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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她是谁?”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呢。
老李解释:“玉儿是常青谷里的农艺师,负责在花房里培植各种名贵花木。呵呵,她出生在距常青谷约有三里地的一座山里,虽然从未学过农艺与苗木栽培,但毕竟是山里长大的女孩,天生就知道各种花木的习性,她才来常青谷一个月,但我们每个人都很欣赏她的工作。”
“哦,原来是位花房姑娘呀!”我不禁轻声哼唱起那首著名的歌曲。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你的惊奇像是给我赞扬。
你带我走进你的花房我无法逃脱花的迷香
我不知不觉忘记了方向。
你说我世上最坚强我说你世上最善良
你不知不觉已和花儿一样。
刚唱到一半,我就听到餐厅入口处传来“噼里啪啦”的掌声。回过头去,我看到一个肤色白皙,穿着运动套头衫的女孩正笑盈盈地走入了餐厅中。
“她就是玉儿。”杜瑜眉笑着介绍道。
玉儿大概只有二十出头,她将长发梳成两根粗粗的麻花辫,垂落在两边肩下,看上去与小倩年龄相仿,也很漂亮,不过,小倩是那种带有都市时尚的漂亮,而玉儿则带有一种极淳朴的美,仿佛山谷中的一朵野兰花般,未沾染上任何来自外界的污染。
玉儿朝我点点头,说:“你就是蓝大师吧?您刚才唱的歌可真好听!”
我故意调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蓝大师?说不定我是迪克·韩呢!”
我知道,之前玉儿应该听说只有两位客人会光临此处,我得和这个可爱女孩开开玩笑,让她做一次判断题。
玉儿却撇撇嘴,说:“别骗我了,刚才我在花房外见到了那个戴金项链的光头。他才是迪克呢。”
餐厅里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显得有些尴尬,赶紧岔开话题,问玉儿:“你在花房外见到迪克了?他在干嘛?”
“他在常青谷里四处闲逛,与我闲聊了几句后,但沿着去谷口的石台阶上行,大概现在已经快到谷口了吧。不过,我不太喜欢他,他说话的语气太骄傲,太喜欢吹牛。”
“哈哈,你也看出来他骄傲了?“我故意提高了嗓音,想让一路上满眼桃花的小倩也了解一下旁人眼中的迪克是个什么模样。
“嘁——”小倩却不满地反驳,“人家不叫骄傲,那是个性的张扬。”
我又忍不住打击她的积极性,说:“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得相信我,毕竟,我比你大十岁,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嗯,那只能说明,你口味太重,爱吃盐。”说起斗嘴,从小到大,我还从没占到过小倩的便宜呢。
我只好加了一句:“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看她怎么反驳。
小倩为了反驳我这句话,开始绞尽脑汁,但怎么都想不出合适的话语。而这时,餐厅入口传来了一个声音:“那只能说明,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说话的人,是斜挎单反相机的摄影师霍格。看来他已经输入完了相机里的照片。
餐厅里又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嘲笑声,霍格连忙笑着对我说:“蓝大师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我赶紧摆摆手,说:“没事,我没生气。”
而小倩则竖起大拇指,对霍格说:“霍摄影师真是厉害,接得太妙了,一句话就把我表哥说服了。”
啊哦,小倩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她表哥了。我不禁有点汗颜,担心杜瑜眉会不会认为我是带表妹来常青谷里混吃混住了?
但杜瑜眉似乎并不介意,只是招呼霍格赶快入座。
霍格也不客气,径直走到表妹小倩身旁的空位坐下,而花房姑娘玉儿则坐在了我身旁。
大概是因为喝了一点酒,原本一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霍格,在接风宴上竟不时妙语如珠,引来阵阵笑声,令酒席上的气氛很是活跃。
而表妹小倩似乎也忘记迪克,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这位曾惹来黑道追杀的自由摄影师,两人不断将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偶尔还会露出只有他俩才能懂得意思的会心微笑。
我再次注意到,那位黄阿婆在整个用餐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自顾埋头吃饭,真是奇怪,难道她是哑巴吗?
玉儿似乎看出了我对黄阿婆的注意,低声在我耳边说:“黄阿婆是聋哑人,既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别人说什么,杜姐一直都是用手语与黄阿婆交流的。”
原来如此。
聋哑人能做出这么一桌好吃的饭菜,显然下过很多苦心,我不禁有些默然。
接风宴大约持续了四十多分钟,临到结束时,趁着霍格去洗手间,我侧过身问表妹:“你和摄影师聊什么呢?聊得这么投机。”
表妹眨了眨眼睛,答道:“你一定猜不到,我们在聊电影。哈,是聊欧美血腥恐怖片!”
真是有病,他们居然在吃饭的时候聊那些血肉模糊的恐怖片?真是倒胃口。
嘿,我还真没想到霍格居然也是血腥电影的爱好者,正合表妹的胃口。
表妹又低声说:“我在车上和迪克也聊过电影,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只喜欢看卡通片,真是没品位。还是这位摄影师,有内涵多了。”
呃,喜欢看血腥恐怖片就叫有内涵?那么,我也很有内涵啊。
我忍不住将头偏到一边,问玉儿:“你喜欢看电影吗?”
玉儿点了点头,说:“喜欢,我最喜欢看卡通片了。”
我顿时感觉额头滑下几根黑线,但我还是应道:“其实,我也很喜欢看卡通片呢!”
看来我和玉儿都会被小倩归类为没品位的一类人中。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表妹已经从前男友失踪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而且她也已经不再对那位非主流青年迪克感兴趣了,她把兴趣完全转移到了这位自由摄影师霍格的身上。
黄阿婆的手艺真是太好了,圆桌上的菜肴基本上被一扫而空。我们结束酒席后,准备各自回客房睡午觉,当餐厅里众人都不再喧哗的时候,我们同时听到窗外传来了异响。
那是一种“嗡嗡嗡”的声音,仿佛从空中传来一般,有点像马达轰鸣。
“啊!一定是迪克在玩动力伞!”小倩大声叫了起来。
我们一起移步来到餐厅窗边,探出脑袋向空中望去。
天空中,漂浮着一朵展开的天蓝色滑翔伞翼。伞翼下方,拉拽着操纵绳的,正是戴着头盔脚蹬登山鞋的迪克·韩。他戴了一副足足遮盖了半张脸的护目镜,我们看不到他任何表情。伞翼在空中时而随风盘旋,时而又扶摇直上,迪克看上去很是潇洒。
小倩与玉儿不停发出惊叹,霍格也取出单反相机,冲出餐厅,先上楼取下了他的背包,然后在旅社外寻找合适角度,对着天空拍摄着镜头。他一会儿站在旅社外的小径上,一会儿仰躺在地面上,捕捉着空中的画面,还不时从背包里取出其他镜头,长焦、短焦、广角,更换后继续拍摄着照片。
迪克驾驶动力伞,在山谷中翱翔着,掠过旅社上空,又掠过玉米田,还不时在玉米田另一端的上方停留——玉儿告诉我,那里就是花房所在的位置。当他掠过我们头顶的时候,还故意抬起双腿,挥舞着胳膊,向霍格的镜头方向打着招呼。
“真不错呀!迪克确实有一套!”我身后传来了杜瑜眉的声音,她凝视着空中的滑翔伞,喃喃说道,“我请迪克来这里考察,果然没请错。”
她的话音刚落,奇怪的事发生了。
空中的滑翔伞翼突然开始疾速下坠,呈四十五度向旅社方向直撞过来。我们同时发出了惊呼,但当动力伞就要撞到旅社砖墙时,又随着气流上升,掠过了屋顶。
“是这小子故意这么干的吧?”老李有点生气地说道。
但我却始终感觉动力伞上升的速度非常勉强,只差一点点,迪克的双足就撞到旅社房顶了。如果真是迪克故意为之,那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如果是因为技术欠缺而造成的,那他差点又为自己的身体添加了一枚男子汉的勋章。
再抬头向天空望去,我看到动力伞再次疾速降落,迪克悬在空中的双足正慌乱地摇晃着,仿佛垂死挣扎一般。
糟糕!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不等我多想,只听“唰”的一声,动力伞一头栽进了旅社外的玉米田里,一片玉米杆应声倒下。
这就是资深动力伞专家在常青谷里的首秀?我差点快要幸灾乐祸地捧腹大笑了。
呆在旅社餐厅里的人,除了又聋又哑的黄阿婆之外,其他人全都大惊小呼地冲出旅社,向玉米田狂奔而去。
其实我也不是太担心迪克的安全,毕竟动力伞有着很大的伞翼,即使是疾速降落,也是相对而言,下落速度始终有限,更何况还有玉米杆缓冲,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