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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不出那该是什么样的一番场景。
再说两人都是身形高大之辈,这样的话,恐怕轿子也吃不消。
又或者,他们两个有一个去骑马自然很好了,可是这冰天雪地,风刀霜剑,莫非这两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会舍弃轿子而去骑马?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那么剩下的要怎样?让我跟安乐侯同乘一座轿子?那何异于与虎谋皮?!而跟少王爷郑印?我总觉得这人太明晃晃,在我跟前似一把尖刀,远远看着倒也正气凛然,太过靠近了,就有皮开肉绽的嫌疑。
不不不,让我跟这两位爷一起,我倒是宁肯跟清雅一起步行的好。
累是累一些,但是心里舒服。
一刹那我的心底迅速合计,暗暗担心。
正要插嘴推辞,那边安乐侯一喜,竟然说道:“少王爷你这个提议大好,就这么办。”
我愕然,这边清雅出声说:“我……要跟哥哥一起。”说着紧紧搀扶我的手臂。
我亦反手抓住他,点头说:“如果真是如此的话……”
话没有说完,安乐侯说道:“你已经是大人了,总是缠着凤大人成何体统?去去,去跟少王爷一顶轿子。”
我浑身一颤,他居然如此顺理成章的就……
清雅说道:“不,我不要!”丝毫不离开。
少王爷郑印笑:“好似我能吃人一般。”
清雅又说:“我要跟哥哥一起!”
安乐侯怒道:“你再嚷嚷,就让你跟校尉们骑一匹马去!”
我本在心底大乐清雅的坚持,忽然听安乐侯这么说才收了欢喜之心,说道:“不不,清雅,你还是跟少王爷一顶轿子吧……”
清雅见我出声,这才不再说话,我又试着转头看向少王爷郑印方向,说道:“少王爷见谅,他只是小孩子而已。”
郑印说道:“本王是开玩笑而已,凤大人不必挂在心上。”
清雅松开我的手臂,依依不舍去了。
这边某人直直向前走了两三步,忽然停住,那气息靠近了我的身边,才伸出手来,握住我的左臂,说道:“跟本侯来……”居然还有些不耐烦。
现在知道不耐烦了,刚刚做什么去了,干什么像是个热血青年见了老弱孤寡一样,神经一冲动大包大揽,而后却赫然发现包下的不过是个累赘,不过我同你没什么契约关系,你大可弃我于不顾。
停了步子,才不跟他向前去,低声说道:“侯爷,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对方沉默。
我倾听半晌未得到回应,长叹一声撤回胳膊,正想长呼清雅回来,这边那人略带粗暴的伸过手来擒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向前就走,我一愣之下身子被带歪了,只好跟着身不由己的向前而已。
“反悔,做你的春秋大梦!”耳畔是他骂骂咧咧在说,“你的脑中究竟想些什么乱七八糟,本侯告诉你多少次,本侯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听他悻悻在说,仿佛很是不服气,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停了步子,问我:“你笑什么?”
我看不到,竟撞上他的身,急忙跟着刹住去势,说道:“抱歉侯爷,不知你忽然停了。”
“我问你笑什么?”
“哦……”我叹一口气,说,“人生在世,多少事情是难以预料的,侯爷,小心话说的太满埃”
“你好像很有经验?”他的话中充满调侃。
“不敢,只是比侯爷略大几岁而已。”
“你比我大几岁?可是……”他忽然疑惑。
我心头一凛,不好!一时大意说漏了嘴……我在这大宋,年纪也不过十九岁而已,看安乐侯的样子,也不过是十七八岁,我怎么居然不知不觉倚老卖老起来。
“咳,宁欢是说,宁欢的心理年龄大……”说出这句话,老脸通红也。
他果然不太明白:“心理年龄?”
“嗯……”我不想同他深究这个,顾左右而言他,问,“敢问侯爷,清雅上轿了么?”
“嗯,上了,你对那小鬼倒关心。”他回答,转身又走了几步。
“那自然,是我的……”我跟着向前走,脚下忽然绊到了什么,整个人不及防向前冲去,手上传来一股巧力,轻轻抖了抖,我一头撞过去,却不觉得疼。
整个人昏头昏脑的,手摸索着身下,不知自己是跌到了哪里。
“哈哈哈……”某人忽然大笑起来。
“侯爷?”茫茫然的,脸更红了,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差点跌了个狗吃屎,可是他为什么这么乐。
“看你老气横秋的样子,却不知红脸的模样只像个小孩,还敢这么对本侯说话么?”他收敛了笑声,却仍旧带着笑意问。
外头有人问:“侯爷,起轿么?”
他说:“起轿吧。”
忽然腾空而起,我的心头正在反应,走神的时候忽然遇到这个,吓得我又是一躲,竟不由自主握住了他的手臂,整个人靠向他身上。
这人的笑才彻底停了:“真怕了啊?”
“没……没什么。”急忙松开了他,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双手摸索着身下的轿垫,心想原来他自己默默进了轿子,却不提醒我,故意让我出糗,好挫我锐气看我笑话。
虽然真的被他看到我的窘样,但是用这样的手段玩这样的游戏,到底谁才是小孩子岂非一目了然?
我规规矩矩坐好了,心底哭笑不得。
轿子慢慢向前走,过了一会儿,安乐侯又说:“你究竟是被谁劫走的,你可知道?”
我自然知道,本想着将白玉堂供出来,但是一想小侯爷这变幻莫测的个性,而我对白玉堂的印象本不是十分差,怕会另生枝节,于是含糊说:“宁欢并不清楚。”
安乐侯并不见怪,说道:“那也是,你又不懂武功,那人的功夫却深不可测,落入他的手中,想必你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按照我的个性,本来是想要冲口说出诸如“没什么,小事而已”或者“没事没事,请放心”,而白玉堂的确也没怎样为难我,更不曾严刑逼供,只是这眼睛因他意外弄坏……可是转念一想被**贼轻薄的场景,忍不住心头一梗,竟然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想必面色也是很难看的,耳边听安乐侯竟然幽幽地叹了一声,说:“放心吧,以后本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眼睛也一定会治好。”
我忍住心底的不快回想,差点高呼小侯爷千岁,话到嘴边,却又听得这人恶狠狠地说:“敢动我的人,真是不知死活,本侯就算是找遍了天涯海角,也要将那人揪出,必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是想替我报仇,还是为自己出气。
我听他在一边咬牙发狠,咽一口唾沫,将无限感恩的话咽回去。
轿子内蔓延着一股恐怖的气氛,叫人窒息。
我庆幸自己此刻双眼看不到东西,不必瞻仰小侯爷的狰狞面色,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侯爷可知道,当日袭击我们的是何方人马?”
小侯爷说道:“还没有头绪,多亏了少王爷带人赶到,才转危为安……本来以为擒走你的人跟那些人的,所以想生擒一**问口供,不料想,擒住的那些人趁看守不备,居然自尽而死,真是可恨。”
“是少王爷,”我听得一惊:“他们竟然宁死不屈?”
“是啊,一帮愚忠的家伙。”小侯爷仍旧为此耿耿于怀。
我暗想展昭白玉堂跟那些偷袭者对敌的时候,我也曾跟展昭商量生擒一二,假如这真是一伙人的话,那可真是难办了……这个组织要何等可怕才会训练出这样的死士?
但既然他们跟柳藏川有关,那么,事情便不难查,等我徐徐图之就是……
只是,柳藏川此时在哪里,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是谁,是敌是友?
我不知要不要跟安乐侯说这件事,正在想的出神,听安乐侯说:“你冷么?”
我一愣之下,缓缓摇了摇头。
安乐侯说:“你放心,皇上已经收回成命,只好尽快将柳藏川找回,就不会追究你的过错,我也已经派了人四处去找寻他。”
他的声音很低,并无平日嚣张跋扈之气。
我呆了呆,说:“多谢侯爷。”想了想不对,自己素来就觉得奇怪的一个问题:“侯爷,侯爷你为什么要将柳藏川找回呢,柳藏川离开了大牢,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逃出生天岂非正是侯爷你的愿望么?”
63 比花解语玉生香
自是看不到他是什么面色的。
静静等着便是。
幸而安乐侯并未完全当我是隐形人,过了片刻便慷慨给出答案:“原先我倒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总觉得不对。”
我侧耳倾听恭候他的那个“不对”的下文,他却忽然转了话题:“瞧你的脸色不大好,别是生病了吧?”有些担心的口吻。
我正在心底猜测他跟柳藏川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又怎地瞧出来所谓不对,忽然听了这句,顿时觉得别扭。
竟忘了是跟他共乘一顶轿子,想必他方才沉默,是盯着我猛看来的,我全未察觉,只自顾自想事情去,茫然失态,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