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程家发给程渊的电报同时到的邮局。
“佳人吾儿:
你之衣物,父以差人运回家中。听闻你已去南下收茶,念你心情不善,不予责怪。然回沪之后,必速归家,不得耽搁!
顺祝
父字”
是不是……真的该放手了?也许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以为幸福,以为……被爱着……却终究只是一场梦。梦终有该醒的时候!总不能永远逃避下去。努力过了,就不后悔。只是心底总是有小小的不甘和大大的失落。痛……伤心……这样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听到那人那夜对她说出那一句话时,她心底的感觉。万念俱灰吗?生无所恋吗?似乎也都不是。只是……心碎了……片片零落……头脑里一片雪亮的白,白的空无一物,白的纯粹,白的彻底,白的干干净净……
就把这一切都当做过眼云烟吧,就像这车窗外飞逝的风景——美丽醉人却一去不返。风流云散尽,沧海巫山俱成空。心如止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佳人的脸上浮现出无可奈何的释然,把那封信收进身旁的行李箱,仰头靠在椅背上,阖了眼……
与此同时,程沁然经过七八天的修养,神采奕奕的回到了程宅。这几天,她了结了心病,还在幽默风趣的李庆时的陪伴下到处散心,心情好了不少不说,人也开朗了许多。一想到那个才认识没几天,却细心又开朗的李大哥,沁然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只小鸟在跳舞,拎着行李的脚步都不自觉一蹦一跳。走到自己的安芷苑门口,却发现秦叔正站在院门口,焦急的团团打转。
“四小姐——哎呦,您可算是回来了。”秦中一见沁然,立马迎上前去,一脸忧色的说道。
“怎么了?秦叔。您慢慢说,出什么事儿了吗?”沁然一脸笑意的问道。
“大少爷,他病了。高烧不退,神智也不怎么清醒,可就是不去医院。这少奶奶也不再。昨儿我听银针说您今儿回来,一早就在这儿等着您了。您快去看看吧。”秦中语带急切的诉说着。
沁然闻言脸瞬间变了色,把行李撂在地上,拉着秦中一路小跑着去了寒芜苑。当她看到床榻上面色潮红、唇瓣开裂、双目紧闭,已然昏迷的程澜之后,二话不说,和秦中二人合力将他抬上了轮椅,包裹严实后,推出了院门。开车直奔英租界而去。
英租界,布朗私立医院。一身白衣的男子从紧闭着的门中走出。门口一脸忧色的女子立刻迎上前去。
“大夫,我哥他怎么样了?”沁然急切的询问道。
“感冒高烧引起了急性肺炎。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也不容乐观。毕竟病人的身体特殊。你们这些做家属的也是,怎么这时候才送来?!去楼下办住院手续吧。”男子摘了口罩,面色不善的说道。
沁然也暗自后悔——自己要是早回来几天,大哥也不至于这样。点着头,去了一楼。办好了相关的手续时,程澜已经被转到了病房。沁然一进去就见秦叔正在帮程澜擦汗。望了眼自己大哥依旧昏迷不醒了消瘦脸庞,又看了一旁的吊瓶,走到床前坐下,对秦叔问道:“大哥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生病了?”
“哎!都是为了那些花儿。”秦中闻言,叹了口气,言道。
“花儿?!”沁然不明所以的重复道。
“是呀。就是院子里那几株少奶奶送的花苗。前些日子夜里下大雨,少爷自己跑到院子里去给花撑伞,染了风寒。后来也不好好休息,整日写呀写的,也不让老奴送他上医院,说是要是敢趁他昏迷送他上医院,他就把老奴赶出去。还好小姐你回来了,这下少爷有救了。”秦中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放心的笑。
沁然闻言,心底闪过一抹内疚。大哥是真的喜欢大嫂,她之前居然还当着大哥的面大打了大嫂,大嫂后来还那么帮自己。程沁然呐,程沁然,你真是该打!下一秒,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扇在了沁然自己的脸颊上,直看得秦中轻呼了一声。沁然却是神色自若的从秦叔手上接过毛巾,脸上挂着五个指印道:“秦叔烦您回去收拾写大哥的衣物带过来。”
“哦,好的。”秦中呆呆的应声走出了门,回程宅的路上,他顺道回了趟自己的家,发现报社的季小姐来了信。秦中拿了信皱着眉头回到了寒芜苑。少爷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还能寄稿子出去呢?哎……咦?对了,少爷前几天一直不停的写,应该就是在赶稿子吧。少爷真是有责任心的人,自己都病成那样子了,还想着写稿子。那我就顺便帮他把稿子寄出去吧。想到这儿,秦中翻开抽屉,取出一大叠稿子,塞进信封,按着来信的信封描了地址,收拾了行李匆匆赶回医院,把信投进了医院门前的邮箱。
“哥,你醒了。感觉好点儿了吗?”沁然拎了暖瓶从外面进来,就看见程澜睁开了眼,正茫然的看着屋顶。
“这……是医院?”程澜闻声望向沁然,声音低沉不清的说道。
“是啊。哥你也真是的,生病了怎么能不让秦叔送你来医院?!平时还总教训我要爱惜身体,你看看你自己,还说我呢!来,喝点水。”沁然一脸不满的嘟囔着,到了杯水。
程澜脸上浮出一抹苦笑,轻轻摇了摇头,神色黯淡。自己只是想留在那个有着她气息的地方,可是……身不由己。这具破皮囊啊……
“哥,对不起!我之前不明事理,做了那样的事。我对不起嫂子。等她回来,我一定让她来看你。”沁然低了头内疚的说道。
程澜闻言一愣,不知道小妹几日不见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心里却是一阵凄楚——她是不会再见我了。一切都结束了,而且是他亲手结束的。想到这儿,程澜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沁然却是一脸坚定的说道:“哥,你放心。我犯的错,我一定弥补。保证把嫂子找回来。省得你连梦里都念着嫂子的名字。说真的我都有点嫉妒嫂子了。”
可是错的人不是你,沁然。程澜在心底这样说,却只是闭了眼,没有答话。那个名字,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走吧,走得远远的,才是安全的。
火车站。汽笛声悠长,一列南来的火车刚刚进站。
“都中午了,先去吃个饭吧。我请你。”程渊扶着佳人跳下车,看了眼怀表,笑容满面的说道。
“哦,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去一个地方。你自己去吧。”佳人冲他摆摆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路走来,佳人发现有不少路人不时的望向她。奇怪,我哪里不对吗?佳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推门进了一家理发店。
“欢迎光临!小姐想剪——”年龄不小的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望向佳人,却在看到佳人之后顿住了话。
“哦,我想烫头发。”佳人坚定的说道。她要换个发型,让一切重新开始。
“你,你,你……”理发师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却不见下文。
佳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了?”
“你……是沈佳人?”理发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下轮到佳人傻眼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您真的是那个‘花样佳人’沈佳人啊!天哪,没想到您居然会来我这家小店理发。我……我,我真是太荣幸了。您想烫个什么样的头?我,我,我免费给您做。”理发师激动地舌头有些打卷,两眼放光的看着佳人。
不会是那个“名媛大会”居然有这么大影响吧?佳人纳闷的挠挠头,接过画册,随便指着其中一个女子的头像说道:“那怎么可以,我会付钱的。就这个样子吧。”
“哦,好!这个样子又时髦又好看,最适合您了,您真是有眼光。当然了,像您这样的,什么头梳起来都好看。”理发师絮絮叨叨的一边说着一边动起手来。佳人则是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两个小时之后,佳人顶着摩登的新发型,硬塞给那个理发师一些钱,转身离开了那家理发店,回到了沈公馆。见过父母,径自想要上楼休息,却被自家的女仆小喜叫住,递给了她一个信封。
“给我的?什么人送来的?”佳人看着纯白一片的信封,有些纳闷。
“是一个中年男人。说是替他主人送的。指名让送给大小姐你的。”小喜规规矩矩的说道,然后掏出一个本子怯生生的递到佳人面前道:“大小姐,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啊?”佳人看着小喜,眨巴了两下眼,无奈的在那个本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真是的,这个齐天纪到底要做什么?!她刚刚听了父母的叙述也看了最近几天的报纸,发现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自己居然被捧得快要变成明星了