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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稚年一愣,听三少这口气,这事情倒像是刚想起来的,也不知三少是什么心思,他一时也揣摩不清只说:“听说还昏迷不醒着呢,三少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只是突然想起来罢了,你先出去吧。”童轩峻似乎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顾稚年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门又一次被合上,房内保持着一贯的平静。书桌上摆着一个长方形银丝缠绕型的沙漏,沙漏里的棕色沙子正沙沙的漏着。
日光灯把他的背影映在猩红的波斯羊毛地毯上,那么长那么细的一条影子,那样悄无声息地陪在他的身边。他嘴角缓缓地向上扬起,不是笑,比笑更多了一丝无法揣摩的意思。
他负着的双手忽然都握起拳来,目光辽远而诡异。
“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那声音非常低,低到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仿佛是心里的声音。
第伍滴雨
童轩峻第四天早上到凤栖别馆去了。
天才蒙蒙亮。苏璟璟倒也早醒了,这几日她总是睡不着,夜里总是会醒几回。
消息倒常送来,一次是说人过了危险期,还没醒,一次又说发了些并发症,她心里忐忑却又不敢说什么。
此时听丫鬟说童轩峻来了,苏璟璟也来不及换衣服了,随手拿了一条品蓝印红二色的兔绒披肩披着,里头穿着的是一件杏黄的丝质睡衣,头发也没怎么梳理过,只随手用一条鹅黄的发绳绑了绑。
童轩峻原是随意坐着的,他向来随意,此处又是他私有的别馆,坐得便更散意了。听到楼梯上有响动,知道是苏璟璟下来了,也没放在心上,闭着眼斜倚在沙发上,沙发上柔软温暖的羊绒毯子,正可抵去那料峭的春寒。
苏璟璟见他这样随意不禁抿着嘴笑了起来:“三少可真是真性情的人啊。”
听闻此言,童轩峻嘴角轻扬,然后才缓缓睁开眼。不知为何,若是旁人挑了好话说他,他只会觉得那话不值一哂,可她说了,却又两样了。
不知是不是逆光的原故,童轩峻只觉得苏璟璟身散着淡淡的光芒,分外夺目。她随意的穿着却使她更是灵动可人。他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惊住了。
苏璟璟以为他觉得自己太过随意便说:“真是对不住,听说你来了还未换衣服,你先等等我去换身衣服。”
“这样很好。”童轩峻淡淡地说,这话掩却了他刚才的失态。
苏璟璟说:“三少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她心知他必是有消息了,于是才冒昧一问,不过他亲自而来,应是有其它事情吧。
童轩峻微微一笑,全然没了适才的唐突之色,苏璟璟只觉得一个恍惚,眼前的童轩峻讳莫如深,深沉得令人看不透。
这个男人是否真如传闻中那样不济呢?
“消息是有的,不过不知道苏小姐会拿什么来报达我呢?”苏璟璟望了他一眼,他说这话时神情坦然似乎并不像是索要报酬,于是苏璟璟说:“不知三少希望我拿什么来报答呢?”
童轩峻微微一笑道:“人一时半会儿是见不到的,不过得些消息还是可以的,你先去换身衣服,隔会儿自会告诉你。”苏璟璟有些不解,听他这话似是要带她出门。
她的一双秋波含水的眸子在童轩峻身上打了个来回,童轩峻却依旧坦然自若地坐着,那样的随意,一点也不像是传闻中的跋扈公子哥。
苏璟璟点了点头回到楼上。
她来时匆匆并未带衣物,那些衣柜里的衣物倒全是新的,想着此处必是童三少金屋藏娇之处,想着也便不觉得奇异了。随手挑了件皎月色绣海棠的高领旗袍,秀发前的刘海用一对珍珠发夹压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她在花梨木雕月季的梳妆台前看了自己好一会儿,梳妆台上的椭圆型镜子当中的女子与刚才初醒的邋遢女子到底是有天壤之别的。
正要起身走,忽然看见梳妆台上摆着小小的一盒胭脂,闻了闻,居然是用紫茉莉制的。一般的胭指皆是用是红蓝花或苏木,因紫茉莉鲜有而不大用。她又看了看,极艳丽的红色,没有半分渣子,也没有铺子里出售的那样薄。于是又在脸上涂了些许胭脂,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见容光四射,全然没了前几日的虚弱之样。
她穿戴整齐后便下了楼,童轩峻一见打扮了的她便啧啧赞道:“不错不错,果真是个美人胚子。”苏璟璟朝童轩峻笑了笑,不置可否。可童轩峻却自得其乐地说:“你这模样若是被他们几个见着了,定能把他们气得个半死!”
苏璟璟并不知他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谁,略略猜了猜,也猜不出,她便想着:“定会知道的,何必这样急呢。”这些日子来她倒觉得自己忍耐力强了许多。
车子出了别墅区,苏璟璟这才看清凤呜湖四周的模样。
那日是傍晚来的,云霞半退,天色渐暗,也看不出个真切来,这时初阳刚起,细碎如金的阳光落在碧波荡漾的凤呜湖上映出点点璀璨波光,波光绿谩,景致甚至秀丽。
苏璟璟不禁想道,怪不得古人有“天下凤呜三十六,其中最好是衢安”之句。【注】
车子开了了大半会儿眼前便不再是如刚才那样旖旎秀美了。小道渐转大道,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车里童轩峻与她并肩坐着,他似乎有些累,一路上寡言少语,只是闭着眼靠在车椅背上养着神,阳光透过厚厚的车窗笼在他的眉宇间,苏璟璟望着他泛着愁色的眉宇,心中不由得一个恍惚了起来。
他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样不济,可是,为什么又会有那样的传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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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居然停在了圣玛利医院门口。
苏璟璟略略惊了惊,有些疑惑的望着童轩峻,童轩峻倒是笑了起来说:“你的脚似乎受了些伤,正巧去看看。”
苏璟璟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童轩峻嘴角含着一丝笑,并不说话,目光暗带暧昧。
圣玛利医院是一所教会医院,平时出出进进的大多是些虔诚的教徒,可是此时医院的铁门口却列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四下很是安静,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他们这辆雪弗兰也没开到门口,远远地便停了。
苏璟璟隔着车窗望去,那雪白的高楼掩在一片树木当中,楼正中有个鲜明的红十字。那楼后不远处是一座教堂,从高耸入云霄的尖顶可以看出是巴洛克式的建筑。
下了车童轩峻笑了一下拉起苏璟璟的手,苏璟璟惊了惊,见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右手的臂弯里去。
她听到他压着声在她耳畔低语:“呆会大约只能匆匆见见了。”苏璟璟万分感激地望着他,他却是扬着脸,一付事不关己的表情。
医院门口的士兵见是童轩峻便行了军礼,童轩峻用懒洋洋的口气问着一个队长品级的士兵:“你们军长在吗?”那士兵恭敬地说:“军长去军部了。”童轩峻颔首笑道:“他可真是个忙人呵。”那士兵又说:“军长吩咐没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入医院。”
只听童轩峻缓缓地说:“我约了杰克医生。”那士兵面犯难色,正巧医院里走出了一个身着深色军服的男子。
苏璟璟见这男子高颧深目,是北地人的特色,又见他穿的这一身深色军服,肩上几枚勋章闪着熠熠光辉,料想此人在军中地位必定不低。
童轩峻见这人来了,面上倒露出一丝欢喜。苏璟璟微微撇了下头,见童轩峻脸上的笑意那样深,心中一奇。
那个见了童轩峻也笑了起来说:“三少怎么来了?”
童轩峻的微笑着,目光指向苏璟璟。苏璟璟十分惊讶,不知童轩峻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那人似是略有所知似的说:“莫不是这位小姐生了什么病?”
童轩峻掩着尴尬说:“不就是她么,好好的伤了脚。雪晖啊,你也知道我向来只信杰克医生的。”
吴雪晖听后上下打量起苏璟璟,苏璟璟见他虽然脸上含着笑意可目光却极是锋利,那双宛似鹰目的眸子一直望着苏璟璟的脚。
苏璟璟有些慌,可一旁的童轩峻却坦然自若地站着,他的左手缓缓地伸过来握住她正挽着他右臂的手,温热的掌心令她心安。
苏璟璟微微一笑对着童轩峻撒着娇说:“三少,人家脚痛死了。”
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但自幼在家中对也略有耳濡目染,此时说起来倒也有七八分真。
吴雪晖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一时间倒愣住了。
童轩峻抽出手臂抱着她柔声安慰道:“哟,小宝贝,你可别急啊!”他说这话时面上还带了点焦急,苏璟璟心中不由苦笑,可脸上却仍是百媚千娇的笑。
吴雪晖大为尴尬,只好笑道:“三少请。”
童轩峻微微一笑,携着苏璟璟往里走。苏璟璟亦心领神会地装着脚疼,幸好她的脚伤还未全好。
走到大楼前的草坪时,苏璟璟见四周无人,便低着声问童轩峻:“我爸爸便在这里面吗?”
童轩峻笑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