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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医生,你可真是通才,”说着向他竖起了大姆指,“别的医生要么是中医,要么是西医,你可是中西合璧呀!”
却听他“唉“地叹了一声气,接着道:“我毕竟是学西医的,擅长的也是用西药,但是现在西药昂贵紧缺,又被严格管束,非常时期还禁卖禁运,很不容易弄到手,所以也只有厚着头皮学了些中医,会点三脚猫功夫,但是开方子时,我这心里可是忐忑不安的。”
我平时见邱奕辉替人诊断,开方子果断迅速,像手到擒来一般,还认为他对中西医都很精通,想不到心中也是顾虑,害怕开错方子……毕竟性命攸关,然而无西药可用,又救人心切,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顿时心中对他又是敬佩又是担忧,也不由得感叹一句:“真是难为你了!”
“难为倒不是,只是担心要是用错了药,没治好别人的病反而害了别人,”说道此,他语气有些低落,“生命是不能儿戏的!”
“邱医生,那现在你手上还有多少西药?”我问道。
半晌,他没有回答,我想大概已经不多了。
“没了,一点也没有了,”他说道。
我惊了一下,心下也难过,缓了缓,才道:“怪不得刚来时我见你给病人用的药大部分是西药,而现在却总是用中药,”又想了想,补充道:“怪不得最近你总是看书到深夜,肯定是在看中医的书籍,就是怕一朝不慎,用错了药,当了庸医?”
他笑了起来,道:“我这是硬着头皮不得已而为之哟!”
“谁让你是邱大善人,又是镇上唯一的医生,是大家的希望呢?”我呵呵笑了起来,又向他竖起了大姆指,“这叫能者多劳!”
“好了,晚上回来再和你细聊,我现在得走了,要不时间晚了,晚上就得走夜路回来,”他背起出诊箱就要离去。
“嗯,早去早回,尽量不要走夜路,不安全,”我说道,想着他的辛苦,我心下竟有些酸酸的。
“我会尽早回来的,晚上扣儿回来了你就和她一块儿先吃饭,别饿着伤了身子,”走到门边上,他回过身,温柔而关切地叮嘱道。
“吱——”地一声响,他出去时,碰到本已打开的房门。
“你走路看着门点,”我提醒道,暗暗发笑。
“知道了,”隔了一会儿,他才道,也笑了笑,说话间脚步声响起,他走了出去。
“邱医生,”我摸到椅子上的围巾,叫了起来。
“什么?”他在院内答道。
“等等,你忘了你的围巾,”也不管眼睛不好使,我跑了出去,到了院中,他也知道我看不见,上前来一把拉住我,道:“跑这么急,小心摔倒!”
“我哪有这么没用!”我笑着说道,然后将围巾递给他,“你的围巾,天气还没有真正暖和,傍晚风大。”
我感到手上的围巾有些拉扯力,想是他也拿着围巾了,隔了半晌,他却没有将围巾拿过去,我心下也开始恍惚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邱医生!邱医生!”
“来了,来了!”他赶紧上前去开门。
“邱医生,我爹突然晕倒了,您赶紧去看看吧!”一人冲进来便说道,语气慌乱,声音听起来比较年轻,是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
“叶九,你先别急,我们这就走!”邱奕辉安抚道。
“诶!”那人听了邱奕辉的话,重重地答道。
“谢谢你,”邱奕辉折回来,拿走了我手上的围巾,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和叶九出了门去。他们离去,我站在门前怔忡半晌才回过神来将门关上。
今日太阳的确大好,才九点多,便照得大地和暖一片,我想着过了一个冬天,也该把被子衣服都拿出来晒一下了,于是又开始张罗开来,待我把屋里的被子晒了出去,还有一些换下来的衣服也浆洗干净了,已经过了晌午,却一点也不觉得饿,于是又将邱奕辉上次挖的药材拿出来在太阳下晾好后,才去做了点吃的。吃过午饭倒是犯了困,又回屋小憩了一会儿,躺在床上,想着学习这东西,一段时间不看是会生疏的,于是打算休息醒来后看一下上次邱奕辉教的盲文,没有料到一觉竟睡过了头,到了傍晚才醒来,于是赶紧趁天气没回凉前将晒着的被子衣服还有药材收进屋,又忙活了好一会儿,累到有些腰酸背痛,这才干完了活。
等做好了一桌香气四溢的美味饭菜,我坐在屋中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一边喝,一边想着自己前前后后、忙里忙外地折腾忙碌,竟不感觉劳累辛苦,此时闻着飘入鼻间的阵阵饭香,反而觉得心中居然甜甜的,一丝窃笑又不禁浮上唇间。
我今日的行径像足了一个懂得操持家务的妇主,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这话说的是不是就是这样?丈夫外出忙碌,妻子将家中杂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晚归的丈夫一进屋就能闻到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感受到家的温暖。
这样温馨甜蜜、无忧无虑的日子,正是我所期盼已久的。
“竹子姐,我回来了!”扣儿放学回来,一进门,便大声向我打过招呼,“呀!竹子姐今天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说话间,扣儿便顺手抓起一把花生米丢进嘴里。
我听声辩物,打了她手一下,嗔道:“洗手去,等邱大哥回来咱们再开饭!”
她又是不善地朝我吐了两下舌头,道:“又是邱大哥,真偏心!”不满间却是很听话地去舀水洗手。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闻竹姑娘!闻竹姑娘!”门外的人喊到。
我心中乍惊,来者是谁?敲门如此心急,而且直接叫喊我的名字,可见知道邱奕辉不在屋中,顿时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扣儿见我眼睛不方便,已经抢先一步跑出去开门,我也紧紧地跟在后头赶到门边。
“闻竹姑娘,不好了,邱医生掉下悬崖了!”门一开,那人便扑了进来,见着我便说道。
我一听,头顿时一晕,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若不是扣儿见势将我扶住,恐怕我就向后倒了去。
“不会的,不会的,”我回过神志将身子定住,但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喃喃重复,紧接着又像有了意识,大嚷道:“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他不会有事的!”说罢间便推开门前报信的人想要冲出门去。
“闻竹姑娘,”那人见我情绪激动,赶紧叫住我。
“竹子姐,你先别急,邱大哥不会有事的,”扣儿抱着我劝慰道,但自己却已经哭了起来。
“闻竹姑娘,刚刚大伙已经组织人上山去找的,你眼睛不好使,哪也先别去,在家里等着消息,”那人安抚我道。
我心里一愣,定住了,又是眼睛,这该死的眼睛怎么还是看不见!
那人见我打住没有再固执地往外奔,便递过来一条围巾,轻声道:“这是邱医生落在崖边上的。”
我颤抖着手接过围巾,紧紧地拈着,生怕一松了手围巾便会飞掉一般。拿着围巾,我也不再叫嚷,径直返回屋里,愣愣地坐到了桌边。扣儿见我没有再失常,也跟着我走了进来,报信的人知道我们都清楚事理,也不再耽误,关上了门便奔了出去,又去寻找邱奕辉了。
脑中白茫茫一片,不知道该做什么,也知道此时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只是不由自主地回想着他为我做的点点滴滴,还有他对我说的只言片语。时间回溯,初见时一身白色衬衫的他却格外清晰,他叫着孩子快抓住竹竿的声音犹在耳畔,然后我晕倒后再睁开眼睛时已经看不见……那河边时见着他的一面是第一面,却也是最后一面——仅是一面,唯一的一次见面。
“你的眼睛会好起来的”
“我从没骗过人”
“你很快就会好的!”
“我向你保证!”
初醒时,他笃定的语气,轻扬的声音,慢慢在我脑中翻腾而过。是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拦腰抱住我,让我有双臂膀可以依靠;是他,在我生死绝望时软语宽慰,让我重新找了希望;是他,让我看到了世间还有温存真爱,让我对生活有了勇气;是他,用一句一句关切的话语,一个又一个真实的行动,让我知道了活在这世上,是一件多少美好的事情,让我开始对生命眷恋,对生活依恋,也知道了自己的价值,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想想和他在一起,此时对他心心念念,然而脑中对他的影像却只有初见时的一幕,只有他温柔体贴的声音,越是离得近的日子,怎么却越是模糊。他的声音时而温文尔雅,时而和善可亲,时而稳重笃定,时而又嬉闹顽皮,而所有的一切,全是源于他的细心周到,心地善良,他这样十全十美的人,上天怎么能如此残忍呢?
想到已经离去的亲人朋友,前一刻还絮长唠叨,活得适得其所,然而下一刻,却已经阴阳相隔,我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