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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从义:“你说什么。”回头看了看许兰秋的腿。
许兰秋不知道那头说了些什么,文从义眉头一皱,但料定又是锦云,而且多半是编排自己的不是,只坐着默然不语。
那头锦云还在一个劲的说:“以后我们是不敢再跟她走一块了,唉,老四,火车要开动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文从义赔笑道:“二小嫂,回上海再给您赔罪。”锦云冷笑道:“免了吧。”便将电话挂上。
文从义一阵窝火:“我说她们到底什么地方惹着你了?你在南京的时候跳汽车,这次你又跳火车,你究竟想怎么折腾啊。”
许兰秋听文从义说到南京的事情,心中委屈,忍不住心中一酸就要淌出泪来,便使劲咬住嘴唇不让眼泪落下。
文从义丝毫不为所动,双手插到衣兜里,淡淡道:“你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眼泪对我来说,没用。”见许兰秋只低头流泪终究不忍:“如今我是有事的,她们也已经走了,你说,怎么解决?”
许兰秋想了想道:“我跟文风一起回去。”
“不行,文风有其他事情要办,刚才已经走了。”文从义说完坐到许兰秋身侧,右臂搁在椅沿上,侧头看着许兰秋道:“你愿意跟文风走,却不愿跟大嫂她们,这是什么道理?在南京的时候也是这个原因?”
许兰秋不答,只道:“不行我就留在这里。”
文从义:“不行,你还想像南京一样啊,满世界的人找你,你要留在这里可再没人管你,真以为自己是公主呢。”说到最后已经是颇有愠怒。
许兰秋听文从义言辞间尽是不满和不屑,抬起头喊道:“在南京也是没人管的。”说着眼泪终于哗哗流下。
文从义颇有些意外:“你说什么?你先别哭行吗?”语气复又温和了许多。
许兰秋恢复平静,眼泪却还是不住的流:“在南京,就是她们丢下我的。”
文从义:“那是你自己先乱跑的,后来那么乱哪找你去啊,你不声不……”许兰秋生平第一次打断文从义:“我是看到了从杉,去找从杉的,后来她们也是看到了我,故意,故意装作没见,就走了的。”
文从义坐到许兰秋对面:“你说你是去找从杉,那从杉呢?”
许兰秋摇了摇头,一滴眼泪滑下脸颊:“我们被人群冲散了,再也没碰见。”
文从义:“你说她们看到了你,却故意装作不见,她们,指谁?”
许兰秋咬着嘴唇不答,最终还是说出:“就是给你打电话的人。”
文从义也已经猜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兰秋轻吼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些人做事还讲什么道理。”
文从义听她连自己都骂进去了心中怫然不快,可听她说的这般坚定不像完全说谎,见有血从许兰秋腿上流出便蹲到许兰秋身旁温和道:“腿上伤怎么样,给我看看。”许兰秋掀起衣裙,膝盖上青肿一片,血迹已经凝固。文从义摇了摇头道:“疼吗?”许兰秋点了点头:“嗯!”
“等着,”文从义从就手的衣箱中找了几块纱布和镊子,擦了擦手便将许兰秋膝盖上的淤血往外挤。原来文从义早就将这些东西备好在自己的衣箱当中。许兰秋关节被扭坏,只听吱的一声已被文从义接上了,许兰秋只痛的一只手紧紧抓住文从义的肩头。
文从义一面包扎,一面看了看许兰秋,眼神中的意思似乎在说:知道疼还跳。
(十五)同行
包扎好后,文从义将许兰秋腿轻轻放到沙发上,倒了杯水递给许兰秋,坐到许兰秋身边问道:“在南京,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兰秋喝完水便将当日在南京城门看到从杉,不小心被难民拉下车,找从杉又失散,锦云看到自己又装作不见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文从义知道许兰秋一定没有说谎,但锦云这么做一定也不是无端生事,必定是有原因的,那一定是许兰秋什么地方得罪了锦云而不知。文从义心念稍一转动便想到了文家在宁波的旧宅:“在澳门,是你最后提议要将宁波老宅送给文永一家的,是吗?”
许兰秋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随即似乎有些明白了文从义突然说起这件事情的原因,抬头看着文从义:“你是说……”
文从义却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过多讨论的意思,转而又问道:“你后来怎么逃出南京的?”
许兰秋低下头,良久,默然不语。好不容易平复的伤口,若要再次掀开,许兰秋的心中有撕裂般的疼痛,连带本已柔弱的身子也禁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文从义看在眼里,不知如何安慰,右臂环上许兰秋的肩头轻轻拍打了几下。不料这看似自然随意的动作却给了许兰秋很大的鼓励和勇气,许兰秋决定将当时的经过向文从义说出。于是便将后来回到文园等从杉不得,后见日本人闯进,情急之下以床单作结跳窗的经过和怎么挤过城门来到江边却因为没船可坐又跑回城中,被一家人收留躲过一难,后又遭遇日本士兵被巷战的中国士兵所救,亟待后来逃到江边的经过和情形大致说了一遍。只是对于一些惨不忍睹的细节不愿多说。
这是许兰秋由南京逃出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当时情形的回忆和讲述,她才发现竟然有许多情形已被自己强迫忘记,以至于再次想起的时候身体和血管都忍不住多次抽搐胀痛。直到说完,许兰秋便好似又经历一次南京磨难,只累得筋疲力尽,瘫倒在沙发上,心中也有前所未有的轻松。
虽然许兰秋对许多危险艰难的情形都是轻描淡写,但听在文从义耳中却也能想象到当时怎样的凶险危急,心中对许兰秋更多了几分怜悯,这种怜悯已不是此前的简单可怜,连带抚在许兰秋肩头的手臂也紧了几分:“休息下,明天一早我们再走。”
许兰秋只是疲累,心中伤痛反倒释然了许多:“去哪儿?”
“先别问了,我抱你上去睡。”文从义说着便将许兰秋由沙发中轻轻抱起。
“那你呢?”
“我在沙发上睡。”
“那我也在这里躺着就好了,免得麻烦。”许兰秋始终担心文从义会抛下她一人离开。
文从义似乎知道许兰秋的心理,便将她放下:“那也好,我们稍作休息随时出发。”
说罢二人各自休息,一夜无话。次日清晨,许兰秋醒来的时候发现文从义已经起身,换了一身极其普通的中式衣服,短衣短衫,头上戴一圆边黑帽,样子果然是像极了印象中上海帮派中的人物。
文从义拿着一叠衣衫递给许兰秋道:“来换上,咱们就走。”许兰秋见是男人衣服,不解道:“为什么要穿男人的衣服。”文从义:“这样路上方便。”将许兰秋抱到屋后。
待许兰秋换了衣衫出来一看,活脱脱一个清俊的后生青年。许兰秋第一次扮男人模样,此前只看过二姐常穿的像个男人,她自己却是一直的再女儿家不过的女儿家装束,生平第一次为之,颇觉有趣。文从义也只点头夸许兰秋扮相俊:“就是有些怯,不像个男人。”最后又在许兰秋头顶上加了顶帽子才像那么回事。
文从义本来只提一个箱子,后又加了一个专门装许兰秋用的衣物,搀扶着许兰秋出了文宅便到渡口坐船直到了江州。一路文从义对许兰秋照顾的很是周到,许兰秋对文从义越来越依恋。只是一路问到文从义来江州的目的,文从义却不愿多说,只告诫许兰秋届时不要随意走动。
这日二人来到江州一处旅店,文从义订房之际,许兰秋看了看周围住店的人,贩夫走卒什么人都有,心想怎么选了这么个杂乱的地方落脚,文从义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只听店家问文从义要多少间房间,文从义说只要一间。
对于与文从义睡在一张床上,许兰秋已经觉得理所当然,当然也仅此而已。许兰秋不会再想到其他,虽然在南京她曾目睹日本人□中国妇女,然而她本身对这方面却并未真正开窍,家中几个姐妹个个都是干大事的主,平日里几乎不会谈论到这些事情上去,而本身生性孤寂的许兰秋,更不能从家中以外的其他人身上得知这方面的信息,是以将自己包裹得不染凡尘,不通世事。二人同床却受礼如兄妹,许兰秋是情窦初开,文从义是没有心思,二人便真如兄弟般各自睡去。
晚上许兰秋隐隐听到隔壁有女人呻吟之声,似乎痛苦难当,时高时低。许兰秋忍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推了推文从义道:“大哥,大哥。”文从义只是半睡,眼睛睁也未睁便道:“怎么了?”许兰秋道:“大哥你听隔壁好像有人生病了一直在呻吟。”文从义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许兰秋:“生病?”
“对呀,你听,她一直在呻吟,好像很痛苦。”
文从义冷哼的一声:“痛苦?她不知道多舒服享受呢!”
“你怎么能知道。”
文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