问道:”你不怕我了?“
她估摸着是想起了镜界里的事,有些迟疑,但随后又哼了一声,说:“随你的便,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那么做,我就破坏你们的行动,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房间里的警报打开?看你们还怎么下古墓。我才不信你敢拿那傻子的命来跟我作对,我想干的事儿,从来没有办不成的。”她得意洋洋的看着我,一幅吃定我们的模样。
我笑了笑,道:“你说的傻子是谁?”
她撇了撇嘴,说:“你说是谁?什么都不会,整天拿个破笔画来画去,别人说什么都信,跟个弱智一样。”
她说完,我立刻道:“你说的对,你想做的事,估计很少有人敢阻止,你要来就来吧,但不能给我们添麻烦。”钟恭闻言有些吃惊,说:“陈兄弟,这……”我朝他摇了摇头,趁着窦琳得意之际,冷笑道:“她会为她的聪明付出代价的。”
钟恭自然明白了我得意思,不由摇头失笑。接着,我们没理会窦琳,两人开始定位。
首先,这个房子是有地下室的,地下室下面是地基,加起来的厚度约有十来米,而这地方之前是山,根据这几个特征,我们估计,下面那座墓,应该是个汉代墓,因为汉墓讲究深埋入坡,不过由于之前的山体爆破,汉墓的结构很可能已经被破坏了。
钟恭下铲子开始打探洞,当然,探洞的位置不可能选在房间里,因为地基是钢筋水泥的,所以我们选在了别墅后面的一片小园林里,后面是一片草坪,种着玫瑰花。
钟恭一铲子将话铲了大半,窦琳气的大叫:”不许动我的花,就不能挖别的地方吗?“
我和钟恭都懒得理她,各干各的,从不同方位打梅花洞,很快,探铲中带出了一些黑色的煤渣,钟恭嗅了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