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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聪颖如你,涉及到他的事,又想不清了?”
“嗯?”连知抬头,看见他微微笑着。
白凌云眨眨眼才转身离开,“阿华偏偏这个时候来北平,不早不晚,真巧啊!也亏得如此能一路上照顾你!好好休息吧,晚上来叫你吃饭。”
琢磨着白凌云的话,连知心里一跳,又怕是自己想太多,赶紧躺下想要赶紧睡。炕是热乎的,但有些硬。她头疼地想自己的身子算是被姜楠给养矜贵了,一时竟是不习惯这炕了。
或者,她只是不习惯他不在身旁……
心又冷又痛,她觉自己浑身发抖。
她觉得,离他,真的很远很远了……
气候的巨大反差已然说明一切。
窗外风啸啸而过。北平的风总是很大,有种将万物摧枯拉朽的力量。
她想念他的怀抱,那样温暖的感觉。
“她怎样了?”院子里的敏茹见白凌云出来,小声问。
白凌云摇摇头走近拥住她,“你也是急脾气,明明是关心她。她看样子要睡了。”
“这——”
“待她情绪好些再问吧。我们逼着也没用。这事有蹊跷。”白凌云轻声道,带着敏茹往厅堂而去。
“嗯?蹊跷?”
“纵然你们没血缘关系,你到底该很了解姜楠的。”白凌云道,“他怎会轻易放手?这里面怕还有他的算计。”
“他……的确,当时我肯就跟你回来,也是与他说过的话分不开。他说……反而是他怕连知变心——”
“且等着看吧。姜楠这个人,唉……”白凌云再度摇头。
遥远之地。上海滩。姜府。茶室。
他泡一壶大红袍,微微的红光,让他想起她的红颊。
独自一人的时候,黑眸再藏不住暗涌波涛。
握住杯子的手用力极大,似要把杯身捏碎。
身后,千里繁花、万里繁华。万丈红尘、锦色如画。
他却独独看不到她。
蓦地,眼里又生出几许笃定神情。
红尘千浪,怎么可以……没有她。
眉间心上香 106 呵手试梅妆(2)
清早的时候,董觉胜打电话给姜楠。“听说,眉子闹起来了?景谙,怎样,把我的手下派过去就成。”
“无碍。”姜楠沉声道,“她还动不到我。”
“兄弟,跟我客气?”董觉胜老大不乐意扬了眉,“还是……你有别的打算?”
“没什么打算。”姜楠唇角勾笑,“她们女人,总觉得,我们欠了她们的。”
“你就等着她来?我知道这女人,狠起来可不是一般的。我一开始以为她要对付连知,现下连知走了,就对付你了?”
“她那是想一箭双雕吧。”姜楠浅声而笑,“其实没人知道她想干甚,我只是略微揣摩着她的性子,顾着她给的戏演,把连知逼走。”
“那丫头……你打算怎么办?”董觉胜觉得自己因了几分敏茹的关系,也很是关照连知。
“且看着吧,若李眉真觉我欠了她,补回来便是。”黑眸微亮,似映入了茶光浅浅,又了然无息。
“你——唉……”董觉胜摇头,知姜楠有其自己的主意,遂便不再多问。但他不解这个好友逼走连知的方式。他明知连知的性子太骄傲,决定留下、就义无反顾,决定离开,便也再没什么可能归返。同时,他觉得姜楠这语气也不对,好像是甘心让李眉找人害他杀他似的。
如此思忖良久,他知道若是自己偷偷派部下跟着姜楠,是极不妥当的,当下却也想不到别的好主意。而纵不是十分了解,他也知道李眉平素接触的都是哪些人物。
这边落了雨。淅淅沥沥。
那边却下了雪。鹅毛般的大雪,纷飞不止,连绵不绝,须臾就落了满皇城的白色。
城郊荒原。连知是半夜前行的,现在已经日上中天。
荒原边只有几家农舍。这里是曾经的马场。
她熟门熟路地前去敲门。
一位大爷走出门b来。“您是……青格格的孙女儿!连知!”
“嗯。”连知微笑,“许久……不曾来过了,你们二老可好?”
“好得很好得很!骏风也好得很!你是不是想它了?”老爷子眯眼而笑,“来来,我带你去看它!”
“好!改天给老爷子泡茶喝!”连知跟着他向马厩走去。
“连知啊,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啊……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
“去上海了。投奔娘家人。”
“如此如此,我说你气色都养好了!南方水土养人啊!”老爷子熟络地和她交谈着。连知只点头。
“骏风受训练受得好,在雪地里也跑得快。”老爷子笑着,已把那匹叫“骏风”的马牵了出来。
连知伸出手,马像是记得她,当即俯首用鬓毛蹭着连知的手,连知笑着,轻车熟路地上马。她穿的衣服颇有些骑士装的感觉,头发亦束起,外套小马甲,是英姿飒爽的模样。
风吹在脸上还是如刀割。她眯了眼,眼泪似乎被冻得缩回眼里,一时竟是流不出来。
老爷子见状眯了眯眼,“丫头啊,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他仍记得,这个倔强的姑娘每次难过,都会来这个马场骑马。
“连知啊,想做什么,就去吧。”老爷子给她宽慰的笑。
连知感激地点点头,小步骑马走向荒原。
荒原上落满了雪。银装素裹、夹着萧瑟呼啸的风,天地一片雪茫。美得不可思议。
万物安静。
她一开始并没有疾骋,只是缓缓而行,如欣赏风景的旅人。
人后,眼泪却也到底落了,顷刻凝结成冰。
她有些冷,却并不想退回去。
冰雪,能不能让她忘记他曾给予过的所有温暖?
他……到底不是自己的佛么……
敏茹知连知心情不好便会去骑马,心下担心,却也只有暂由她去。
接连一个月,连知都来这里骑马,不管有没有下雪。或缓行、或疾驰,让那种心肺都跟着马狂奔一起震动的感觉麻痹掉所有情绪。
直至有一天,有男子背包出现。好像完全不能适应这里的天气,他戴了厚厚的毛毡帽、裹了一层又一层围巾,脸都通红。
“天!连知,我终于找到你!”他喟叹。
是俞祈琛。
“你怎么来了这里?”连知诧异着下马,牵着它走向俞祈琛,心里酸涩难言、亦无奈。
“只是,来和你道别。”雪野中的男子轻轻笑着。整个荒原似都明朗。
千里万里跋涉而来,再找到这处早已荒废的马场。他说,他只是来和她道别。
连知来不及惊愣,他带给她两个消息。一个,是他将要离开中国,二个,是上海那边出了些变故。
眉间心上香 107 呵手试梅妆(3)
“你要去哪儿?”连知蹙眉问。
“之前跟你说过家里有政治权力……最近政党变动、出了些问题。爸妈担忧,要我立刻去国外。”俞祈琛表情却坦然。
连知看他冻得受不了的表情,便让他先进屋子里去,她自己把马放回马厩再度进屋后,便托老大爷给他个烤火盆。
老大爷笑得揶揄,“连知这回不郁闷了吧,心上人从上海找到北平来了!”语毕便自觉进了内室。
连知尴尬,却也无从解释起,只对俞祈琛道:“若是政党纠葛,想必我不便多问。只是祈琛……事情有多紧急?那你还来这里——”
“出去之后,归国之日便遥遥无期。连知,我知你心意,只是……想要与你好好道一次别。你上次,并没有与我好好道别。”
知道他指自己不告而别,连知皱着眉头道声抱歉。
他忙说哪里是让她如此,是他自己逼着她了罢。
“你的善良……几乎让我无地自容。”连知苦笑,伸手拿过竹签捣了下火盆里的炭,让火更旺一些。
他笑着掸去身上的雪,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不来一趟,哪里能见着荒原之雪?”哪能见到,完全不一样的她?
——她纵马驰骋在雪原中,是冬季最美的风景,如屹立不倒的梅花。
“另外……连知,我还有事情告诉你。”俞祈琛严肃下来,说了带来两个消息的第二个——“姜爷的爱车雪佛兰,被人动了手脚,爆炸了。”
那时连知正端起一杯热水想要给俞祈琛喝,此刻便骤然落地。清脆的声音,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她的耳膜。
她只朦朦胧胧听见俞祈琛着急说:“怪我说话没说全!连知别担心!姜爷没事!据说当时他刚好下了车,只是死了一名当司机的手下,伤及了街上几位行人。连知,连知——”
她慢慢回过神,然后冲他极轻极浅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惨白的脸逐渐恢复血色。纵然以为自己已能忘记、或者至少能不那么在乎。听了俞祈琛的话,连知才知道,他于自己的影响力,不曾淡去半分。
“没事就行。大家安好便罢。”连知把乱了的头发拨弄到耳后。
俞祈琛也起身看着她,“你……不问原因?”
“问原因作甚?那里的事……我终究是管不到的。他安好便是。”她咬唇,瞥开眼,到底也怕泄露了眼里的惊慌。
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