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贺霖在房中打开崔氏让人送来的漆盒,险些没有被里头的金灿灿给闪瞎眼,再仔细一看里面的发饰基本上全是金子打造的。崔氏并不是喜欢满身金灿灿的人,她抱着那个漆盒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李桓那日的话。
他竟然还真的给她送来一盒子的首饰!
这财大气粗的!
**
李桓这些时日里也没闲着,宫中宴正日大朝会过后,他要认识新的人,还有加紧和李诨一同从六镇从出来的那些功臣们的联系。
在洛阳里,他认识了不少新面孔,其中有些是来自崔家的子弟,有些……李桓看向一旁的一个少年。
少年站在一旁,长身玉立,一头青丝在头上绾了发髻,带着黑纱头巾,他手指间夹着一只没有箭镞的矢。
新年内大臣们都有七日的假期,趁着这个机会,各家的郎君也和晋王世子多多来往,打好关系,为将来的仕途打好基础。
李桓抬头看了一眼慕容景,他对慕容景并无多少兴趣,慕容景祖上是北燕慕容,算起来还算是曾经的贵胄,不过比起鲜卑人,李桓倒是更对汉人世家感兴趣一些,鲜卑汉化的再厉害,还是鲜卑,他听说南朝士人持塵尾相坐玄谈。这个风气在北朝并不浓厚,不过他好奇的很,身边没有从南朝的士人,那就看看崔家的子弟。
众人面前摆着一只铜壶,铜壶周遭已经落下了许多箭矢。
“世子果然好技法。”其中一名少年拱手笑道。
“崔大郎君,何出此言。”李桓笑道,他看向慕容景,“慕容郎君,请。”
但凡投壶自古以来有许多的规矩,李桓向来不太受那些规矩拘束,反正以各人将手中箭矢投入铜壶中的支数为胜败依据。
“失礼了。”慕容景拱手一礼,他叔父慕容绍是从步六孤家投靠在李诨麾下,李诨对慕容绍颇为看重,时时和慕容绍商谈要事,连带着慕容景在李桓这里出现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李桓抱着双臂眯着双眼看着慕容景手中的箭矢从手指间飞出,矢头落入壶口一下掉落下去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一支落入壶中不稀奇,就是那些并不精通武艺的崔家子弟们也能十次能投进去三次,难得是次次都中。
慕容景手中捏着五支箭矢,他面上并无多少表情,对准壶口径直投出,待到手里的箭矢投完,全部落入壶中。
李桓眼角带着一丝奇异的光看着这个面容俊秀出众的少年,这个少年他倒还是有一些印象,似是在晋州见过。
“慕容郎君果然好手法。”李桓笑道,他对于投壶这种游戏不怎么在行,那些少年里有些为了他面上好看,故意放水的,遇上这么个不走寻常路的,李桓倒是有些兴趣了。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出来自己当初遇见慕容景是个什么光景,从晋州到洛阳,这一路上有太多的事情,有些事也记得不太清楚了。
“献丑了。”慕容景说道。
“你这话说的,你这要是献丑,那么其他人是甚么?”李桓这话一出口,其他的几位郎君面色也不太好看起来。
慕容景垂下头轻轻咳嗽一声。
“罢了,这一次是慕容郎君赢了。”李桓爽快认输,挥袖让人收拾那落了一地的箭矢。
慕容景点了点头。
一群人都是在室内,外头依旧滴水成冰,大雪皑皑的,实在是不太适合到外面去。屋内几个角落内放着好几只火盆,甚至慕容景额头上都起了一层薄汗。
室内过于温暖,而众人身上衣物却是实打实的冬季衣物,再加上方才运动了一番,更是觉得热。
便有人将头上的头巾解开,慕容景也顺大流,将头上头巾解开来。
李桓向来不拘小节,见众人不耐热,还命人奉上饮品。他坐在榻上,无意一回首,望见慕容景头上那支玉簪,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第62章 前兆
慕容景发髻上戴的是一支白玉簪子;簪子通体剔透玉白没有一丝瑕疵;乃是值得千金之物,簪头处并无多少复杂的刻饰;几处简单的云纹罢了。若仅仅是这样,李桓估计也只是会一笑而过;如今富贵了最不缺的便是这些金玉之物,可是那支簪子和他在贺霖头上看到的那只有*层像。
工匠们绝对不会拿同样的货色来唬弄贵人,光是凭这玉料,能用得上的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转过脸去;手中的酸酪的凉意透过杯盏沁入肌肤;顺着肌理一路涔到骨子里去。
慕容景没有发觉李桓些微的不正常,他奉了叔父慕容绍的意思,前来和晋王世子打交道;虽然身份有别,但比起晋王的出身,慕容家还是算有底蕴的,慕容景更没有拿自己当做世子奴婢的心思,世子若是待他有礼,他便以礼待之,要是世子粗糙无礼……那之后也没他的事情了,慕容景才不会委屈着他的性子来侍奉这么一位脑子被马给踢了的世子。
王府中养有从以前那些被灭了族的达官贵人手中接手过来的女乐,每逢客人来,少不得拉出来给客人作乐一番。不过李桓今日并没有这样的心情。
他叫人拿来琵琶,自己在榻上随手弹奏两下。从琴弦之声中可以推出演奏之人的情绪。琵琶声中的阵阵倦意也让在场的诸位郎君听得。
做客,有眼色那是必需的。
一曲终了过后,郎君们等缓了一息,过了半柱香之后起身纷纷告辞。
李桓等房中的客人都离开之后,斥退屋内服侍的侍女仆从,他从榻上下来,站在地衣上。脚下的地衣十分柔软,但这也未能平伏下他心中澎湃的情绪,他的身体里好像潜伏着一头猛兽,蠢蠢欲动的想要掌控他的精神,控制他的行动。
他抄起之前放在榻上的曲颈琵琶重重的抡在坐榻坚硬边缘上,啪的一声响,琵琶立即被敲出一个窟窿来,破碎的木料四溅。
李桓靠在坐榻旁深深吸了几口气,将激荡起来的情绪平复下去。
外头的侍女听见屋里头好大一声,全都吓得一个激灵,饶是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敢向屋内探头打探。
过了好一会才听得里面传来击掌声。
侍女们垂着头鱼贯而入。
见着散落了一地的木屑,侍女们更是不敢抬起头来。
只见着世子着了白袜伸展双足躺坐在榻上,“把这收拾了。”
侍女们起身道唯,跪下来收拾。
世子并不是什么残暴性子的人,但是眼下他心情不好,谁也不敢去撩他,万一把小命搭进去就糟了。
侍女们轻手轻脚的将地衣上散落一地的木屑拾掇干净,又再三用手掌在上面按压几回,确定不会有落下的木刺会伤着人之后,才退出去。
“郎君,郎主请您过去。”一名家仆站在门口的屏风处恭谨说道。
李桓从榻上起来,让人给他整理一番仪容后,准备前去见李诨。
新年头一个七日,洛阳城里恢复了些许的热闹,达官贵人们谁也没闲着。
李诨被封晋王不久,朝中重要的位置,依照惯例肯定是要用自己人填上,剩下来的那些位置,可以酌情的让那些后进之辈,不管是鲜卑还是汉人,坐上去。
掌军的,大头的还是在李诨的手中,他之下便是贺内干,贺内干这人是李诨的大舅子,从怀朔镇开始就跟着他东奔西跑,在权势面前,所谓的兄弟情自然是值不了几个大钱,不过李诨看得出来贺内干这人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同样的也没有调兵遣将的大能。一身勇武,在战场上出生入死。
这个位置倒是也合适。
不过贺内干这会正有事没事的去那些元氏宗室那里晃悠,偶尔去参加个宴会什么的,他如今地位今非昔比,哪怕那些宗室看不起他镇兵的出身,也要笑脸相迎。
贺内干的确和那些宗室和不太来,宗室们汉化日久,生活习性和汉人已经没有多少差别。贺内干那个习性还是保留着比较厚重的鲜卑气,一来二去的,和他交往的那些宗室也有些受不了他。
宗室们受南朝习性影响,对于饮茶为雅事,贺内干见着茶水就变脸色,觉得树叶汤有什么好喝的。别人说话只会用汉语,他开口必定是一口鲜卑话。
在一众人里是如此的鹤立鸡群。
此事后来贺霖也知晓了,女孩子们的交际圈和父兄是同步的,在洛阳也没办法不和宗女们来往。
宗女们不必将话说的明白,只是说贺公前几日在长广王府赴宴。
贺霖顿时就想扶额了,贺内干以前在怀朔的时候,最瞧不上的便是洛阳贵族的作风,如今怎么又和这些宗室给搅在一起?
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她也不会跳出去指责贺内干做的不对,在这拳头就是一切的世道里,贺内干反正不会被轰出来就是。
她心里也有些暗搓搓的小想法,以前吃苦吃的恨不得勒紧裤腰带,如今看着那些皇亲国戚被他们折腾,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