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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牧也是一阵坐立不安,皱眉道:“安大人何以行此大礼?我早已不是你们的王爷了,当不起你这番称呼礼节。”
“当得,当得!“安笑之连声说道。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您老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未来小太子的外公,试问您老当不得,谁当得?”
此言一出,众王侯反倒冷静了下来,人人若有所思望着赵牧,面色明暗不定。
赵牧坐不住了,隐隐感觉到对方在使离间计,他飞快道:“贵使来此有何贵干?明人不说暗说,请当众位王爷侯爷的面直说吧!”
安笑之轻蔑地扫了在坐众王侯一眼,目光回到赵牧身上,笑道:“回王爷话,下官此行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送两份礼物给王爷和……”说到这里,眼光在伫立赵牧身后的世子赵临风身上一转,续道:“和赵世子。”
赵牧心头一动,道:“是皇后娘娘命你来的?”
安笑之不答,微微一笑,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皇后娘娘怀上身孕之后,越发思念家中老父。”
赵牧心口一热,眼眶中略现湿润,毕竟父女亲情,血脉相连,不过这时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好说什么。
安笑之回身招招手,两个随从捧着托盘,恭恭敬敬走上前,“请王爷过目。“安笑之说着,伸手揭开左面随从托盘上地黄绸,只见下面是一只罕有的灵芝,以及一根数千年成形的何首乌,“这是未来小太子孝敬外公补身子的,愿外公寿比南山,华颜永驻。”
“这边,”安笑之闪到另一侧,揭开右首托盘上地黄绸,下面去却是一些御用极品文房四宝,“这是小太子孝敬舅舅的,盼舅舅以之写出名垂千古的锦秀文章。”他不经意间把“未来”两个字都省掉了,直接就说“小太子”。
赵牧只微微点了个头,自有仆人接过,世子赵临风喜不自禁,也不顾及周围面色阴沉沉的众人,亲自伸手接过礼物,喜滋滋道:“你回去代本世子向皇后妹妹道谢,让她好生养胎,什么心也别操,腹中宝宝比什么都紧要。”安笑之连忙应是。
忽闻旁边传来一声冷笑,唐王世子李元漠讥诮道:“既然恁般惦念你的皇后妹妹,何不索性出城去,投到昏君那边,没尊儿那昏君还能饶了你这个大舅子!”他一惯的看这赵家小白脸不顺眼。
赵临风一听来了气,就欲反唇相讥,见父亲对自己连使眼色,好不容易忍住了,什么也没说出口。
赵牧硬邦邦道:“贵使要走没别的事,那就请回吧!”
安笑之再度冲赵牧行礼,恭恭敬敬告退,有意无意的瞧也不瞧其他王侯一眼,好似大堂中只有宋王父子两人一般。
众王侯脸色很是难看,矛头一致指向宋王,他们如今已很难信任赵氏一族。
“贵使且请留步!”安笑之正出堂之际。忽闻堂侧一人出言相留、他循声转头望去,见右侧站着个身着便服地青年人。
安笑它对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含笑道:“假如下官没猜错的话,这位该是御林军万户南昱南将军了,不知有何见教?”
出声之人正走南昱他这话甫一说出口,就觉堂中所有王侯地目光齐刷刷射到自己身上他万分清楚、只消稍有什么不妥的表现,下油锅的就该是自己了。
南昱上前一步,摘下腰间系地一块铜腰牌。两手托着递给安笑之,面无表情道:“这是御林军万户的腰牌,烦请贵使带出城还给皇上。就说我已投效众位王侯的麾下。皇上知遇之恩,南昱唯有来世再报。异日如在战场上相见,南昱不会手下留情!”
南昱主动斩断与皇帝地关系,在座王侯求之不得。自然不会去横加阻止。
安笑之上前接过铜牌时,深深的注视了他一眼,嘴里道:“举手之劳,下官自会传达。“言罢,带着两个随从大摇大摆出堂,自有叛军卫兵引领他们出城。
安笑之刚一出堂,就听得大堂内人声曹杂,李元漠与赵临风不知怎么吵了起来。并且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有愈演愈烈之势。安笑之灵机一动,便“哎哟”一声坐在地上,两手使劲揉脚,一副不慎扭伤了脚走不得路的样子。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大堂里齐易安左劝右劝根本就劝不住,突然间想起要是陈王在这里、便不至于闹到这般田地,他气急败坏吩咐一个士兵:“快快,快去把陈王殿下我来!真要命、陈王怎么到这时还没来!“就见一个士兵飞快跑了出来。
转眼间,这士兵与一个家丁装束的下人回来,陈王却仍旧不见踪影。“回世子,我们王爷喝得烂醉如泥,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怕是来不了了!”
齐易安奇道:“怎么会?陈王自起事以来,不是滴酒不沾地么!”
这家丁吞吞吐吐答道:“本来是滴酒不沾,可是……可是自从今日皇后娘娘怀上龙子的消息传来,我们王爷就大反常态,一面抱着酒坛子狂灌、一面舞剑,谁劝便挥剑砍谁,这会儿早醉得一塌胡涂了……”
安笑之还想再听,领路的卫兵都已不耐烦了,卫兵小队长道:“大人脚伤得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路,不如由小人来背大人走一程吧?”
安笑之回过神来,道:“那就多谢将军了,下官感激不尽。”
卫兵小队长更不打二话,乐呵呵地背起安笑之就走,还从未有人称他为“将军“,不由对这自称“下官“的使者大生好感,背起来分外卖力,大步流星望城墙走去。
安笑之回到军营,已是夜幕深垂之时。他并不去凤帐向皇后复命,而是径直进御帐求见皇帝。
萧若一见他来,便屏退左右,待所有侍从全部退出去后,笑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安笑之笑道:“托皇上洪福,微臣幸不辱命。祸乱之种已然播下、就待它生根发芽了、我军尽可静观其变、坐收渔利。“说着,将此行经过和盘托出,连细节也不放过,一一禀明皇上。
萧若听完,大为欢喜,笑道:“皇后这时怀孕,当真是天赐麟儿,被朕顺势利用一番,大大加速了叛军的分崩离析,看来叛军气数已尽,哈哈哈……”
安笑之见皇帝兴致甚高,不失时机的凑趣一番,对皇后腹中地龙子毫不吝惜吉祥话。
当萧若自安笑之手中接过南昱的万户腰牌时,笑颜一时尽敛、在手中反反复复把玩,久久无语。
安笑之心里打鼓,小心翼翼道:“皇上,微臣在城内见南昱似有苦衷,好像并不是真心实意为叛军效力,也许我军尽力争取,他又能弃暗投明回来。”
萧若嗯了声,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忽然扑哧一笑,道:“不然,依朕看,南昱根本就没投效叛军,朕了解他。他是个聪明人,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
安笑之有些怀疑,道:“可、可是,他明明被叛军奉为上宾啊!连王侯议事他都参与其间。
萧若冲他一笑,道:“爱卿可曾听过一句括:身在曹营心在汉。朕不会看错人的!“他说完这句话后,在心底里默念:南昱,希望不要让朕失望。
“皇上圣明!“安笑之道。
萧若一摆手,“你们三个辛苦了,下去领赏吧!”
安笑之应是,退出之际又被皇帝叫住,他忙转过身,只听皇帝道:“这件事儿你们做过便完了,不要到处乱说,别给皇后知道了……”
言及此处,忽闻帐外一声僚亮的唱喏:“皇后娘娘驾到——”
第二十九章 异族大军
忽闻帐外一声僚亮的唱喏:“皇后娘娘驾到——”
话音落处,帐帘掀起但见四个侍女小心翼翼搀扶着国色天香的皇后进帐,皇后轻移莲步款款而行,脚步细碎,精微大点的步子也不迈一下。
萧若着着好笑,其实皇后身孕才刚刚两个月,腹部拱起还不大看得出来,曼妙身姿与寻常一般无二,短短一日之间,她今早发现怀孕之前还很正常,现在却已是大现臃肿之状,任谁一看就知道她身怀六甲,其实都走因为心态不同了。
安笑之冲皇后叩拜一下,便躬身退了出去,一开始退出帐外的太监官女们也重新回到帐内。
皇后缓缓行来,见皇帝目光凝视在自己娇躯上、唇角上弯,很是有趣的模样,她玉颊染上红云,轻嗔道:“皇上,又取笑臣且!”
萧若看着怦然心动,如今少女的青涩在皇后身上已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走成熟妩媚的魅力,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无不满溢美感,仪态万千,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让人目眩神迷,心弦颤动,不知不觉中迷溺其中,不可自拔。而今,皇后行走时一只玉手无限轻柔的按在腹部、脸上爱怜横溢,更增添了一种母牲的光辉——女性在这一刻最美,男人无法抵挡。
萧若心头爱煞,见皇后要矮身行大礼、赶忙上前把她扶住,拥着她坐下,笑道:“皇后怀着龙胎,以后就别跪行大礼了,朕看着怪悬的。”
“臣妄谢皇上恩典。“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